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陽為這笨蛋女同學而嘆氣:
「我是說,反正這就幾天了,
「我看視頻里她都站你門口了,感覺還是太危險了!
「乾脆別回去了,我這邊大概明晚就能陪你過去,不差這一天晚上?」
「明晚?」
謝紫菡覺得這進展也太快了。
「嗯,反正那棟別墅只有你和你妹妹住,你不回去也沒事。」
「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雖然我們鎖好了門窗,但是如果她能夠想出辦法逃出去怎麼辦呢?」
「沒關係,我讓人去加固一下門鎖,輪夜盯一下,有問題我們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那……」
「別那了!要是沒有別的麻煩,就這樣定了!我讓人在李姨和小馨旁邊訂個房間,今晚就在這兒歇著……我自己去另一個房間住!」
「哦……」
「別哦了,那你在這裡等一會兒,這位大哥去幫你拿房卡上來。」
鍾陽幹事雷厲風行。
他見謝紫菡沒有意見,馬上就一件件事情拍板定論。
他清楚有些人就是常常沒「主見」。
和這些人共事,想要高效率,就要狠狠地拿她主意!
做完之後,他立即把憨厚青年和謝紫菡都扔在這樓層。
……
電梯開始直上。
一直上到最頂層。
電梯出口已經有專門人員在候著,是位女性。
鍾陽只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和那個女孩對比,頓時就心如止水了。
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昭君小姐已經在等您了。」
「……嗯。」
鍾陽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心裡微微怔一下,首次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
昭君?
會用和敢用這樣的名字——可她似乎完全有資格,甚至在沒有過去人相對比的前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過近兩米的主道,鍾陽眼角餘光看主臥房、夫人房、書房、會客室、休閒室……
最終在客廳,陽台。
夜風輕吹。
那道身影,穿著一件極美的露背禮裙,展示出與這片東方土地傳統文化截然不同的審美衝擊。
用如雪般迷人又不刺眼的玉肌形容這張背,再貼切不過。
背部自上而下的線條,宛如皇家專貢花瓶般。
文人用花瓶形容一些無腦美人,其實本身就是一種貼切的比喻讚美。
因為多數珍貴花瓶的曲線,真的很美。
如今這道背影輪廓的每一次線條轉折,也都完美詮釋與釋放出女性與男性天生不同的那種專屬柔美和強大吸引力。
鍾陽靜靜欣賞了十餘秒,看著夜風不斷輕吹起那好像在微光就能泛出黑亮光澤的秀髮。
他走上去前。
站到她旁邊,一起看向這座城市的夜景。
果然有種淡香,他懷疑是常年泡草藥浴和花瓣浴「醃」入味了。
鍾陽這樣想著,強迫自己去想別的事情,也不看她的側臉。
「那家拘留所的人,相關的人,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他們的處理結果將由您來決定。」
昭君輕輕地一開口,聲音如銀珠落地輕脆悅耳。
此時此景此話,讓人忍不住醉在這涼爽夜風,和風中夾雜著她散發的天然淡香里。
「不,一切要按規矩來!」
他也會維護著規則,至少面子上要護好:
「一步步處理問題,先從群眾反映工作作風粗暴,到檢查出種種違法行為,沾到李姨鏈上的人,讓他們脫了那身皮,當回普通人就好了。」
鍾陽這樣回答著,也驀然明了。
為何過去有人爬上了足夠高的位置後,就變了人心?
他年紀不算大,上輩子二十出頭,這輩子十六。
現在這種情景,真的清晰感受到了,這是一種區別與心靈和肉身之外的力量!
那個大腹便便的小隊長和不耐煩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會變成普通人了。
昭君抬起柔若無骨又溫潤如玉的手,快速在一個筆記本上速記了下來:
「您需要安排相應的行程,親自去看看他們的處理結果嗎?」
她現在已有兩個身份。
一個是對接國安超自然部門的對接員。
一個是協助旁邊人的私人助理。
鍾陽初聽,有些不解她為什麼會問這種事。
他再一想,大概覺得可能把這尤物給自己安排成秘書之類的人物了。
鍾陽點頭:
「除去明晚、學校生活外,其餘的時間都是自由的,都交給你安排。」
昭君臉上表情在接近專業訓練後,總能控制著沒有什麼變化,這會兒心裡卻微微驚訝。
她是接受過訓練的,可是這位少年才十六歲,比自己要小七歲。
明明履歷上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可現在如此之快適應一切。
就在這時。
遠方,突然有暗光一閃。
「小心!」
「有狙擊手!」
四周響起了叫喊聲。
昭君也察覺到了,她第一時間張開雙手,要把旁邊少年用自己的身體完全抱住、護住。
但是她做不到。
他更快、更強地把兩人後面的那個女孩抱住。
兩人原本站位隔了有一米遠。
而大口徑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帶起血花。
在這之前,是一團靈能隨意念瞬間湧出並形成了緩衝帶。
否則這種子彈,會直接把少年的半邊肩膀都轟爛。
只一槍,狙擊手就沒有機會了。
鍾陽把人撲倒後,有綺念,但沒空把幻想選項繼續選下去。
兩個人保持著倒地姿態,離地有十幾厘米,快速懸浮著飛進客廳里。
昭君原本會撲倒,可是靈能也沒忘記捎帶上她一起躲起來。
三人位置拐過了牆角後,就能確保到外面的視線看不見了。
昭君和被救的女孩感受到了超能力的神奇。
兩個人直接從地上再飛起,然後分別落到了一張沙發上。
她剛感覺到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消失,馬上奔跑過去。
「請別動!我馬上幫你治療!」
昭君這時的臉色有一點點蒼白,是驚嚇過度。
她剛才真的害怕這少年為了救人而死!
那樣的話,自己下場大概會比自己救他而死,要慘很多。
被救的女孩這時完全腦子空白,只有近距離的他那張臉完全映進自己心底。
他那麼「珍貴」,為什麼要為了我冒險生命危險?
明明這兒還有更比自己漂亮太多的昭君在,自己只是個訓練營里墊底的學員。
昭君其實也意外,這個少年竟然會在那時毫不猶豫的飛身救人?
他不怕被子彈擊中腦袋或者胸口要害?
她有些不太理解,因為在訓練過程中,她見過太多了。
教官們會安排不同年齡段的人,那些人有男性,也有女性。
自己需要僅僅通過一場幾分鐘的對話,就讓他們迷戀上自己。
然後會再安排這樣類似的環境,但危險來襲得要慢很多。
然後,她必須要眼睜睜看著那些人被自己吸引後,因救自己而甘願飽受折磨到死亡。
這就是「昭君」的日常訓練之一。
她從來就是按照一件武器,一種概念去打造的東西,而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昭君思緒恍惚間,覺得無法理解和接受。
自己第一時間去保護他,他卻去保護另一個遠遠不如自己的人。
她腦子紛亂,可依然能通過貼耳廓的骨傳導耳機,表現得足夠專業的先安排重要事項:「先安排急救,然後馬上派人去接醫生!」
此時的鐘陽無聲息間發動了概念。
黑印沒有在手背上浮現,因為它從來不是必然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