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見主任

  江小凡感受到身體的刺痛感如潮水般退去，漸漸冷靜下來，雙手靈力一動，束縛著身體的繩索瞬間斷裂。

  「主任——」江小凡扭頭看見一旁十字架上的主任，急忙將主任從十字架上放下躺在地上。

  「主任，主任，你醒醒。」江小凡焦急的呼喊著主任，回應他的只有石洞中滴答的水聲。

  江小凡有些怔怔地將手放到主任鼻前，沒有一絲氣息。他的眼睛湧上霧氣，努力控制著眼中的淚水，不想讓它流出，可僅僅掙扎了片刻，便止不住的滴落。

  江小凡看著身下這張有些滿是傷痕的面孔，普通的國字臉，長滿了鬍渣。可就是這張面孔，在幾小時前，在遇到危險時，他明明可以獨自逃走，可以活下來，但這個男人沒有走，他義無反顧的擋在江小凡的身前。

  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江小凡從未想過會有人為他這樣一個僅僅是中階武者境界的弱者拼命，為他這樣一個滿大街的D級天賦拼命，為他這樣一個普通學生拼命。

  學生……江小凡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隱隱傷痛起來，克制不住的抽泣。是啊，他是老師，是他江小凡的老師……。

  沉默，是無聲的沉默。

  石壁上的火把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火堆中只剩下點點殘火仍在燃燒，僅僅持續了片刻，這漆黑的山洞中僅存的光芒也暗淡下去。

  ……

  汪汪汪——

  洞口傳來數聲狗吠聲，這是靈犬的聲音，一個手電筒照射進來，山洞再度亮堂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他們在這裡。」洞口一道人影喊道。

  不多時，幾道高大的身影便帶著靈犬從山洞口來到江小凡身前。

  為首的高大中年男子俯下身來，將手放在主任鼻前，過了片刻，眉頭皺起，問道:「江小凡，怎麼回事，李主任怎麼死了。」

  江小凡抬頭看了看中年男子，是第一培訓中學的校長，聲音沙啞的開口道:「校長，主任帶我回去的路上遇到暗夜教會的襲擊，暗夜教會使用黑蛇散破了主任的防禦，主任中毒，暗夜教會將我們抓到這山洞中時，主任壓制住體內劇毒，與暗夜教會三人廝殺，將對方擊殺後，主任自身也因流血過多身亡。」

  聞言，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過了片刻，校長深嘆一聲，起身打量一番四周散落在地的武器，以及三具黑衣人的屍體。

  「四小時前，我接到李主任的消息，蘭因的事情以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當時李主任說他開車帶你回學校，正常車速兩小時就能到學校，我在辦公室一直沒有等到李主任歸來。便立馬帶人沿路尋找你們，途中看見燃燒的車輛，車牌號是正是李主任的，趕緊四處尋找，聽見這邊有巨響，急忙尋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李主任這個人雖然脾氣火爆了點，但是他對學生盡職盡責的態度，讓我也自愧不如。他是我當校長這幾十年來遇到的最負責的主任，明年幹完就可以退休的，沒想到遇到這種事，哎……」

  校長轉過身去，走到火堆旁，從懷中抽出一根煙，猛吸一口，而後又長長的呼出，那雙深深凹陷的眼眸中浮起絲絲血色。「這該死的暗夜教會！」

  過了片刻，校長將手中即將熄滅的菸頭猛的丟在地上，用腳尖踩在菸頭上反覆的碾壓著。

  「回去吧。」校長抬起腳又吐了口唾沫在已經熄滅的菸頭上，聲音低沉的開口，轉身向著洞口走去。

  幾名隨行人員走來將主任的屍體抬走，江小凡麻木的跟在眾人身後離開。

  走出山洞時，昏暗的天空已經下起陰蒙蒙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雨珠打在江小凡臉上，他的眼神陰森的可怕。

  江小凡抬頭看著滿天的雨，眼神漸漸模糊起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山洞口，失去意識。

  「醒醒，江小凡醒醒……」

  ……

  江安區，某棟摩天大樓頂層。

  咚——

  頂層唯一的房門響起敲門聲，空氣寧靜片刻後，一聲蒼老的聲音從房間內悠悠傳出:「進」。

  黑袍男子捂著胸口，哆哆嗦嗦的走進房間內，反手將門帶上，目光盯著那把金絲楠木椅子，身穿中山裝的白髮老人正坐在椅子上盯著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目光上移對上那雙如墨汁般深邃的眼神，背後頓時冒出冷汗，頭不自主的下沉，嘴角顫抖道:「部長大人，任務失敗了，歸靈陣法沒能將江小凡體內的天賦因子抽取出來，反而將我等重傷，從陣法的異常現象來看，屬下懷疑這江小凡應該不是B級天賦，而是S級天賦！」

  昏沉沉的房間內，白髮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呢喃道:「S級天賦，或許是突破的契機……」，而後又用那滄桑的聲音道:「人呢？」

  「報告……大人，沒有帶回來……」黑袍男子額頭冒出汗珠，聲音含蓄不清。

  「沒有？你給放跑了？」

  白髮老人眼中浮現絲絲怒意，一股巔峰武師的威壓向著黑袍男子猛的襲來，黑袍男子在這威壓下，毫無反抗之力，撲通一聲，雙腿跪倒在地。

  「大人，陣法異變產生的巨響，激怒了山洞中的一條二階巔峰境界碧淵蛇，小的帶領手下與之爭鬥數十個回合，奈何境界差距太大，碧淵蛇將屬下打成重傷，三名手下葬身蛇口，」黑袍男子說著，胸中一震翻滾，一口鮮血猛的吐出。

  白髮老人瞟了瞟地上的血跡，思索片刻，緩緩閉上眼睛，揮手將威壓散開，嘴中傳來低沉的聲音:「二階巔峰碧淵蛇……」

  「退下吧，此事我再做定奪。」白髮老人劇烈的咳嗽著，低沉的嗓音慢慢開口道。

  「是，部長大人，小的先退下了。」黑袍男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雙手扶著打顫的雙腿搖晃著站起身。向著白髮老人鞠了一躬，輕輕的打開門離去。

  隨著房門關上，房間再度陷入寂靜之中，安靜的仿佛這扇門從未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