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從大宋東京開往邊境的官道上，一支看上去數量非常龐大的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這支隊伍正是趙佶的北巡軍隊，趙佶作為皇上，自然是處在中軍的位置。
剛出京城的頭一兩天，他還是非常興奮的，畢竟這輩子還沒有跟這麼多人一起出來過。
但過了最開始的興奮勁兒之後，他就開始煩了。
這在中軍里，日夜行軍，不能寫字作畫，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早知道如此無趣，他就不親自來了。
「回聖上，離遼國邊境不遠了，再過一天左右，就能到了。」
「聖上且再耐心等等，等到邊境後，咱們宋軍第一時間就會對遼國發動進攻！
楊戩笑著哄趙佶。
「聖上放心，這一次咱們殺到邊境後，會直接攻打遼國的南京，南京現在兵力不多，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
「太好了！大伴！」
聽到楊戩說能輕鬆拿下遼國南京，趙佶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那這麼說來，這一下朕能收回燕雲了？」
趙佶心想，這萬一要是被自己把燕雲收回來了，是吧，那自己這功勞啊，列祖列宗，不是子孫不孝，實在是太優秀沒辦法啊！
「如果按照之前那個馬植和聖上說的，那應該沒有問題，只要那個馬植能繼續配合，一切按計劃進行即可。」
楊戩知道，自己這個主子喜歡聽什麼，所以他就說什麼。
「大伴，那你說朕到時候需不需要親自率軍衝殺一下？不然會不會顯得朕不夠有勇氣？如果是朕親自率軍殺進遼國南京城，今後史書上朕是不是也會被大書特書？」
但趙佶就這麼信了，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別人在恭維他。
他甚至還想著自己要怎麼進入遼國南京城呢！
「聖上英明，老奴先恭喜聖上！」
楊戩雖然心裡有些看法，但這時候，他什麼都不會說。
「大伴，再催催隊伍，讓隊伍走快點。」
「特別是童卿那邊大伴你多去叮囑叮囑，讓童卿謹慎一些，別搞砸了。」
「是。」
楊戩領命，然後準備去通知童貫，這一次趙佶雖然親自領軍，但兵事上趙佶還是很自覺讓童貫來指揮。
不過就在楊戩準備從這輛專門為趙佶打造的中軍戰車中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外頭響起了內侍的聲音。
「聖上，蔡太師求見。」
趙佶一聽蔡京來了，臉上也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哦？太師來了？好好好，朕正想找人說說話呢。」
「聖上，那老奴告退。」
楊戩這時候很識趣地表示自己先撤。
「嗯嗯，大伴先去忙吧，讓我看看太師想說什麼。」
趙佶示意楊戩可以先離開，楊戩行禮後，轉身掀開戰車的帘子，然後下去了。
下去的時候，他正好和蔡京，打了一個照面。
不過從楊戩的角度看，蔡京這傢伙今天的狀態，有點兒不對。
看上去，像是重病的樣子？
「太師，身體有恙？」
楊戩試探地問了一句。
「咳，咳，多謝楊大人關心，一點兒小風寒而已。」
蔡京看著楊戩，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太師，聖上的龍體可是很重要的，太師可得注意啊。」
楊戩點了一句。
「多謝楊大人提醒。」
蔡京表示，自己有數。
「太師來了吧？進來吧。」
這時候，趙佶的聲音從車裡傳來，他示意蔡京進去。
蔡京再次和楊戩點頭，然後起身掀開帘子，上了車。
「太師，你這是怎麼了？」
趙佶正舒舒服服地窩在車上，看到蔡京來了，他還準備起身迎接一下。
不過看到蔡京的樣子，趙佶突然有些疑惑。
「咳，咳，聖上，老臣無能，染上了風寒，咳，咳。」
蔡京一邊捂著自己的嘴，一邊咳嗽著。
「風寒？來人啊，御醫！御醫呢？」
趙佶一聽蔡京染上了風寒，他也有些意外。
「聖上，不，不用了。」
蔡京制止了趙佶的行為，然後在趙佶有些不解的眼神中說道:
「老臣今天來，是想斗膽和聖上討個恩旨，希望能先回京城養病。」
「啊？太師你不陪朕一起北巡了？」
趙佶有些意外，這一次他帶上蔡京等人，也是有給這些人一點兒震懾的想法。
他不是不知道現在蔡京的權勢滔天，所以這一次他想親自帶兵震懾一下他，讓蔡京也收斂收斂。
大宋，終究姓趙。
但現在還沒有震懾成功，你蔡京就病了，這幾個意思？
「太師，不過是風寒而已，太師你……」
「聖上，老臣老啦。」
蔡京對著趙佶磕了一個頭。
「老臣也想陪著聖上，見證聖上立下不朽的功勳，但人確實要服老，這長途跋涉加上風寒，老臣的身體已經頂不住了。」
蔡京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風中殘燭一樣。
「這麼嚴重了？」
趙佶本想著靠近蔡京仔細看看，但看到蔡京這個樣子，他為了自己的健康，還是決定不過去了。
「聖上，老臣這一次吧，估計是不行了，但我不想一把老骨頭就這麼客死他鄉。所以聖上，老臣懇請能先行回京養病，等聖上凱旋之際，老臣定當在京城恭迎聖上！」
蔡京伏在車中，對趙佶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太師確實是勞苦功高，這一次是朕思慮不周了。」
趙佶看著蔡京那虛弱的樣子，感覺不像是假的。
「聖上，這一次回去後，老臣就告老還鄉，能在還鄉前見證聖上收回燕雲，這是老臣之福！」
「老臣，為聖上賀！為大宋賀！」
趙佶看著倒伏在自己面前的蔡京，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太師回京安心養病即可，至於告老還鄉的事兒，太師可是我大宋柱石，不可輕言離開啊。」
「聖上，老臣……」
「太師，不用多說了。」
趙佶大手一揮，示意蔡京不用多說，然後他掀起戰車的帘子，示意外頭的護衛過來一個人。
「來人啊，點三千人馬，先送太師回京！」
「太師，你先回京，你放心，這一次只要破了遼國南京，這功勞，也有你一份！」
看著趙佶的樣子，蔡京繼續伏在地上，高聲說道:
「老臣，為聖上賀！為大宋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