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黑襯衣

2024-08-14 08:09:51 作者: 南書百城
  第74章 黑襯衣

  容嶼把倪歌打橫抱起來,重新帶進了浴室。

  公寓最初裝修時,他非常有遠見地在裡頭裝了個大浴缸,平時一個人洗澡總顯得空曠,現在總算派上用場。

  小小的空間裡熱氣蒸騰,水汽蔓延,倪歌蜷在他懷裡,不受控制地臉紅:「容……容嶼,我覺得……」

  話沒說完,纖細的嗓音被他的吻截斷。

  這個吻很溫柔,容嶼重新放了一池水,然後將她的衣服剝乾淨,把她放進水汽中。

  蠢羊一碰到熱氣,立刻想往水中縮。

  他眼疾手快扣住她的後腦,胸膛起伏,捕捉她的唇。

  呼吸交纏,他的唇舌滑入她的口中,一寸一寸地吮吸,汲取她的氣息。

  還和兩年前一樣……

  他眼中的光慢慢暗下去。

  柔軟而溫熱。

  他突然暗示性地咬了咬她的唇。

  「嗚……」

  倪歌的腦子暈暈乎乎,漆黑的眼睛被水汽浸染,眼角泛出可愛的紅。

  他將她禁錮在懷裡,吻得越來越重,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不知碰到哪兒,向後一滑,手肘正正撞到花灑的開關上。

  「咣」地一聲輕響,小臂傳來綿麻的痛意。

  她眉頭微皺,小小地「嗷」出聲。

  容嶼哭笑不得,稍稍放開她。

  手掌落在她的手肘處,輕輕揉一揉:「疼嗎?

  怎麼一天到晚傻乎乎的。」

  倪歌終於回過一點兒神來。

  重新抬起手,兩條小臂撐在他肩膀上,微微推開他。

  她兩頰泛起桃花,眼睛亮得出奇:「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談一談……」

  容嶼半跪在浴缸中,垂眼看著她。

  剛剛碰到花灑,水流把他額前的碎發打濕了。

  但他頭髮很短,濕了也依舊不肯垂下來,看起來硬硬的。

  周圍水霧朦朧,水珠順著他的下巴往下墜,跳著滾過胸膛,襯得臉龐清俊得不像話。

  「你想談什麼?」

  他聲線發啞,克制地藏著某種蓄勢待發的情緒,「我們可以一邊洗澡一邊聊。」

  不等她開口。

  他又親親她的額頭,嘆息:「或者一邊做一邊聊。」

  「……」

  倪歌短暫地默了默,兩手撐在他胸膛上,堅決地擋住他向下壓的身體:「就是,為什麼我們明明經常視頻通話,但你連閱兵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容嶼攥住她的手腕,動動身體,靠她更近一些。

  「你糾結這個?」

  他有些難耐,親親她,「我們有很多機密。」

  「那你們真了不起。」

  這句話酸唧唧的,容嶼被她逗笑。

  「早知道。」

  倪歌的小羊耳朵蔫兒唧唧的,不安分地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小小聲地嘟囔,「我當年就應該進外交部。」

  「怎麼?」

  「那樣的話。」

  她哼,「我也會有很多機密了。」

  「……」

  「我就可以拿我手上的國家機密,跟你做交換。」

  容嶼大笑。

  他沒有再開口,重新低頭吻她,用嘴唇碰觸她的額角,眼皮,臉頰,唇角,脖子以上的部位……

  漸漸下滑。

  緩慢而細緻,一點點地舔噬。

  水流溫度適宜,浴室里溫暖的橙光迎頭灑下。

  她在他眼底看見熟悉的情緒,像小小的風暴,浮動著熱烈的感情。

  這把火從少年時代燒到現在,倪歌深陷其中。

  她的長髮被水浸濕,貼在面頰和肩膀上,微微繃起,指甲陷入他的肩胛。

  他環抱著她,將她放在自己懷裡,低頭親吻她的眼角,接納她的情緒。


  「倪倪。」

  倪歌被吻得缺氧,偶爾覺得自己不能靠他太近,一旦拉近距離,她的智商就斷崖式下跌。

  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咆哮著,不許她轉移注意力,強迫她看著他。

  只能看著他。

  倪歌抱著他,視野有些模糊。

  脖頸被迫仰起,浴室里燈光明亮,水流溫暖地沖刷在身上。

  他手臂用力,將她重新從水中撈出來時。

  她感受到他的呼吸,深而沉地,就落在她耳邊:

  「留在我身邊——」

  「我們把婚結了,好不好?」

  ……

  第二天,倪歌毫不意外,是在容嶼懷裡醒過來的。

  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半張臉陷入她睡衣柔軟的布料,呼吸平穩,清淺地打在她脖頸間。

  倪歌愣了兩秒,腦中倒流前夜發生的事,臉瞬間又燒起來。

  她覺得自己格外虛弱,臥室里滿地狼藉,身體好像被人拆過一遍,羞恥感後知後覺地浮上心頭,想要蜷成一團躲起來。

  所以她非常不爽地動了動。

  容嶼立馬察覺到,低笑:「醒了?」

  他的作息過於規律,過了五六點就根本睡不著,所以儘管前夜折騰到很晚,還是在天色熹微時就醒過來。

  但他很享受這種把她撈在懷裡的感覺,小姑娘暖洋洋的,像一隻軟乎乎的小熊,握進手中就不想撒開。

  倪歌小聲哼:「嗯。」

  「我訂了鮮肉生煎、灌湯包和油餅……還有豆漿。」

  他隔著睡衣,輕輕捏捏她的肚子,「早上就送到了,但你沒醒,所以一直放在外面。

  問了好幾家早餐店,蝦餃都賣光了,不過家裡有材料,如果你想,我們可以自己包。」

  微頓,他問:「餓不餓?

  或者你想吃別的?

  嗯?」

  倪歌眨眨眼,還有點沒太回過神。

  今天天氣好像很好,陽光映照在淺薄荷色的窗簾上,窗台下光影浮動,一地碎金。

  她舔舔唇。

  剛想開口。

  又被他搶先:「昨晚我問過你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倪歌負氣,松鼠似的鼓起腮幫子,聲音小小的,有些啞:「我不記得你問過什麼了。」

  「哦?」

  容嶼好笑地戳戳,「那你需不需要,我再幫你回憶一下?」

  「……」

  倪歌臉頰上的紅暈剛剛消下去,耳根又可疑地紅起來。

  昨晚,他在浴室里問,我們把婚結了,好不好?

  倪歌當然搖頭。

  她紅著眼角,一邊毫無卵用地推拒他,一邊理直氣壯地指責他:「你怎麼想得這麼美。」

  「……」

  「我千里迢迢,主動跑回來。」

  她的聲音裡帶水汽,「你連婚都不求,就想讓我嫁給你。」

  「……」

  「而且,而且……」她小聲囁嚅,「結婚之後,我連離婚的資格都沒有!」

  容嶼幾乎笑起來。

  他將她抱到洗手台上,伸長手臂,摸到她剛剛洗澡時取下來的首飾,毫不意外地,找出一條項鍊。

  簡單低調的深色細繩,上面串著一個小小的圓環戒指,不大不小,是她無名指的尺寸。

  他將她撈起來,用一塊柔軟的大毛巾裹住,捲成壽司卷,抱起來放到床上,吹乾頭髮。

  倪歌有些失神地趴在他肩上,肩頭吻痕遍布,目光失焦,還沒從剛剛到餘韻里走出來。

  浴巾旋即被扯掉。

  倪歌:「……?」

  她這回只愣了半秒,立刻便想逃。

  然而他的手掌緊緊禁錮著她纖細的腰肢,她動彈不得。

  「容……」

  話沒說完,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一口,吞掉她後幾個字,直直衝進去。


  「嗚……!」

  倪歌的脖頸不受控制地拉直,皮膚泛著粉,腳趾都愉悅得蜷縮起來。

  在她耳邊低低地笑道:「來,完成一下我們彼此的夢想。」

  容嶼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直到天快亮時,倪歌才沉沉睡去。

  現在又提起這件事。

  倪歌實在是費解極了。

  「你精力怎麼這麼旺盛?」

  她轉過來,扯著被子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怎麼。」

  他頓了頓,笑著問,「想再試試?」

  「……我不想。」

  倪歌身體力行地表示拒絕,推開他的手臂,掀開被子,想起床。

  直起身,腿間傳來痛意,身上的不適感更加濃烈地席捲上來。

  她像一團被擊倒的小動物,噗地一聲輕響,瞬間又倒回柔軟的枕頭,半晌,小小的軟軟的聲音從枕頭下傳出:「你總是欺負我。」

  容嶼的小心心都炸了。

  土撥鼠們傾巢而出,他伸手去碰她,憐惜之餘,自己也有些委屈:「難道一點兒也不比上次舒服嗎?」

  她不在的這些年裡。

  他一個人孤獨寂寞,沒有實操對象,得閒就躲在家裡看理論書。

  「……」

  倪歌仔細想想,其實是有的。

  但她不想承認。

  因為從昨晚起,她就在糾結另一件事。

  「容容。」

  小姑娘歪著腦袋,從枕頭下透出一雙眼睛,偷瞄他。

  「嗯?」

  他擼不到小羊毛,只好順勢摸摸她纖瘦的肩。

  「你,你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我住在你家。」

  「記得。」

  「那天早上,我撿到一件你的黑色襯衣。」

  「……」

  有預感似的,容嶼的眼皮陡然跳起來。

  她舔舔唇,「上面有一片莫名其妙的白色痕跡,我問你那是什麼,你沒有回答我,只說要燒掉。」

  「……」

  容嶼想阻止她。

  下一秒。

  「我現在知道那是什麼了。」

  她認真地道,「容嶼,你這個禽獸。」

  「……」

  「你從高中起,就對我有想法。」

  「……」

  容嶼心虛地移開目光。

  「但有一個東西,我一直沒看懂。」

  倪歌略一停頓,瘋狂地暗示,「rystudying,到底是什麼意思?」

  容嶼愣住。

  小姑娘一動不動地,近乎執拗地看著他。

  半晌,他遲緩地回過神,輕輕笑起來。

  「唉,怎麼辦呢。」

  容嶼虛情假意地嘆氣,「被你發現了。」

  「……」

  「容嶼愛倪歌,你是不是早就破譯了?」

  「……」

  倪歌小聲哼。

  「但是怎麼辦。」

  他緩慢地挪過去,扒開枕頭。

  捧住她的臉,虔誠地吻上她的額頭。

  「我確實愛你。」

  「倪歌。」

  「不管走多遠,不管在哪裡。」

  「我一直一直,在愛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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