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幹的?」
遼人大營,耶律章努看著被洞穿腦袋的戰馬,臉色鐵青。
「回大帥,遼州,遼州來了援兵,一個很高大的將軍,在城牆上射出的這一箭。」
遼騎士兵們,看著這匹馬,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城樓上,一箭洞穿馬頭,你們在說什麼笑話呢?」
耶律章努表示,這是消遣他?
「大帥,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們沒有說謊!」
士兵們立刻相互作證,開玩笑呢,這事兒誰敢說謊?那不是找死嗎?
「一箭穿馬頭……」
耶律章努死死盯著馬頭,戰馬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呢!
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一步的,在整個遼國,自從老一輩的人老的老,死的死之後,似乎也只剩下了兀顏光,阿里奇等少數人有這種能力……吧?
這群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所謂的益人中,居然有這種水平的人?
「一箭洞穿馬頭,還是在城樓上,大帥,此人的水平,最差也是阿里奇那個層次了。」
耶律國珍和耶律國寶也來了,看到這被洞穿的馬頭,他們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為這水平,他們也做不到,整個遼國年輕一代,只有阿里奇似乎有這能力。
「倒也不能這麼說。萬一這人只會射箭呢?萬一他除了弓箭,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呢?」
耶律章努為了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提出了一些假設,從假設上看,還挺有道理的啊!
「大帥,這可能嗎?如果有這種射術,此人其他的功夫肯定也不一般,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
「就是就是,再說了,這種水平的人,就算他不會別的,在軍中也非常可怕!」
珍寶兄弟很清醒,沒有被耶律章努帶偏,他們深知,這種射術的武將 ,最差也是千里挑一,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會?
「阿里奇他們到哪兒了呢?」
一看珍寶兄弟給自己拆台,耶律章努也沒辦法了,他只能岔開這個話題。
「還沒有消息,之前最新的消息說,他們還在錦州附近,如果按速度,差不多也就是這一兩天能過來。」
珍寶兄弟被這麼一問,也放棄了繼續詢問,而是認真回答道。
「錦州附近……」
耶律章努看著地圖,盤算著他們的速度,講道理,如果正常的話,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報!後方幾里處出現煙塵,疑似大隊騎兵正在向我軍襲來!」
就在耶律章努想著這問題的時候,突然有傳令兵掀開了帳篷的帘子,急匆匆進來匯報。
「來了!」
一聽是騎兵,眾人眼睛一亮!
在整個北地,只有遼軍有精銳騎兵!當然了,女真人經過這幾場戰鬥後,他們騎兵的規模也起來了,但總量上,遼騎還是擁有絕對優勢!
能集結二十萬騎兵打城池的,當今世上,也只有遼國!
所以這些騎兵,只可能是他們自己人!
「出去迎接。」
騎兵的高速奔襲有多快大家是知道的,幾里地那就不叫事兒!
耶律章努親自帶人出去,遠遠的他就看到一身銀甲的將領正沖在最前面。
「那是阿里奇,錯不了。」
遼人中,大伙兒都知道阿里奇特別喜歡穿銀甲。
「有阿里奇在,此役無憂了。」
耶律章努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但是,等到阿里奇真正衝到他面前後,耶律章努剛放鬆下去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因為他很明顯從阿里奇的戰袍上,看到了征戰過後的痕跡,而且他身後的騎兵數量……總感覺少了一些。
「阿里奇?你這是怎麼了?打了一仗?」
耶律章努越看越不對勁兒,不僅僅是阿里奇,沖在最前面的那些騎兵身上,也有血跡和煙塵,這明顯就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啊!
「一言難盡。」
阿里奇從馬背上跳下,他的銀色拳花馬也是不停地喘氣。
「路過錦州的時候,和賊人打了一仗,吃虧了。」
「什麼人能讓你吃虧?」
耶律國珍和耶律國寶都呆住了!
開玩笑,這可是阿里奇啊!遼國年輕一代第一人!同輩之中幾乎是戰無不勝的存在!
「你的副將呢?」
「……」
阿里奇沒有說話,但他此時的沉默,更讓人下巴都要驚掉了。
「少,少將軍。」
這時候,曹明濟也來了,他從馬背上下來,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
「曹明濟?」
珍寶兄弟以前見過曹明濟,對他還有點兒印象。
「兩位皇侄大人!」
曹明濟趕緊行禮,那副狗腿子的樣子,讓耶律章努看得直皺眉頭。
「阿里奇,就剩這麼個貨?」
「只有他了,其他……唉……」
阿里奇輕輕搖頭,顯然還沒有從失去天山勇和咬兒惟康的事實中恢復過來。
「算了,先讓兄弟們休息一下吧。」
耶律章努表示,先休息吧。
「耶律兄,我這九千多人,就拜託你了。」
阿里奇心都在滴血,出發時,他麾下騎兵有一萬三,結果錦州那一戰後,折損了三千多騎!
那可是三千多精銳啊!
要養出這麼多人可難了!
聽到九千多人這個數字後,耶律章努的腳也是停頓了一下,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示意阿里奇跟他一起進大帳。
「你放心,你的兵就是我的兵,我會好好安排他們,現在你跟我來,我有事兒要問你。」
阿里奇點頭,突然想到曹明濟,扭頭一看,這傢伙還一臉諂媚地賠著笑臉跟珍寶兄弟交談,他想了想,放棄了叫他。
「章努兄,怎麼了?這怎麼還有匹馬?」
兩人進大帳後,阿里奇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戰馬,他很疑惑,怎麼戰馬會在地上?
「你看看馬頭。」
耶律章努示意阿里奇看馬頭。
「這是……霸箭!」
阿里奇走到馬頭的位置,當他看到那支穿透馬頭的箭時,他雙眼一下子就放出了光!
「霸箭?」
「宋人那邊的說法,據說就是當年李廣一箭射石之後,中原人根據這個事兒琢磨出來的。」
阿里奇非常認真地說。
「擅長霸箭的人,射術可能不一定準,但每箭必然是穿金裂石。」
「你的對手中有這種人,難怪你不是對手。」
「……」
最後一句話,讓耶律章努無語了,他想了想,沒有告訴阿里奇,這個會用霸箭的,是今天早些時分剛來的。
「若是你對上此人,你……」
「霸箭而已,我和他,六四開。」
阿里奇的自信,又來了。
「我六,他四!」
「好!不愧是我大遼年輕第一人!阿里奇,此役,就拜託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