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唯一牽掛的便是鳳鳴的安危,她見過父親了,因為承諾了母親,將幼弟照顧得極好。
齊景楓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心生感嘆道:「待我辭去官職,便與你閒雲野鶴。」
設你去哪公里皺了皺鼻子,不屑的說道:「我才不要嫁給鄉野村夫,我們去燕北,重建齊家。」
齊景楓眸光微動,緊緊的抱著沈青嵐,點了點頭。
沈青嵐微微一笑,齊景楓雖然過繼給燕王府,可心裡終究是念著齊家。如今,塵埃落定,恩怨也隨著煙消雲散,便重振齊府!
兩人定在三日後離京,在離京前一日,沈青嵐去了燒掉的茅草屋中,有人將住在裡面的一男一女描述得與寶兒和三少一模一樣,想到他們可能被燒死,心裡感傷。
倒了三碗酒,燒了幾柱香,打算離開。可是看到地上軲轆滾動的痕跡,心裡微微一動,或許逃出來了也不一定。
他們不願見她,有他們的理由,便相忘江湖,祝他們平安喜樂。
緩緩的朝馬車上走去,上了馬車,沈青嵐看著躺在馬車上的慕容清雲,心沉了沉。
「他當真是言而有信,我動了你,他便抓去了隱族慕容家一百來人。既然我都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了,便更沒有理由放過你。」慕容清雲目光陰狠,裡面充斥著如野獸般兇狠的光芒。
沈青嵐聳了聳肩道:「作繭自縛。」
慕容清雲被激怒,蒼白的手鉗制住沈青嵐的下巴,逼近她,惡狠狠的說道:「沈青嵐,別以為我不敢將你如何!」
沈青嵐揮開他的手,冷靜自持的說道:「慕容,我感謝你讓我得以重來,可不代表我就允許你隨意的操控我的人生!你的性命如何,與我無關,是你們硬生生的將我牽扯進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欠納蘭。」
慕容清雲一怔,上下打量著沈青嵐道:「果真是冷血。」
沈青嵐知道慕容清雲要被逼瘋了,他肩負著破解夭壽的詛咒。明明知道破解之法,卻又無能無力。
「慕容,若是旁的,興許我會動惻隱之心。可若是要與別人生下孩子,才能給你破解。抱歉,我做不到。」沈青嵐說完這句話,想要下馬車,卻發現動彈不得。眸子裡閃過一抹怒火,冷聲道:「慕容,你何時也如此卑劣無恥了?」
「我向來便是如此。」慕容清雲邪肆的一笑,湊到她的頸側,輕嗅了一口道:「唔,真香!」
沈青嵐耳背泛著雞皮疙瘩,知道他說的是她血香,頭皮發麻。
「你該知道,弱者沒有說不的權利!」慕容清雲哈哈大笑了幾聲,策馬離開。
忽而,馬車被攔截住。慕容清雲面色微變,掀開帘子,見到是一位穿著湖綠色紗裙的女子,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男子,擋在了馬車前。
沈青嵐見到外邊的二人,眼底閃過一抹亮光,顫抖的喊道:「寶兒!」
呂寶兒沖沈青嵐擠擠眼睛,她並沒有被燒死,點燃大火的時候,他們躲在地窖中,逃過了一命。
她知道慕容清雲對沈青嵐不利,所以和魏紹勤回來了,要幫助沈青嵐。
「你帶走她也沒用,就算她和納蘭卿生下了孩子,你吃下紫河車,還有那個孩子的血,依舊活不過二十五歲!」寶兒看著慕容清雲唇紅齒白的面容,一頭烏黑如綢的墨發,映襯得他更加蒼白。
她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才找到原因。因此,在玉女峰的時候,給了一個八戒背媳婦的皮影,沒有見沈青嵐。
慕容清雲目光凜然,陰冷的瞪向寶兒,透著濃烈的殺氣,那是觸及到他心底的禁忌!
「我沒有騙你,若你想慕容家世世代代短命下去,你可以選擇帶她走!」寶兒撂下這句話,轉身打算推著魏紹勤離開,下一刻,被定住。
慕容清雲上下打量著寶兒,他知道她的身份,是西域的公主,詐死和燕北魏府三少私奔。倒是沒有想到,因為沈青嵐的一念起,她便忠心耿耿,即使有尊貴的身份,依舊敬重沈青嵐。
寶兒知道了,一定會翻白眼。她不是敬重,是平等!
「你若有方法,我便放了她!」慕容清雲終究是信了寶兒,他相信這個女人一定是有了完全的把握。否則,不會知道他在馬車上,也不制止沈青嵐上馬車,為的就是要了結吧?
「我調查了慕容家與納蘭家,你們世代交好,都是姻親。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你們是近親成婚,才會導致基因有問題,壽命不長!」寶兒查明白了,他們就是和近親結婚的白化病差不多的意思,但是白化病就是染色體出現問題。慕容家一切正常,就是壽命不長!
至於他能讓人重生,不過是他們秘傳的巫術罷了。與他們壽命短,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沈青嵐驚愕了,因為她聽不懂寶兒說的話。
慕容清雲狐疑的看著寶兒道:「那為何納蘭家無事?」
「納蘭家只是將女兒嫁進你們慕容家,納蘭家的兒子娶的都是外族女子,所以並沒有你說的這種情況發生。」寶兒眼底有著憐憫,古人並不知道近親不能成婚,為了鞏固關係,都是近親成婚,才會有許多孩子早夭,活不成。若是有21世紀那麼先進,便不會走進這麼多的誤區。而為了打破短命的規律,慕容家世世代代都要被逼瘋,沒有想到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只要你娶沒有任何血緣的外族女子,你們的所謂詛咒,就會被打破。」
慕容清雲面無表情,心裡卻是驚濤駭浪,震驚激動之後,便是渾身止不住的顫慄。困擾他們祖祖輩輩的問題,居然就出現在這個人人都意想不到的根源上!
滿心悲涼,又覺蒼天可笑,耍弄了慕容家幾百年!
他再多的不甘又如何?終究是抵抗不得宿命,他不管如何努力,這一世也是個短命鬼。可令他不太絕望的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滿目淒清,蒼涼的大笑幾聲,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