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攸寧推開門進去時。
她先聽到歡快的輕哼某種旋律的聲音，然後才看到他。
「這可很難得啊，有什麼很高興的事情嗎？」
「嗯，人工智慧配合計算超能力完成氣候武器的設想，現在有苗頭了，研發部門剛剛通過了測試模型的驗算檢測，也就是接下來，只需要擴大規模和解決過程中的小問題。」
「那這可真是……值得慶祝的好事呢。」
「那晚點我們去喝一杯……算了，等正式成功了，再一起和大家慶祝吧。」
「這是剛才大家討論的……」
葉攸寧心情一起一落，最後只差沒翻個白眼給他。
怎麼可以這樣勾起她期待又打壓下去！
簡直就是在吊她一樣，心裡頓時空落落了一塊。
鍾陽接過會議整理案，快速看了一遍。
第一遍讓他心裡有了個大致的框架，
接著，他拿起筆開始重新看一遍，邊看邊寫批語。
1、將歐陸海上兩支艦隊集結一起，重新劃分出三支艦隊，
一支留在原處，繼續給光耀聯合國放血；
一支開往南美，給新的分基地提供武力保障；
一支返回遠東，準備為接下來進攻內陸重新分配戰力。
2、臨撤離前，對光耀聯合國所有成員國發送最後通牒，
如果它們再不幡然悔悟脫離，那麼將迎來真正的、具備一定規模的核武打擊，以表示再無迴轉餘地。
3、告知神聖同盟們，遠東軍將在不日後分批撤離，敦促他們儘快下定決心，不要再搖擺，否則隨戰鬥在接下來進行持久戰後，他們只會受到更長久沉痛的持續傷害。
4、他將親臨返回遠東的艦隊，並在返程中途經過北美的西聯邦海岸邊，接收補給的同時，司令官將代表遠東-昇陽和西聯邦總統進行領袖會晤，面談多邊合作事宜。
鍾陽本想寫下第五點，可最終還是停下了。
「拿去給他們吧，然後你覺得要是沒問題了，就讓他們去執行。」
「是，長官。」
葉攸寧聲音已經有些她這種還不到三十的年輕女孩的輕快，
這種很受他信任的感覺，被他放手代理權的感覺，
她覺得這時候工作起來，也是充滿了幹勁。
鍾陽目送她離開，若有所思。
他不得不承認，人的環境是有影響的。
他本以為她們會很麻煩，但事實顯然不是。
因為能夠出現在他身邊的女性，基本都是經過重重對比競爭篩選出來的優秀個體，容貌出眾只是在能力及格基礎之上的加分項，那些要討好他的人，還真是摸准了這點。
從昭君到葉攸寧，無不如此。
相比較之下，他倒是有點想念那個小女孩了。
想到這裡，
鍾陽讓海洋調出一個文件夾。
這裡，有保鏢們的每日工作紀錄上傳數據。
看完後，他呲了呲牙，輕吸口氣。
「不管著點就是不行！幾天沒看，連耳洞都打上了……」
鍾陽有些頭疼。
之前她母親還在，再怎麼也有人管著。
但他之前一個多月實在是沒心思注意，結果就出事了。
李姨確實可能死過一次了，但也活過來了。
他不知道那時候算什麼定義。
當時的情況挺複雜，
他發現李姨被中亞和聖教的人抓住，並由於他派遣的保鏢與之起衝突，明明她的腿都重生了，還是被保護她的保鏢嚇得哇哇叫到喊怪物。
結果等他轉移注意力時，她就已經中招了，身體被一發火箭炮炮彈炸得沒了大半邊。
當身軀少了三分之二的物質，哪怕後續利用黑液的特性，讓附近一些人作為「血源」，不計代價的搶救回來了……
但再生的三分之二身軀里的大腦，是不是原裝……
鍾陽也不肯定！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對他自己而言，生命本質層次更高的概念生命，根源已經不在這個維度了。
誰切斷、殺死或毀滅所有在藍星這片時空的錨點，
也只是使他失去這個地方的錨點，一時間無法再進入罷了。
以這樣的基礎，
就算人類身軀毀了，再生一具其實也沒區別。
但對於李姨這樣的生命來說，他就無法照著定義。
「不過……小馨啊，你和謝同學可還真是勇！都已經出了邊境，這是要橫穿一路去歐陸嗎？」
鍾陽看了看她們這段時間的路線，總覺得有點怪。
哪怕知道謝紫菡是個隱藏的學霸宅女，可也不至於在「末日」後，就突然變成強大的大姐姐，一路護著一位少女踏上遙遠的尋母之旅。
鍾陽搖搖頭。
他決定還是抽空見一面吧。
眼下決定要開始擴張了，有些小尾巴就要收拾掉。
畢竟東聯邦一些人更熟悉他和他的過往，她們也會危險很多。
他本以為放著她們不管，只暗中保護。
這樣一來，其他人就會不去關注她們。
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
遇上聖教或者中亞那邊一些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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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如果塔馬家族的人沒死完？
又或者是一些陰謀家，就是要攪動他和其他勢力不死不休，拿李姨母女來作犧牲……
都有可能。
「中亞現在正在淪陷中，一部分白龍衛操縱的三階白蛇之軀，當這些三階個體被統一的戰術指揮，真看不出來有什麼勝算。」
鍾陽又感應了一下昭君那邊。
他以前死了一個化身，後面又派了一個過去。
因此，中亞那邊的進度一直在他眼皮底下發生，
甚至於，白蛇之軀的技術也是有自己這位黑液大群之主在，才能完成兩體一魂的能力。
……
一夜過去。
時間來到了十六日的清晨。
在中亞附近的東帕高原上。
這個現在有一個建立了頗長時間的營地。
以前的鎮子莊園那個，已經被摧毀過一遍。
五王中還是有些能人的，找到了那個異常地方。
然後，就是用他們的飛彈洗了一遍地。
鍾陽和昭君只好從地下通道早早溜走，換個新營地。
大清早的，
大家都入鄉隨俗，廚師端出了熱氣騰騰的胡辣羊肉湯。
鍾陽拿著肉夾饃浸泡，咬下後細細咀嚼品嘗味道。
在這個帳篷里，只有兩個人。
昭君已經沒有當初的完美情人形象了，
現在她也手拿大餅泡著吃，還邊吃邊說話，絲毫不介意嘴裡咀嚼的食物被看見的樣子。
昭君好奇的問道：「有點羨慕你呢！這麼多具分身一起吃不同口味的食物，肯定是難以想像的感覺吧？」
「並不會，」鍾陽搖頭，「你可以理解為，當我開啟多線程同時仔細感受時，我會進入特別的模式，然後在這種狀態下是難以同時專心多種美食的，只有當我把注意力集中一處，才能像現在這樣品嘗。」
「哦。」
昭君應了聲，心裡暗自牢牢記住這點。
她知道這也是自己的優勢之一！
有他在身邊，隨時可以找機會問一些「高端」領域的問題，
相較其他人而言，她能提前知道許多重要信息。
比如對於黑液體們來說，關於「多具身軀、多個意識」的高級別知識，她就能夠從現在這樣不經意似的提問中，提前知道。
知道這些的好處……
相當於在一款遊戲，或者一項研究中，
提前知道那些「序列」中的高級序列的一些條件。
也有可能在以後，她想要往這方面發展。
知道從剛才的內容中，找出「多個意識難以並行」、「通過切換來確保一個意識為主導」、「多線程般的狀態要用特別模式」等重要信息。
昭君覺得他現在就是個大寶藏，要天天都挖一點才行！
不然等哪天他又忙起來離開了，就沒機會了。
沒過多久。
兩人來到外面。
戰士們再一次被召集。
除了正在各個城市裡，進行潛伏工作的一部分人員外。
現在在這片營地里的，是正在受訓的新一批。
他們不僅僅是一個人！
而是每個人都有「兩具身軀」。
一具是人類身軀，另一具是白蛇身軀。
每個人身邊都盤著一條身體長度超過10米的白色巨蛇。
只是在實際需求面前，巨蛇們也發生了變異。
它們的額頭普遍長出了鼓包，
一些變異調整進展快的，已經出現了小小獨角。
這一根根角都呈現螺旋紋和堅硬地質感。
角的作用：專門用於猛力撞擊的攻堅用途！
這樣的特殊受訓戰士，一共有七位。
他們都是通過測試後，最終通過篩選的優良品。
至於不良品，早早被淘汰了。
就是那些無法完成共生，又或者分識共生的巨蛇幼體很快死亡的那些士兵。
「你們今天早上感覺怎麼樣？」
鍾陽環視一遍，問起這七名士兵的感官。
他是現在這邊的科研項目的主導者，
而在他旁邊的，是多名科研人員，
他們手裡或者是拿著監控器看著這些人和巨蛇身體狀態變化，要麼是認真地等待這些士兵反饋他們的主觀感受。
這裡是一整個小組！
他們要研究的就是這個！
一名黑液士兵，如何通過司令親自教導幫助開竅的技能，掌握後，實現一個意識、兩個身軀。
士兵們很快一一的按列隊報數的順序，開始述說。
「報告長官！我的感受還好，就是剛起來想要伸個懶腰，結果蛇身骨頭都有點過度伸展，費了點力氣才正回骨頭。」
「報告長官！我的情況一切正常，只有在吃早餐的時候，蛇身的消化感受反饋回來，讓人的身體出現噁心想吐的感覺。」
「報告長官！我的情況有所進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狀態非常好，甚至於蛇身還能跳個操！」
「報告長官！我的情況有點失控，在晨練時，蛇身本來想要做高難動作，結果我自己把自己打了個死結……」
這些「操蛇者」士兵們的匯報，可謂是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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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德魯伊第三小組，你們現在暫時解散，自由活動半小時！」鍾陽先解散了士兵們。
然後，他和手下的該研究小組成員開始討論起來。
昭君伸個懶腰，在其他雄性眼珠子都要凸出的注視下，也開始打開計算機，和其他的潛伏特工們聯絡上，梳理這一晚上來的中亞各方潛伏區域的變化線索。
……
德魯伊，這是中央近衛軍的新一分支。
它具備實驗性質，目前是實驗的一種黑液職業流派。
眾人雖然不明白「德魯伊」這個詞表達的意和音是什麼意思，似乎僅僅是某種司令硬生生創出來的新詞。
但既然是司令親自取名的，那麼他們就只能認。
如今。
鍾陽和德魯伊團的科研者們，
先為和各個士兵主觀意識相聯繫的變化，貼標籤分類。
然後再看他們一夜的生理特徵變化，進行統計關聯。
「和前面二批相比，我們的第三批情況要好很多了。」
「不良品率下降了，27%的成功率很高啦。」
「讓士兵人類身軀先練習蛇行操，這項訓練是有效的。」
「我建議以後加入虛擬網絡的實境模擬練習。」
「我同意，配合腦電波刺激能有效讓實驗者更快習慣蛇的身軀。」
「吃東西想嘔吐那個士兵的問題不好解決，從他的生理變化來看，他並沒有和其他實驗者有明顯差異。」
「有沒有可能會是心理因素？」
「不排除！我也認為有較大可能是心理作用。」
「嗯，有些人的基因天生對爬蟲類有更深恐懼。」
「我認為這個問題也許沒必要去解決……因為我們可以通過開發更多的雙控對象，讓不適應操縱巨蛇的人，換成另一種對象——司令官，您認為呢？」
「可以，這次本來就是借著中亞事件來實地測試。等這一批士兵完成熟練操作後，第四批就用猿猴兩類的類人對象。」
「司令，我聽說昇陽那邊的『天空計劃』很順利，有沒有可能給這邊測試的對象，也嘗試加上呢？」
「可以是可以。」
鍾陽聽到這兒，也皺眉思索了幾秒，才繼續回答：「但目前暫時不需要追求全能的高耗能型的完美，我們需要先完備足夠基數的特化型。」
確實如此！
這兒的多數人都能理解，
畢竟研究不可能在完全理想的情況下進行！
遠東現在需要更強的各種能力的士兵，執行各種急需要越快完成越好的任務。
他們並不是處於一個沒有外敵威脅，可以安全、全身心投入科研的環境。
「我們的幼體儲備量有多少了？」
「由於新的營養物資還沒送過來，第五批的100顆蛇蛋被我們保持最低營養程度保證維生，第四批裡面，約有31顆蛇蛋能保證順利誕生。」
「我會讓人問問怎麼回事，不過這31顆蛇蛋就不使用新的士兵來培育了，嘗試先給一些表現出色的白龍近衛們，作為第二具的備份蛇軀使用。」
「明白，如果順利的話，是全部白龍近衛都配置上備份嗎？」
「沒必要，表現得更適應的配置更多，表現不適的就不用了，我們後續應該開始轉向更多種類的分軀研究。」
「好的。」
研究員快速地把這些指示記錄下來。
鍾陽想了想，又讓他們空出幾顆蛇蛋，準備帶走。
當清晨很快過去，上午八點多時。
一條條十米長的白蛇們，再度出動了。
它們敏捷地穿行於山林間、地底下、河流里。
其背後，是一名名三階的白龍近衛。
由於要操縱的是三階蛇軀，也無法使用二階的黑液士兵。
正是因此，才限制了目前這一手段的泛濫。
二階的蛇軀，並不會比配備上熱武器的黑液士兵強。
所以只有當使用了三階蛇軀後，才具有足夠的性價比。
這一價值，就來自於它們的體型。
不一會兒。
一座村莊的全部人員，就很快有部分人葬身蛇軀。
兩條大白蛇冷酷的遊走著，盯著剩餘的人。
它們明明是蛇身，但口中「能人言」。
這人言，其實來自藏在體內的聲音設備。
鍾陽在這邊的克隆體，現在隱匿於高空中，靜靜觀看這一幕。
他的每具克隆體都配置有靈能能力，浮空不是問題。
他看著這些大蛇使用口中的「蛇涎」，滴到這些人張開的嘴巴里。
這一群跪著的村民們，全部表現得很溫馴。
因為先前敢於反抗的村民，如今全都在蛇肚子裡。
現在能活下來的，都是經過篩選的聽話基因品種。
鍾陽驀然腦海中閃過什麼，
「人類也是如此啊……」
他驀然明白了，為什麼有時候越來越對一切厭倦了。
他靜靜看著下面的大蛇們，對村民完成了轉化後。
接著，它們通過藏於體內的聲音設備，指揮著村民寫下一些作為黑液體要注意的事項。
比如會減少對「水」的需求，同時增加對其他食物元素的需求，以及方方面面的變化。
這些事項，是遠東與昇陽科學家們至今總結出來的許多條例，可以有效幫助像黑液體們，渡過初期轉化的恐慌期。
就好像人類孩子進入青春期後，會對身體變化快速，而感到陌生與恐懼。
鍾陽收回了目光，繼續飛往下一處。
從目前的實驗情況來看，很順利。
德魯伊教團是不會存在的。
但德魯伊軍團，目前已經已經出現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