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
這株巨木再怎麼努力,可是也無法抵抗這種幾乎無窮無盡的入侵。
當它花費1000個單位的能量製造細胞,試圖換掉100個入侵的兵種。
巨木努力的剛剛消滅了這些敵軍……
轉眼間,對方又派出了1000個入侵者!
在這種幾乎讓人絕望的戰爭中,看似巨大的體型毫無用處。
細小的黑液,它們宛如人體的癌細胞般紮根下來了。
巨木想要驅趕,甚至那「微弱又簡單的意識」能意識到一點:
也許將這一部分肢體自行切割掉,就能阻止這種東西蔓延了。
它意識到了,又做不到這麼堅決。
鍾陽也在這十幾分鐘的攻防戰後,收回了手掌。
他黑色眸子好像穿透了樹幹,看向了內部,
「這樣就可以了,是黑液已經達到能感染這種樹木的程度了,還是因為它先行發生過變異,才導致能被感染呢?」
他想了想,認為這個問題暫時不能快速得到答案。
「那就乾脆不去想了,先放置在備忘錄里吧。」
鍾陽認為這件事情有趣起來了,於是轉而飛起來。
還有兩顆千米級別的巨木,那就一併感染了看看吧。
如果這些樹木遲早會誕生意識,那麼這份潔白的意識,為什麼不能先被染上獨屬於他的濃烈色彩呢?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帶勁!
只是隨後的變化有些奇異。
落葉松、雲衫、雪松
它們似乎具有不同的屬性,使某些性質的超凡能量或者物質更易侵染。
落葉松被黑液更好的攻占;
而雲衫則相對的,無窮無盡般的靈能對它侵染效果更明顯;
最後是利用靈能與聖光混合體的入侵,他讓千米雪松也淪陷其中。
他還控制不了純粹的聖光,可是一旦與靈能混合後,那就是自己的主場了。
……
遠東的首府,東極市里。
過去的大酒店被空了出來,現在被司令部承包了。
這裡,是今晚的司令部高級軍官和其家屬們的聚會場所。
其中也包括一對剛搬來這邊沒多久的女孩們。
她們甚至被安排了很特殊的高級賓客權限,戴上了金色的星星胸針。
在頂層的陽台上。
一個少女在裝著大人模樣輕啜著果汁飲料,靜靜看著夜空遠方。
一道身影悄悄接近,
她只是抖了抖耳朵,就從腳步聲認出了熟悉的人。
「紫菡姐姐!」
李馨轉過頭,看向一路同行照顧著她的大姐姐——已經不戴厚重黑框眼鏡,面容看著柔婉、氣質清新的謝紫菡。
謝紫菡搖搖頭,似乎不太滿意小姑娘的表現,問她:「你幹嘛一個人躲在這裡?也有同齡人可以去認識一下啊。」
「沒意思,都是幼稚鬼!」李馨撇嘴,明顯流露出不屑。
謝紫菡聽了啞然,抿唇壓抑著笑意,心想你自己還不是個小幼稚鬼,覺得這過去個多月經歷得多點了,就看不起其他的同齡孩子了。
她突然想逗弄一下,於是又道:「那你不陪鍾陽?」
「才不要!」李馨聽著這話,使勁搖頭,目光也看向裡面的那道人影,「他才不是!一具……嗯,克隆體,又不是他。」
謝紫菡覺得有些無語,她倒認為這並沒有太大區別,至少從自己所知的生物學知識來說:
如果是一個主意識分流多處同時操縱多具身體,
那么正在和下屬親切聊天的鐘陽司令,
無疑只相當於他本體的、一條跨過空間蔓延出去的手臂和腿。
「你……」謝紫菡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這好像在應該高興的日子不太高興的小姑娘。
「我知道的啦!」李馨卻先露出個看起來很假的燦爛笑容,「他很忙的嘛,過年也趕不回來。」
在藍星上,由於歷史原因,曆法一直以東方為主,過年就是1月1日。
……
鍾陽如有感應,回頭看了那邊的小姑娘一眼,但沒有上心。
他的本體其實不太喜歡這些場合。
之前陪完姬宇晴,待她折騰到她自己熟睡了,就悄悄離開回雪山。
他不知從何時起,本體更喜歡呆在北亞的天寒地冬的寒苦之地。
又或者偶爾會去逛一逛北歐,體會各式各樣的北歐風情。
唯有人多熱鬧的地方,不喜歡本體親臨。
更多時候,是像現在這樣。
宛如操縱著一具木偶替自己行走世間各處,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觀察不同的人。
而只有本體,長久呆在那些遠離人煙的孤寂地方。
……
新年過後,時間沒有停轉。
每一天,異變依然在調整增長著。
東聯邦,中原地區。
在浩蕩的黃色長河邊上,中段河流邊。
沿河兩岸,原本遍布著姬家長久以來布置的各種暗處勢力。
可是在十天前開始,變了。
無窮巨木樹林、灌木,它們成了天然的隔離帶。
隔開了人的視線,也隔開了人的集體性。
將大的集體,切割成小的集體。
其中一個過去的十幾萬人小城,就在河邊上不遠的幾十公里。
它叫河西城。
現在,這兒也到處可見原本作為綠化帶的公路兩邊,長出長長的百米巨木,它們成為了城市中非常顯眼的分隔帶,過去的道路概念被它們扭曲異化,更多的具備了劃分天然地盤勢力的邊界線。
城市的東西兩邊,現在分別有著兩撥人居在邊界線。
一場稱得上戰爭規模的戰鬥正在進行,哪怕只有幾百人。
而這幾百人里,幾乎沒有過去時候的那種正常人。
他們回歸了最原始的械鬥,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沉重東西,從過去的金屬路燈杆到舉著厚重的防盜大鐵門,好像只有更重更大的東西才能滿足現在的他們了。
直到在各自帶頭的呼喊著發起衝鋒後,雙方混戰成一團,
一些特異的能力才在這時一一展現出來。
……
一人手中舉著由三塊防盜門捆起的鐵門板,重達150公斤,
他直接低頭猛衝向敵方首領所在位置,
在他後面跟著十幾人,看起來就像個三角箭頭的箭尖。
他的心裡這時無不得意,覺得自己就像過去的那些古代演義小說中的沖陣猛將,
一人衝鋒,萬夫莫擋!
看起來也確實如此。
先後有好幾個西邊的人想要去攔,可是對方像蠻牛一樣的衝撞,
這些人靠近之後,還被那防盜門旋轉了一下角度,給直接撞飛。
西邊的團伙的首腦卻不慌張。
只見在他身後有一棟樓房的二樓窗口位置,
有個人手裡拿著一把被改裝加長到有三米的那麼長的弓,
長弓被他拉成了圓形一樣,
一把特質加粗的箭矢被架著,在旁邊還有一個少女專門當他的副手。
拉成了滿月的弓,被手一松一放,
然後這一支金屬尖頭的箭矢就極速的呼嘯飛出去。
正在衝鋒的那個舉著防盜門的人突然的停下了動作,腦門上赫然插著一根箭。
3重的厚厚防盜門也防不住一支金屬箭。
……
雙方在全面接觸之後,混戰正式拉開序幕。
二樓的弓箭手已經盯准了東邊團伙的首腦位置,然後朝旁邊伸出手,
他要讓專門撥給自己的美貌小姑娘,給自己遞來一支新的穿甲箭。
但是他接過了這支箭,卻注意到這隻手……
不是白皙又嫩生生的手臂,而是一條黝黑乾瘦的手臂。
「Byebye.」
西聯邦的口音和話語被這個黝黑手臂的主人輕鬆的說出,
然後是小巧的匕首在這個弓箭手的脖子上抹過,直接削掉了大半脖頸。
鮮血噴濺,看樣子活不了了。
……
一片的混亂之中,
有一道身影快得像是一陣風一樣,在人群中不斷的飛奔著,
他的手中那一把抹了毒藥的匕首,不斷的在人群當中飛快的、來回的製造出一道道傷口。
但是由於這些都得到了體能明顯提升的人的身體素質更強,這些依照著過去知識配出來的毒藥,相對的來說效果下降了不少。
但這個人依然給西邊的這些團伙成員造成了不少麻煩,
有些人被割傷後,馬上覺得頭重腳輕;有些人覺得噁心欲吐;有些人則覺得雙腳或者雙臂發軟無力,
有足足幾十人的戰鬥力,都明顯的下降了幾成。
這道身影的主人暗笑起來,那個衝鋒在人群中的舉防盜門的傢伙,就是個只會吸引火力的蠢貨,再強的防禦也會被打破!
只有像他這樣極致的速度,才是在戰場上具有無與倫比價值的王牌!
就在這時,西邊團伙的後方有兩個人,看起來像一對青年兄妹。
妹妹睜大眼睛,雙手虛舉向前,好像在做著無形的施法動作似的,
忽然間的,她右手猛地虛握,在一旁的哥哥立即明白了,
他看到了人群中那個人的身形,突然一個踉齧而差點跌倒,
正是腦子突然一陣頭痛,無法再高速穿梭於人群中的「風」般的男子。
哥哥的手中彈弓打出了一顆桌球的東西,
這球打在那個男子,身上立即炸成一團絢爛的染料色彩,
顯眼的色彩,使得附近的幾名西邊團伙成員想起了叮囑,
但凡被染了色的都是高價值目標,殺了最有價值!
他們一喜,馬上各展手段,
只幾秒時間,這位風般的男子的上半身成了馬賽克一樣的模糊樣子。
……
幾十分鐘過去。
青年男女中的妹妹半邊腦袋沒了,哥哥心臟處破了個大洞。
雙方僅僅殘留著幾十人,戰場早已經分散到各個建築和巨木附近的點。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雙方默契停戰。
又是一次無果的地盤爭鬥失敗。
再打下去,所有核心力量都打完的話,就該被其他野心家上位了。
……
就在雙方幾十人要散開時,忽然的發現四周有更多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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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名沉默且制服統一的人,還夾雜著一些黑色紋路的獸。
而這些人的防爆服與頭盔下的臉也是有著黑色血管紋路,說明了不是正常的人。
「是黑狗!」
「快跑!」
「黑狗來了!」
「媽的!是誰通知了黑狗!」
這些人紛紛高聲喊起來,
有些人氣急敗壞,
有些人聲音充滿恐慌,
有些人則是滿懷怒意。
但無論是誰,都無論阻止這些有組織的幾十人加十幾頭二階黑液戰獸的推進。
青色制服的胸口紋有一個李字,他們沉默的執行命令。
行動就這樣開始,也就這樣結束。
除了其中幾人的激烈反抗,不願被活抓,導致幾人和一隻黑液戰獸死亡外,
還有十幾個單位,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勢。
遍地的斷肢殘骸之外,更遠處的一些城市居民死死盯著那些明明穿著青色制服的黑狗們進行戰場收拾,包括不限於收集被殺死的行動目標們的生物組織材料,以及將活抓的人注射臨時控制藥物,或者以粗大鐵鏈和束縛器具捆綁等。
他們的目光中閃爍著仇恨的光澤,像一團團火焰。
其中一棟大樓里,有上百人在壓抑著他們的呼吸,其中有個青年宛如眾星之首。
「亮哥!我們該動手了吧?」
「再等等,小二他們還在封路,等他回信!」
「還是亮哥你的計劃厲害,故意報信讓他們來撿便宜!」
「就是,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在埋伏!」
「別廢話了!小心被黑狗們感知到!」
被稱為亮哥的青年沉著喝止了手下的拍馬屁。
……
在一群青色制服人中,有一個正常人。
他姓姬,遠房的旁支,本以為這受到通知前來的任務又是一場簡單的撈分行為。
可就在返回時,突然間,這條有些氛圍沉靜壓抑的狹窄街道兩旁。
窗口飛出無數的黑不溜秋東西。
在各種物質都受影響的同時,一些過去的火藥等依然有用。
只是想要精細的運用它們是不可能的,過去一些精細的火藥武器也失效了。
因此,在這十天時被民間智慧大量開發運用的反而是過去的一戰時的土藥彈。
砰砰砰!
不僅僅是爆炸,除了黑色的炸彈球之外,還有自製能燃燒的那些瓶子被投擲。
無論是青色制服的沉默黑液戰士,還是戰獸。
它們在一片爆炸與火藥中,都很快陷入了迷茫混亂中。
因為領隊的首領及幾名親隨,已經第一時間被砸得死亡或者失去意識。
……
2068年,1月6日。
有一個人拍打著由「天空計劃」製造出來的翅膀,快速抵達了遠東。
一封信,被交給司令部的成員。
他是信使,僅此而已。
不久後,信落到了年輕的司令員手中。
今年已經實打實十七的鐘陽,也許就藍星上的現實時間而言,
或許,這是他最後能被稱為物理意義上的少年的最後一年了。
「姬家的……哈!」
鍾陽看完信後,頓時失笑。
他把信轉手,遞給了旁邊有些面露疑惑的葉攸寧。
她看完之後,也是抿唇輕笑起來。
雖然最近的工作壓力更大了,可葉攸寧覺得自己比以往在南方沿海那邊生活時,性格要活潑好多,她也喜歡現在這樣忙碌且充實的生活節奏與氛圍。
「司令,姬家的人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在一個小城的行動失敗,派兵報復兩次又失敗,最後卻讓人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
葉攸寧不太明白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她能看懂這信的內容,看懂裡面的事情,看懂每個字。
可是又明白,信的背後還有別的意思。
只是,她現在看不懂。
「我也得想想呢。」
鍾陽在已經內定為自己人的葉攸寧面前,並不擺什麼無所不知的全能姿態。
他認真的想了會兒,甚至鑽了趟概念之間才出來。
之前,包括過去的十幾天時間裡。
他絕大多時候的意識流量,主要投放於和科研團隊們,研究進化之光和中子射線帶來的各種影響,
特別是確定了中子機器人的存在後,他們的研究方向有了目標後進展非常快,每天都針對一些湧現的新能力,使大家對新人類、新進化的領域有了長足的初期大進步,正如春天春雨過後的春筍那樣的欣欣向榮。
因此,他的其他克隆體和意識分身,更多只是坐鎮各處,作為高空或者中心的眼睛和象徵身份,順帶作為溝通各座城市一些主要事務即時通訊的遠程人肉通訊器,在這特殊時間用來在信息領域領先其他勢力。
關於姬家現在的信,鍾陽也覺得搞笑。
「我們很忙!非常的忙!不僅僅科研工作忙,還包括恢復秩序生產,恢復通訊設備等,甚至還有趁亂控制周邊區域的軍事行動,哪裡有時間陪他們玩小地方的過家家求援……」
鍾陽最後思考過的結果很簡單。
事兒太小了!
他看不起!
不是驕傲自滿的自大看不起,而是純粹基於利益考慮的認為:
沒必要、且近乎無價值!
鍾陽也寫了一封信,多隻筆在靈能的操縱下,同時書寫多個段落。
中子射線爆發日,當時他的靈能,主要用於保護在月琴湖科研基地的、一片幾百平方米空間的實驗室里,那兒的所有設備了。
因此司令部這邊的話,現在沒法用電腦和人工智慧了,只好恢復原始的書寫。
多個段落直白簡述了遠東現在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鍾陽不說自己這邊忙,也不談任何承諾或者別的意圖。
他只讓信中內容通篇都表達著:忙!
葉攸寧在旁邊看完後,抿唇露出了小酒窩。
「唔……沒空理他們。」
她忽然覺得司令也有些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