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京敲門進來,
「奶奶,都這個時間了,您再不睡又要失眠了。」
老太太瞥他一眼,
「你以為我現在去睡就能睡得著?」
與其睡不著,還不如在這守著孩子心裡更踏實一些。
人老了,跟小孩子似的,耍起脾氣來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許硯京表情無奈,
「奶奶,您快去睡吧,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帶Burry去醫院,要不然您明天不去了,在家裡補覺?」
老太太一琢磨,表情不悅道,
「好好,我去睡覺。」
這小子就會變著法哄她,偏偏她還沒辦法。
老太太一走,屋裡剩下兄妹倆。
這兩天相處,兩人已經算熟悉。Burry提唇道,
「哥,漾漾睡了嗎?我想找她聊一會兒。」
「我幫你去叫她。」
彼時,許之漾正坐在那裡給霍庭深打電話,從先前那次打通後,後面便再也沒人接了。再打成了忙音。
許之漾坐在那裡發著呆,門虛掩著,許硯京敲了幾下,直接敲開了一半,
「漾漾,Burry找你。」
許之漾看了眼許硯京,欲言又止。
她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霍庭深和她哥兩個人串通一氣,瞞著她。
剛好她也想去Burry那裡打探一下消息。
「今天我陪她一起睡,你們不用管了。」
許硯京點頭道,
「嗯,你們姐妹培養一下感情,不要聊太久,注意休息。」
「知道。哥,你也早點休息吧,這幾天累了吧?」
「不累,那我先回房間了,記著不要聊太久,明天約了專家,我們要去醫院。」
「知道的。」
許硯京再三叮囑後回屋。
許之漾穿著一身睡衣來到Burry房間,Burry看到她進來,往一側挪了挪屁股,大床空出一半來,邀請她上床。
「我們姐妹兩個小時候沒睡過一張床,現在算是補上了。媽媽她長得什麼樣子,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她一定是個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女人。」
許之漾應邀跨到床上,鑽進被子裡,面對Burry,有種照鏡子的感覺,像是面對另一個自己,而現在她有了能夠分享心聲的人,那種感覺和閨蜜還不一樣。
她打開手機,找到相冊里拍的媽媽以前的舊照給Burry看,
「媽媽是個生活得很精緻的女人,她很注重儀式感,愛惜自己的容顏和身材,生活中一切都計劃得井井有條。」
Burry拿著手機里的照片仔細看,小聲嘀咕著,
「原來我的媽媽長這個樣子,果然很漂亮。她一定很愛自己的孩子吧?」
許之漾點頭。
Burry有些傷感,
「我是個沒福氣的人,沒機會得到她的愛。」
姐妹兩個在被窩安慰著對方,收起情緒,姐妹倆都記著想問對方的話,Burry先開口,
「漾漾,你有見過霍子晉嗎?」
許之漾如實回答,
「經常見,他從前幫助過我許多,這幾天回京市了。你回來後還沒與他聯繫嗎?」
許之漾說著話,打開手機通訊錄,Burry阻止了她的動作。
「漾漾,先別打。」
她心裡是有些疑慮的,霍子晉那個對待感情專一執著的人,同樣也有著嚴重的感情潔癖,她這些年被Alex困了,再次面對這份感情的時候,心裡不確定了,霍子晉會不會介意這件事?
她感覺自己現在髒了。
也是因為自己,Alex才設計誘發了那場雪崩,如果不是命大,他根本活不下來。
這種差點喪命的事,她不知道霍子晉會不會恨自己。
許之漾遲疑了下道,
「那你把電話存起來,自己打。」
Burry把那串號碼存到了手機里,她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去撥通那串號碼。
這時,許之漾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不知算不算心有靈犀,來電正是霍子晉。
姐妹倆對視了下,Burry擺手道,
「你接,我不想說話。」
許之漾懂她的意思,她接起電話按了免提,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漾漾,Burry回家了嗎?」
許之漾如實回答,
「回來了。」
對面頓了幾秒,
「她……怎麼樣,睡了嗎?」
許之漾看了眼Burry,撒謊道,
「睡了。」
「嗯,我明天飛過去。」
許之漾想到他在京市,見霍庭深更方便一些,
「小叔,阿深在哪裡,他回家了嗎?」
許之漾問完,對面又是默了幾秒,
「回家了。」
「他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那頭又是頓了下,接著霍思遙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小叔,小叔,醫生來了……」
「漾漾,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問到關鍵的點上,電話又被掐斷。
許之漾愈發心神不寧,
「姐,我問你件事情,不許瞞我。」
「你說。」
「這次去F國救你的,還有一個人,他叫霍庭深,是我孩子的爸爸。他為什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你們這幾天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Burry抬手關掉床頭的燈,
「漾漾,他回京市了,我們先飛到京市,把他送回去後,又啟程飛的海市。」
許之漾疑惑問道,
「他確定回來了,回了京市?」
「確定啊,我們乘坐哥哥的飛機一起回來的。他還讓我帶了話,說讓你提前做攻略,等過生日的時候一起去土耳其旅行。」
許之漾懸著的心又踏實了幾分,她相信自己的親姐姐不會騙自己,那個過生日一起去旅行的約定沒有別人知道。
Burry這麼說不會是謊話,定是霍庭深真的囑咐過。
「你給我講講,這些天你們都發生了什麼事?」
許之漾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能徹底的放下心中的疑慮。
兩人躺進被窩裡,Burry開始給她講從第一天見到霍庭深時發生的事情,
「那天是我去醫院檢查的日子,那個醫院病房裡不允許陪同,只讓患者一個人進去,我進去檢查完後,看到一個黃皮膚黑頭髮,個子很高,長相矜貴的男人從帘子後面出來。
他跟我說,他是來帶我走的,我當時非常激動,做夢都想離開那鬼地方,離開那個人的魔爪。」
許之漾緊張的咽口水,
「那你們在F國的一切都順利嗎,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Burry清了下嗓子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