學校。
上午是大物課，鍾陽抽空拿出來看昨天謝紫菡給的視頻。
他真的沒有勇氣在昨晚看！
「反正也沒規定說超能力者就不能怕鬼了是吧……」
他嘀咕著，又抽空看一眼桌上的大學物理教材，心想差不多今天就不聽課了，抽空自習。
上輩子是文科歷史專業，完全的天坑。
後面大二開始就選修了別的好就業，這輩子就直接扎進理科了。
別的不說，至少自己這性格當紮實的螺絲釘沒問題。
旁邊一邊有大物教材做鎮壓，前方有講師在滔滔不絕的照本宣科，筆記本里「恐怖片」看起來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鍾陽還真不在乎什麼批評不批評的，給分不給也無所謂了。
換成以前還會擔心一下。
現在自己的「未來」註定沒可能真的像普通人那樣，只是願意慢慢成長。
他很享受這種白天平靜的大學日常，夜晚在不同神秘時空闖蕩戰鬥探險的生活。
直到下課。
謝紫菡終於找上來了。
她好像比自己還孤僻，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特別是那一身土氣鄉下農婦般的裝扮，也不知道是誰給配出來的，讓不少學生都是忍不住指指點點。
鍾陽大步走過去，拉著她胳膊就走。
這一幕，讓不少四周的學生們都是大跌眼鏡。
「這是什麼啊……他竟然喜歡這種風格？」
「哎喲，我的小男神怎麼會這樣呢！」
「忽然間少了一個帥哥……」
「還不如直接吃我，讓我變成那個土包子！」
「你們都不懂啊，那是一種鄉村美，主打純真……啊，編不下去啦！」
或好奇，或者無意，或者惡意，議論種種不一。
鍾陽只當清風過耳，把低著頭的謝紫菡拉到了沒人地方。
他沒想勸說眼前這女孩。
換成上輩子的自己被人嘲笑土氣鄉下男的話，會直接臉漲紅到冒熱氣，只想挖到地洞鑽進去。
這輩子投了好身材好長相後，突然就覺得那些人的討論像沒有分量的輕風。
「好了，視頻我都大概看過，也就是情況持續了兩周？」
「嗯……」
謝紫菡好像還沒緩過來，被拉著坐在了這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草地上。
前方不遠處是個人工小湖。
這兒作為藍海市前三大學之一，環境條件也好得過分。
「我現在又變強了，如果目標只有物理方面的殺傷力，沒有抽取靈魂或者精神衝擊之類的，制服她就有希望。」
鍾陽接著說：
「從視頻情況來看，目標是在兩周前一場大病……暫時稱為感染，
「感染後，出現異常，症狀為喜食生肉、厭光，且智商出現明顯下降，暫時表現為痴呆兒的水平，部分身體組織出現不正常變形能力，
「先退一步講，我們真要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嗎？
「要不要搜集世界各地類似的案件，看有沒有哪些是各國官方參與了，
「又或者，有沒有哪些專業組織會專門處理？
「哪怕拿那些幻想作品元素來參考，也許真有獵魔人這樣的組織？」
他把疑問說出來，仍然覺得兩個大學生處理這種事情太草率。
謝紫菡張了張嘴，好像又陷入了腦子卡殼。
鍾陽嘆了口氣：
「手！」
「？」
「伸出來！」
「哦……！」
謝紫菡剛伸出雙手，就被抓住了。
鍾陽抓住她這雙不大但白皙靈秀的手，把位置調整到和她對著坐。
「這樣好點了嗎？我們會一起解決問題的，所以慢慢來，不用慌也不用緊張。」
他就這樣用自己大手抓住她嬌小手掌，直視著她。
謝紫菡完全想不到有人會這樣做，覺得害羞，可又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鍾陽見她好像一點點「沉澱」下來了，也放心了些。
他也慌，這種事情並不容易做。
剛才那是拿出勇氣把她當小女孩看待和處理了。
可現在來看，似乎謝紫菡還真的吃這套，也沒抽離她的手。
他其實挺擔心她會喊叫起來，然後自己就被通行處分，滿學校都知道自己把女生帶到無人樹林後面的草地上幹壞事。
謝紫菡其實是感覺好很多了。
對面一雙厚又結實的大手，源源不斷傳遞給自己一股暖意。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明亮而不刺眼。
謝紫菡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開口：
「其、其實我也有一些想法，
「我曾寫過爬蟲，試圖在網上搜找相關信息，
「但這一周來，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謝紫菡說到這裡便停頓了，臉紅得連耳根都微微發燙，低頭挑起眉眼去看他。
她的聲音啞啞的：
「那個……能……能先放開嗎？」
「好的。」
鍾陽也沒想過占這樣土氣包便宜，儘管拋開衣著和打扮不談，她手挺嬌小漂亮的，好好打扮應該也挺可愛。
謝紫菡感覺到手被鬆開，反而有種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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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一愣過後，她動作倒像是小兔子一樣靈敏，迅速從她隨身的粗布方包里，掏出了非常不符合整體風格的外星人本本。
鍾陽毫不避諱地重新坐回了她的旁邊，把頭歪過去看著她。
「你做調查的結論是什麼？」他問道。
「看這批數據……還有這裡……我覺得有些信息被刪除或者改變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些信息在網絡上的傳播？」
「嗯，好像是這樣，我也說不太清楚。」謝紫菡有點缺乏自信地回答。
「讓我看看……你打開這個……還有這個……再調整一下這個……」
鍾陽用手指點來點去，幫她整理一些視頻信息。
結果這姑娘確實是個「計算機天才」。
她竟然在幾分鐘內就寫出了一個小腳本，來滿足他的要求！
此時，在不遠處。
有些學生在小路邊經過，看到了那灌木後面的人工湖邊上草地，有一對男女挨著坐在那兒。
只見兩顆腦袋貼在一起，頓時讓他們就沒啥興趣了。
又是一對光天化日之下親親熱熱的狗男女！
鍾陽很快就確定了。
「你的猜測沒錯！」
他看出來了，確實沒有錯。
普通網民不會注意到，可是他會注意到。
上輩子歷史專業，他又選修了一門新聞媒體相關的課程。
這種用大量有破綻的同類視頻，來消解、隱藏真正信息的手法——太經典了！
幕後者把水攪混了，那些真正曝光會驚世駭俗的恐怖信息，也被順利隱藏了。
大量水軍刷評價、圖文消息、專家帳號、鬼畜視頻、打假視頻……都把這類非日常的相關消息熱度炒高，人人都樂於看，又樂於批評，陰謀論也頗有市場。
至於是不是真的？
鍾陽笑了，那已經不重要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日常，明明這些事情存在著，可和我們普通的生活像兩個平行不相交的世界。」
「可……」
「可現在它真的發生了。」
鍾陽明白謝紫菡的意思。
自己是超能力者，她的妹妹遇到這種很折磨人的事情。
倆人這會兒偏偏還在過正常的大學生日常生活。
「我可以幫你，但最終怎麼做，還是要謝同學你自己決定。」
鍾陽決定說自己的最後打算。
「現在，我們有三個選項。
「一，就我們兩個，這兩天做足充分準備，然後周六我去你家，嘗試接觸處理。
「二，報警，讓真正的暴力機器介入處理，也許他們會有『特別處理機構』。
「三，用機器人網上撒釣魚貼，看有沒有野生的民間組織機構主動聯繫我們。
「但是二和三都會有風險，前者風險小點，
「前者風險就是，假如你妹妹的事情不是孤例，他們內部人員可能會安全第一的選擇徹底物理毀滅，而不是先看看能不能救，
「後者風險也類似，有可能是真正由怪物們組成的組織機構反過來咬餌，把我們拖進海里，又或者是正義感過強的直接上門以消滅為主。」
他覺得怎麼也要先看看那姑娘有沒有得救，儘量別直接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