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選?」
任原聽著他們報出這麼多陣法名字,一時間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挑一個吧哥哥。」
許貫忠點頭。
「那,那就九宮八卦陣吧。」
任原想了想,原著中,童貫打梁山的時候,梁山就是排出了九宮八卦陣應對。
所以他想看看,用如今自己的梁山擺出的九宮八卦陣,會不會威力更強!
「九宮八卦陣?不錯不錯,哥哥是會選的,這個陣法啊,明分八卦,暗合九宮,有萬千變化;同時取天地之機關,奪風雲之氣象,用它招呼高俅,很合適。」
對於任原的選擇,蕭嘉穗表示很贊,許貫忠,朱武也不停地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今日全軍準備,明日下山招呼高俅!」
……
「糧草呢?怎麼就剩這些了?」
此時的高俅,正看著周昂,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氣。
「回太尉,船,船漏了,然後梁山賊寇還偷襲,糧草,糧草損失了不少。」
周昂低聲下氣地回答。
「你不是禁軍副總教頭麼?連個梁山水匪都打不過?你當年是花了多少銀子才爬上這個位置的?」
高俅眉毛已經擰成了「川」字。
「回太尉,梁山賊寇狡猾,不和我等打接舷戰,而且他們水性很好,末將馬戰步戰都不怕,但這下水……末將無能為力。」
「只有金陵水軍,才能對付他們這種水匪,他們熟悉這種水戰之法……」
周昂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對高俅說道,不過越說越小聲。
「聽你這意思,是怪我把金陵水軍都放在中軍,所以你們合後的才贏不了?」
高俅這時候,居然聽出了周昂的言外之意!
「末將不敢!」
周昂也沒想到高俅居然聽出來了,那為了上官的面子,他當然只能說不敢了。
「哼,廢物,算了,下去吧,等和梁山正面交鋒時,你多殺梁山幾個賊寇,就當將功贖罪了。」
畢竟周昂是個不錯的高手,再加上丘岳之前已經讓高俅有些不滿了,所以高俅也沒有太為難周昂。
總得有個武力高的,用來保護自己啊!
「謝太尉,太尉,末將還有要事兒稟告,還請太尉避退左右。」
周昂想了想,決定這時候就把徐京等人的不對勁,告訴高俅。
「你說。」
高俅看著周昂一臉認真,他也有些琢磨不准周昂的想法,但還是很讓身邊的人退開一段距離。
「這一次沉的船,都是劉夢龍徵調的,而且徐節度和李節度,似乎早就知道這船要沉,他們還讓項節度不要上那些船,末將覺得,這其中有太多巧合了。」
周昂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全說了。
「有這回事兒?」
高俅眼睛突然一亮。
「千真萬確!末將可以用性命擔保!」
周昂現在就是,抱住高俅不撒手,那得罪別人,就得罪了吧!
「走!你跟我來!」
中軍大帳里,九節度都在。
他們正在討論接下來的布防和進攻,因為朝廷給的地圖,有些年份了,有些地方,他們不確定是不是對的,只能讓斥候再去查查。
「喲,各位節度使,都在啊。」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中軍帳的門帘被人掀開,高俅身後跟著党家兄弟和周昂,還有好多帶甲士兵,直接沖了進來。
「高太尉,你這是幹什麼?」
王煥作為節度使之首,看著高俅的陣勢,皺了皺眉頭。
「王老將軍,你認得這人嘛?」
高俅看著王煥,冷笑一聲,示意手下人把劉夢龍帶上來。
可憐的劉夢龍,被脫去了上衣,綁得結結實實的,嘴裡還塞著一團布。
劉夢龍瞪著大眼睛,不停扭動身軀,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不是劉統制嘛?高太尉,你這是何意?」
劉夢龍前幾天被高俅降了職位,但如今這個樣子,怎麼感覺是要被斬首?
「老將軍,你說如果有人徵調船隻的時候,故意徵調了一些破船,導致大軍糧草,士兵受到嚴重損失,這人該當何罪?」
高俅問王煥。
「當斬。」
這種事情沒啥好說的,那絕對是嚴重觸犯了軍法。
「好,老將軍也覺得當斬,那如果有人明知這船有問題,卻不提醒同僚呢?又該當何罪?」
「知情不報,當杖二十。」
「很好,老將軍,這可是你說的,來人,把劉夢龍拖下去斬了,再打徐節度和李節度二十大板!」
高俅一邊鼓掌,一邊下令。
「高俅,你想幹什麼?」
張開看高俅就煩,一聽高俅不僅要殺人,還要打節度使,張開直接懟人了。
「就是,高俅,你什麼意思?」
王文德也看不上高俅,這會兒也出聲懟他。
「高太尉,劉夢龍和徐京,李從吉,犯了什麼事兒?」
王煥深深皺起了眉頭,剛才高俅特地問了自己幾個問題,還要把那些懲罰給徐京他們,難道說……
「嘿嘿,老將軍,這次我可是有證據的,周昂,你來告訴老將軍,你們渡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高俅這一次,似乎特別有把握,他直接叫周昂出來。
「周昂,老夫等人剛才救了你,不然你的部隊和糧草都要完蛋,你現在,想要說什麼?」
徐京臉色不變,看著周昂說。
「就是,周昂,你想說什麼?我警告你,別信口開河。」
李從吉看著周昂,也是語氣不善。
「各位將軍們,剛才渡湖的時候,我乘坐的船隻,半路漏了,然後又被梁山水匪偷襲,這才導致糧草和人員傷亡。」
周昂看著怒視自己的節度使們,他咽了口唾沫,給自己鼓了鼓勁兒,然後大聲說:
「而那些船隻,都是劉夢龍徵調的,在我們出發前,徐節度特地讓項節度不要乘坐那些船,但卻沒有告訴我。」
「所以,末將懷疑,劉夢龍是梁山的探子,故意收颳了一些廢船,而徐節度之前去了梁山招安,末將,末將懷疑徐節度也已經投了梁山!」
「徐節度,你有什麼話說?」
高俅冷笑著看著徐京。
「就這?」
但讓高俅沒想到的是,徐京對於這個指控,一點兒都不在意。
他擺了擺手,很淡定地說:
「周昂,我今年六十五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我不上那些船,只不過是因為我的直覺而已,這直覺在戰場上,已經救了我很多次了,你還年輕,你不懂。」
「再說了,我如果是梁山的人,那我完全可以不救你,讓你全軍覆沒,你別忘了,你的人還有糧草,基本都是我救的。我如果是投了梁山,那剛才看著你被他們殺了不好嗎?我救你幹啥?」
徐京一邊說,還一邊走到劉夢龍身前,拿下了塞在他嘴裡的布。
「至於劉夢龍為什麼搶來的都是廢船,你讓他自己說啊。劉夢龍,你真的投了梁山了嗎?」
「不是的!不是的!」
劉夢龍看到徐京讓自己恢復了說話的能力,心裡非常感激!
他趕緊以頭搶地,一邊磕頭一邊說話,額頭一下子就紅了。
「各位將軍!我真不知道那些船有問題,因為太尉催的急,水寨和船坊又被梁山賊寇偷襲,實在是無船可用!」
「我也是沒辦法,才去梁山附近的村子裡徵調船,這才上了他們的當!我絕對不是梁山的探子啊!你們要信我啊!」
「怎麼樣?高太尉?事情很清楚了,現在是內訌的時候嗎?我們為什麼來梁山,難道你都忘了?」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這些人礙眼,早就想除掉我們了?想要我手下的兵?我的兵符就在這兒,你來拿啊!」
徐京看著高俅,一臉「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而他身後,張開等原綠林出身的節度使,表情也不好看。韓存保和楊溫看著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一時間,帳中的氣氛,更加緊張了,大家都不說話,只有劉夢龍那不停地磕頭聲在迴響。
「哈哈哈,怎麼會呢。我一直都相信,老將軍們是國之柱石。」
高俅突然間笑了,而且笑得很滲人;
「現在確實不是內訌的時候,咱們不能中了梁山的奸計,要相互信任,共同為聖上分憂。」
「但該罰還得罰,這麼著吧。劉夢龍辦事兒不利,導致大軍損失慘重,奪去營指揮的官職,降為水軍伙夫,以示懲戒,老將軍們,你們沒意見吧。」
徐京看著高俅,沒有說話。
劉夢龍和他,畢竟不熟,保一條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至於徐老將軍,既然老將軍來過梁山一次,那麼之後出兵,徐老將軍就作為全軍先鋒,如何?」
「正好也讓本官瞧瞧,老將軍你這直覺,能不能在戰場上再救你一命。」
「我沒問題。」
徐京看著高俅,嘲諷地笑了笑。
「因為我不像某個人,為了自己安全,把全部的水軍,都調在自己身邊,讓其他人無兵可用,最後損失慘重。」
「老將軍沒意見就行,那就不打擾各位繼續商討軍機了。」
高俅權當沒聽見徐京的嘲諷,轉身帶人離開。
不過他轉身之後,那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群節度使,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