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天緩緩睜開眼睛,意識模糊而混亂。頭頂的帳篷頂端是用粗糙布料製成的,帳篷內的光線微弱而昏暗。身下的地面有些涼,他的腿上打著夾板,動一動時感到一陣劇痛。張啟天努力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但身體的虛弱讓他有些不穩。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簡陋的帳篷里。帳篷的布料有些破舊,周圍堆放著各種物品——從散亂的武器到未開封的彈藥箱,還有幾件發黃的衣物。幾個人正在帳篷外面活動,他們穿戴著破舊的軍裝和背心,腰間掛著槍械,顯然是對這片區域有一定的控制力。
張啟天試圖站起來,但疼痛讓他無法移動。他努力推開帳篷的帘子,走到外面。外面的景象讓他感到更加困惑。
帳篷外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地,帳篷成片分布,地面上散落著雜物和被砸毀的車輛。在營地中心是一座兩層高的平房,營地周圍的牆壁由木板和鐵絲網組成,顯然是為了防禦外來的威脅,整個營地似乎原本是一個巨大的工廠。
營地內的人們正在忙碌,有的在檢修武器,有的在整理物資,還有的在相互交談。
「你醒了?」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幾道傷痕,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和疲憊。張啟天一看,發現此人正是之前在醫院裡救過自己和千帆的那個人。
「是你?!」張啟天心中一驚,同時並沒找到黃教授和千帆還有其他的研究人員,忙問:「這是哪?我朋友他們在哪裡?」
「這是我們這些在野外的倖存者組建的營地。」中年男子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我們趕到的時候,車輛周圍只有幾隻怪物在遊蕩,它們啃食著部分士兵的屍體。你被壓在一輛車下面,我們把你救了出來。除了你,其他人都沒有看到。」
張啟天心中一陣焦急,他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但一片混亂。他懷疑黃教授和千帆是否被帶走了,或者他們是否有其他的去處。「他們難道被其他人帶走了?」張啟天心中懷疑,可是並沒有說出來,他不想招惹太多事情。
張啟天看向中年人,滿是疑惑和緊張。中年人似乎看出了張啟天的懷疑,將他帶往營地中心的平房去。
一邊走張啟天也在一邊觀察,這裡似乎有一些母親帶著孩子,還有不少三四十歲的男人,同時有些人看著挺年輕但是身上露出來的手臂竟滿是傷痕。
「這些人都是其他避難所來的,有的是從被怪物襲擊軍隊運輸車裡面活下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平民,只能靠著一點點接濟生活。」
中年人沒有管張啟天的目光,自顧自的說到,「這裡沒有避難所那麼多的食物和武器,大部分資源都是靠自己出去狩獵尋找得來的,雖然現在大部分的動植物已經不能吃了,但是在各種超市和工廠附近還是能找到食物的,只是…我們到了。」
張啟天回過神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所平房,它比想像中的要大一些。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面有不少人影在來回穿梭,似乎在忙碌地處理著什麼事情。這些人的動作敏捷而有序,仿佛訓練有素一般。
雖然他們的外表看起來普通,但憑藉張啟天敏銳的洞察力和多年的經驗,他能夠察覺到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不簡單。他們的眼神堅定而沉穩,步伐穩健有力,顯然都是經歷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人士。
張啟天不禁心中一緊,意識到這個地方可能隱藏著更多的秘密和危險。然而,他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要揭開真相的決心。他深吸一口氣,一瘸一拐朝著平房走去。
中年人帶著張啟天往平房裡面走去,張啟天一眼就看到了在平房的角落裡擺放著的一箱箱罐頭,還有大量的飲用水,但這些食物和水的數量似乎並不能滿足整個營地長時間的需求。
在另一邊,則是隨意堆放的槍械和刀具,以及一些防彈背心等裝備。張啟天繼續往裡走,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個簡陋的醫務室。然而,他注意到醫務室里的藥物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繃帶、消毒用品和一些簡單的藥品。顯然,這裡的醫療資源有限,無法應對嚴重的傷病情況。
張啟天不禁皺起眉頭,心裡暗自琢磨:「這些物資對於長期生存來說遠遠不夠。」要想讓這個營地持續發展下去,他們需要尋找更多的食物、水源和醫療資源。
不久後,張啟天來到了營地的指揮中心。這裡是一間略大些的房間,內部布置簡單,有一個簡易的桌子和幾張椅子,牆上貼滿了各種地圖和計劃。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忙碌,他的面容冷酷,眼神中帶著嚴峻的警惕。他穿著一身舊式軍裝,似乎已經使用了很長時間。
「濤哥,人帶來了。」中年人看向桌子前的男人。被叫做濤哥的男人抬起頭看向二人,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你就是張啟天?孫強救的那個生物學家?」
「是的。」張啟天看向男人,似乎想要通過他的細節仔細辨認此人的身份,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行了,走吧。」似乎覺得張啟天太年輕,不太符合自己預期的想法,男人擺了擺手,接著看向牆上的地圖和資料。
中年人帶著張啟天離開了平房,回到了原先的帳篷里。一路上張啟天基本把自己的疑惑都問了一遍,「你叫孫強?」中年人看了張啟天一眼,沒有說話。
「這些槍…」
「都是找來的。」
「找?哪找?」
「哪裡死人了去哪裡找。」
孫強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張啟天大致能猜出來,這些食物都是一次次出去找來的,而武器或許也是經過巨大的犧牲才得來的。
「你們這裡這樣的防禦工事能有用嗎?」一陣沉默之後,張啟天在帳篷前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明明這裡的人看著戰鬥力並不如軍隊,而且還有不少婦孺,但是看起來貌似並沒有太多的血跡和屍體,只是有很多人身上有傷而已。
「濤哥有他自己的實力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孫強看著張啟天,但說的話卻讓張啟天更加疑惑了,「什麼叫他的實力?這什麼意思?」
張啟天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看見的那個黑袍人,心中一激靈,「難道他也能控制那些怪物?」
孫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段時間出現的白霧你知道吧,有的人在白霧裡會發狂,有的人卻沒有太多變化,但實際上都受了影響。」孫強進入帳篷裡面,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接著說道。
「兩個月前的白霧襲擊了整個地球,所有植物和動物似乎都發了瘋一樣變化,有的人也開始受到變異,一些研究人員去調查這種情況,但是卻受到襲擊,因此只能被軍隊保護起來研究這種現象。」
「但是很快就發現,這種白霧裡面有一種奇怪的電磁波,會干擾其他的信號傳播,同時也無法解讀,是一片亂碼,但是成分分析出來有類似細胞活化劑的成分。」
「很快這個結果在其他國家也分析出來,似乎跟某次南極科考的結果有關,那支南極科考隊自從兩個月前就失去了聯繫,而隨之而來的就是你知道的蔓延全球的白霧。」
張啟天聽到這裡,心裡受到強烈的震撼,這一切難道和南極科考隊有關?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白霧對人體影響並不是很大,但是奇怪的是有些人在白霧中變得瘋狂之前都聲稱自己聽到了什麼,但是我們並沒有能夠充分解讀白霧裡面的信息,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清。」
「一個個心懷不軌的傢伙開始想要藉助這種力量實現自己骯髒的想法,之前你遇到的那伙人,我們稱之為『蛇』,他們搶奪生存資源,濫殺無辜,而且似乎他們手裡有不少研究資料,但他們跟那些怪物的關係我們也都不清楚。」
「而像我們這種地方,還是能夠勉強湊合在這一片地區活下來,有時候還能跟其他營地的人換點東西,只要避開『蛇』就行。像何濤,濤哥當初離開研究所的時候帶來不少藥劑,都是對變異後的動植物殘存的部分研究出來的,貌似能讓這些怪物的細胞暫時停止活化,不過這麼久了貌似這些藥劑的作用也減弱了不少,濤哥也在想辦法聯繫上研究所的人。」
張啟天聽完,世界觀有所晃動,這一下的信息似乎太多了,超出了他以往理解的內容,但是長期保持冷靜的思維還是讓他慢慢整理過來,「你知道這麼多,是官方的人?」
「我和濤哥都是一個排的人,他是排長,我們都是運輸的路上被襲擊了,不少弟兄都死了,也聯繫不上原來部隊的人,這片白霧似乎已經干擾了大部分的無線電信號。」孫強搖了搖頭,「我們這裡接收了不少被怪物襲擊和被『蛇』屠殺後倖存下來的人,他們對『蛇』的怨氣不小,但是苦於沒有能力也只能在這裡苟且偷生。」
張啟天聽完看向自己,又看向孫強,「所以濤哥讓你找我過來,是想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來一點東西起作用。」
「或許吧,咱們這裡大部分都是士兵和平民,也沒多少人能夠研究這些,只能靠著跟外面聯繫看看有沒有辦法。」孫強仔細看了一下張啟天,似乎想看出來這小子能不能開發出點有用的東西。
接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最近那些抑制藥劑似乎越來越少,而且路上怪物數量還在增加,去研究所的路越來越難走了。」
張啟天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這些信息整合到自己的理解中。他注意到營地內雖然混亂,但並沒有完全失去秩序。人們仍在努力維持生活,儘管面臨諸多挑戰,但似乎還有著一種強烈的求生意志。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恢復好身體後再考慮如何參與營地的工作。不過,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要時刻保持警惕,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張啟天點了點頭,看著營地中忙碌的人們,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龐大的信息讓他明白,生存是目前最重要的,而白霧的背後或許還有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