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眉心微蹙，「你很喜歡和她比？」
「老公鬧離婚要跟小姨子走，擱誰不想比一比？」
霍庭深神色微變，長腿往前一步，許之漾直接被堵在電梯拐角，
「你剛才說什麼？」
許之漾眼皮跳了跳，抬頭與他對視，「我沒說錯吧，老婆的妹妹應該就是小姨子。」
霍庭深喉尖動了動，再次發問，「剛才前面兩個字，重複一遍。」
許之漾臉紅一瞬，心想，這狗男人還想著占她便宜呢。恰好這時電梯開了。
「能不能讓一下，我到了。」
霍庭深抬眼掃了下電梯壁上的數字，薄唇輕啟，「抱歉，我還沒到。」
許之漾直接蚌埠住了，「我說，我到了，讓我出去。」
霍庭深風輕雲淡地回了句，「出去唄。」
那神情大有，你要出去關我什麼事?
「你擋著我了啊！」
許之漾眼瞧著電梯門打開又自動合上，霍庭深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為難。
電梯繼續上行，十九層數字亮著燈。
霍庭深不知哪根神經不對了，忽然問了句，
「要不然不離婚了？」
許之漾愣怔了下，見了鬼的表情，
「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誰提的離婚？」
霍庭深眉心跳了跳，他今天不知道哪來的耐心跟她說這些，
「湊和過不行嗎？離婚也是件挺麻煩的事。」
許之漾哼笑了聲，
「我不嫌麻煩，爛黃瓜我不想用了。」
霍庭深肺管子被戳了下，她最近脾氣漸長，爺爺給慣的，想起在秦蓁蓁那裡荒唐的一晚，他又無可辯駁。
罵他爛黃瓜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我沒想過碰她，我和秦蓁蓁之間……僅有那一次，對於那一晚我沒有任何記憶，可能喝多了酒，你再重新考慮一下，還要不要跟我離婚，明天給我答案。」
電梯停到十九層，霍庭深丟下一句話後瀟灑走出去。
許之漾看著他背影怔了怔，他這是在解釋？
她重新按下十一層，幾乎是掐著點來到人事部，幸好沒遲到。
姜政在人事部打過招呼，人事部主管是個十足的人精。
姜特助安插過來的人，必然不是一般的關係戶，恭恭敬敬地把許之漾迎進去，簽完合同親自把她送到八層。
「大家安靜一下，我們歡迎新同事入職設計部。」
剛剛在討論工作的幾個同事瞬間安靜下來，大家把目光凝聚到門口。人事主管回頭跟許之漾說，
「你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吧，和大家熟悉一下。」
許之漾笑著點了點頭，
「大家好，我叫許之漾，新來的設計助理，以後請多多關照。」
提到設計助理四個字讓她心中憤懣，霍庭深果然給了她全設計部最低的職位，自己在他心裡就一文不值。
話畢，辦公室響起一陣敷衍的掌聲，持續幾秒後，大家又開始各干各的，這種小菜雞的職位還不值當浪費時間來個歡迎方式。
只有秦蓁蓁坐在靠窗最優越的工座上，神色不悅。
早上在電梯間遇到許之漾已經夠讓她心裡不快，現在竟看到她入職設計部更是燃起一肚子火。
一個天天圍著鍋頭轉的家庭主婦，憑什麼能進霍氏的設計部工作。
霍氏的每個員工都是經過五輪面試，每一層領導嚴格選拔最後通過的才能拿到入職OFFER，更別說設計部這種核心部門，沒兩把刷子真進不來。
許之漾還不是打著霍氏少夫人的名號來的，那是她從自己這搶走的東西。
秦蓁蓁忍著心頭的難受，笑著站起來，
「新人我親自帶吧，許之漾是吧，以後你就跟著我。」
她說完，辦公室一片私語，都說新人運氣真好，能得秦老師青睞，祖墳都冒青煙了。
人事主管露出驚喜之色，
「許之漾，你好好跟著秦老師，秦老師是咱們總裁親自去國外挖回來的部門之寶，現在是咱們霍氏的首席設計師，我們新季度推出的主打款便是她設計的。
她可輕易不帶學生，你跟著她能學到不少東西。」
許之漾感覺早孕反應又來了，她忍著噁心喊了句，
「謝秦老師抬愛。」
秦蓁蓁得意地勾了勾唇，「應該的，你先找地方坐吧。」
人事主管交代完畢之後離開，許之漾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辦公桌上落了灰，看樣子空的時間不短。
旁邊一小姑娘友好地遞來一包紙巾，「哈囉，我叫時語，前不久剛來的實習生，和你一樣，也是設計助理。」
許之漾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桌子剛擦一半，秦蓁蓁隔空叫她，
「許之漾，你來一下。」
許之漾放下手裡的紙走過去，秦蓁蓁靠在高級轉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領導作派，
「我今天心情好請大家喝咖啡，麻煩你去買一下，一共四十三杯，錢我轉你微信上。」
說完有人恭維道，
「哇，秦老師的咖啡我都期待多久了，今天真是個幸運日。」
「秦老師上次請我們喝咖啡是收到男朋友送的房子，玉龍灣的高級公寓唉，我奮鬥一輩子都付不起那裡的首付，您說吧，這次又有什麼喜事跟我們分享分享，是不是要結束愛情長跑了？」
又一位好事的同事湊過來，
「你們別瞎說，秦老師那位多金的男朋友肯定已經求婚成功，我那天看到秦老師的鑽戒，你們知道什麼牌子嗎？是SWAN的限量款，那可是設計界傳奇lolly的作品，她一年只出兩款作品，還被限量生產。大家都是搞設計的，有多珍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秦蓁蓁掃了眼許之漾，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
「我們確實好事將近。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忙完公司新季度的發布會就先把證領了。辦婚禮的時候一定請你們喝喜酒。」
眾人一片唏噓，都道，
「秦老師人長得漂亮又溫柔，年紀輕輕專業水平還高，男朋友也優秀多金，上帝什麼時候眷顧我們一下？」
許之漾僵站了一會，秦蓁蓁再次開口，
「去買吧，大家都等著呢。」
說完又想起了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你剛來還沒辦門禁卡吧？先用我的吧，這是我們公司的一卡通，你中午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吃飯，別客氣。」
旁邊的同事托著臉，滿是崇拜之情，
「秦老師對新人真好，我剛畢業能遇到像您這樣的老師就好了。」
許之漾接過她遞來的卡，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知道了，秦老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噁心不過一個月就是霍氏新季度新聞發布會時間，只等那時瀟灑離婚，讓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去吧。
她這麼想著，打開手機備忘錄，在發布會那天的日曆上做了個標記。
「許之漾，等我一下。」
許之漾回頭，正是剛剛給她遞紙巾的女孩，她回憶了一下，「時語？」
時語跑過來小口喘著氣，聽到自己的名字笑了下，露出兩顆小虎牙，
「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剛來肯定找不到那個咖啡廳，位置很奇葩。」
「謝謝你。」
許之漾跟著時語出門。
那個咖啡廳的選址果然奇葩，許之漾感覺一路像是走迷宮似的，繞了幾大圈，最後在一個角落裡看到黑色的門牌，上面寫著saturday。
星期六？
時語在一旁喋喋不休地介紹，
「你別看這家咖啡廳位置偏僻，它的價格可不友好，一杯拿鐵要一百多，我們平時都不來，一百多塊還不如吃頓KFC，不過聽說咱們總裁喜歡這家店的口味，你瞧，來這喝咖啡的都是妖精，說不定運氣好能遇上咱們霍總。」
許之漾被時語牽著胳膊走進咖啡廳，一眼看過去，來喝咖啡的果然都是畫著精緻妝容的各色妖精，而這些妖精們時不時地回頭朝某個地方瞟。
許之漾好奇，是什麼新鮮事物讓她們如此心照不宣。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啊啊啊……霍總，我們運氣好好，居然真的能在這看到霍總。」
許之漾腦子裡全是電梯裡霍庭深說過的話，他好像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