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耶律延禧,在前往護步答岡的前線途中,跑了。
對,就是跑了。
他丟下了所有的士兵,就帶著自己的那些親信,倉皇跑回了京城!
而在他離開大軍之後,御弟大王耶律得重臨危受命,主動接替了大軍指揮!
在他的指揮下,幾十萬遼軍重新出發,往護步答岡而去!
但是,皇上跑了的消息,還是影響了大軍的士氣!
特別是在護步答岡前線的那三十萬大軍,更是因此而再次被女真人擊潰,損失幾萬人,又後撤幾十里!
如果不是耶律得重及時帶著人馬殺到,恐怕這個情況還會更糟糕!
但經過這麼一折騰,遼人還沒有正式打仗,七十萬人馬已經損失了差不多七八萬了,士氣低落非常嚴重!
耶律得重確實有能力,但他的能力,並不足以改變這個局勢,六十萬遼軍雖然看起來還是非常唬人,可對面的十萬金軍現在一個個仿佛都磕了藥一般,特別兇猛!
「遼國的皇帝都被咱們嚇跑了!大家還怕啥?!」
「就是就是,六十萬又如何?咱們女真十萬人,足夠踏平天下!」
……
金人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為當完顏阿骨打得知耶律延禧跑路之後,果斷讓手下們的將領通知全軍,就說耶律延禧是被他們女真人的勇敢給嚇跑的!
反正你耶律延禧跑了是事實,我們這麼說,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結果女真士兵們都比較天真,大家都相信了完顏阿骨打的說法,每個人都覺得現在天命在金,要不然為什麼對面連皇帝都跑了?
什麼?遼國還丟了他們的東京?
那就更加證明他們遼國不行啊,連五京之一都能丟,他們也太差了!
天命果然已經不在遼了!天佑我大金!
所以,在這種情緒的激勵下,女真士兵可謂是眾志成城,他們明明是人數少,而且被圍的一方!
結果他們這段日子,居然不停地主動出擊,一次又一次沖向遼人的大營!
耶律得重已經很努力了,可他哪怕拼盡了全力,也抵擋不住金人潮水一般的攻勢!
完顏闍者,完顏斜也,完顏吳乞買,完顏婁室,曾升……完顏家族這邊將星璀璨,能打的一抓一大把。
而遼國這邊,只有耶律得重一個人孤身頂上,剩下的人要麼陽奉陰違,要麼明哲保身,要麼乾脆就不聽耶律得重的!
用他們的話就是,耶律得重你誰啊?
你是皇帝嗎?不是的話,你憑什麼要求我們為你拼命?
什麼?為了大遼?那抱歉,我們的日子過得很好,不為大遼我們也很舒服!
而完顏闍者這個女真大將,更是在一次衝擊戰中,以一人之力殺到了耶律得重面前,給了耶律得重胸口一記重擊!
這一刀,如果不是耶律得重當時極限閃避了一下,如果不是身邊的侍衛捨命相救,耶律得重恐怕當場就得歸天。
這麼一來,遼人就更慘了,這仗打的啊,先鋒跑了,皇帝跑了,臨時頂上來的御弟大王又被人打成了重傷!這還打個屁啊!
因為士氣非常失落,甚至還有不少人在其中渾水摸魚,所以六十萬遼軍是一敗再敗,已經被打退到護步答岡百餘里之外了,這一路上丟下的糧草輜重,不計其數!
這些東西最終便宜的,還是完顏阿骨打,女真人這一仗不僅沒有讓自己傷筋動骨,目前看來反而是血賺!
但是,完顏阿骨打想要徹底追殺遼軍的計劃,也破滅了,因為就在他們追擊遼人的途中,突然從戰場西面,又衝來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擋住了女真人繼續南下的腳步!為遼人贏得了喘息的時間。
這支軍隊領頭的那位將軍身高九尺,身披三重戰甲,腰間懸掛鐵鐧,手中揮動一支方天畫戟!
這人的身後,跟著數員大將,手下人馬的戰鬥力和一般遼人不能比,居然正面對抗住了金軍!
這人,金軍並不陌生,正是遼國第一將,不久前被連下十二道金牌的兀顏光!
完顏闍者在他手中過了三十回合,就明白不是兀顏光的對手,他也不顧麵皮,在士兵的掩護下快速逃離了戰場!
「大帥!」
在得知兀顏光來了之後,耶律得重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下來,昏死了過去,而兀顏光則是收攏了目前已經連敗五六場的遼軍,再次給戰鬥止住了頹勢!
「兀顏光?他回來了?」
完顏阿骨打也沒想到,兀顏光居然會回到戰場上,他還以為兀顏光已經自立門戶了。
「沒事兒父皇,這個兀顏光肯定還被耶律延禧討厭的,您只需要在遼人大營中傳播這個消息就行……」
曾升了解了情況之後表示,兀顏光雖然回來了,但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遼國大將了,現在的兀顏光,絕對是另一個勢力的主人。
所以,只需要讓所有遼人都明白,他們現在有好幾個皇帝就行!
這一招果然好用,在耶律得重招待兀顏光的慶功宴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耶律得重和兀顏光,大伙兒都在竊竊私語。
「兀顏大帥,你不是叛變了嘛?」
「就是就是,兀顏大帥,你這個該死的叛徒,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天壽公主怎麼會看上你這樣子的人!」
……
各種罵聲傳來,讓耶律得重非常不爽,甚至當場就準備罵人了!還是兀顏光親自製止了他。
「大帥,您……」
「得重啊,他們其實說的對,我現在,確實不能算是咱們大遼的人了。」
明明時間才過去沒多久,可兀顏光現在看到耶律得重,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
耶律得重心裡一沉,他覺得自己再次被拋棄了。
「我已經娶了答里孛,她應該會懷上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給皇上。」
兀顏光表示,剛開始的時候,確實不太適應這個身份的轉變,但時間久了之後,他已經非常習慣了!
「我同樣立了一個遼國,你可以叫它叫西遼,如果以後在大遼過得不開心了,那你就來我西遼這裡吧。」
「大帥……您……」
耶律得重說不出話了,大遼就這麼散了麼?怎麼還有一個西遼。
「我的兒子,未來有我和天壽兩個人的血脈,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會成為西遼的繼任者,得重啊,我西遼,一直給你也留了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