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遙從包里拿出紙巾給陶書荷擦臉,
「媽媽,你別難過,我和哥哥就是你最親的人,誰愛你,你就愛誰,我們以後自私一點。」
陶書荷點頭,
「好了,媽媽以後只活自己,誰都不管。你們兄妹兩個也大了,你們的事我也不插手了。」
霍庭深聽到親媽的話頗感欣慰,希望她能說到做到。
「思遙最近在公司熟悉得怎麼樣?」
霍思遙答,
「還,還行吧。不懂的地方我就打電話問小叔,小叔的助理也會幫我,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
霍庭深嗯了聲,
「你願意嘗試就好,那些狐朋狗友不聯繫了吧?」
霍思遙眼神閃躲,
「沒,沒有,聯繫了。」
「你先在這個部門熟悉著,把這個部門的業務摸清了再換別的部門,把所有部門走一遍來幫我。」
霍思遙信心不足道,
「知,知道了。」
海市。
許之漾在衛生間蹲了半天,試了兩根試紙,看到上面是一條線,提著的心落回肚子裡。
她回到辦公室,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怔了怔,
「小叔,你怎麼來了?」
霍子晉很是著急,Burry回來,他卻沒能第一時間等到她。把老爺子送回京市安頓好,他買了最早的航班飛來,一落地直接找到許之漾辦公室。
「漾漾,Burry在哪裡?」
「我姐現在在醫院,她……」
霍子晉打斷她的話,
「哪家醫院?你帶我去!」
許之漾挑了下眉,
「好,你等我一下。」
許之漾收拾了辦公桌面,讓簡悅把等下的會議推遲到明天,拎著包下樓。
她載著霍子晉直接來到醫院,
「小叔,Burry問起過你,我把你電話給了她,她好像心裡在糾結著什麼,你有個心理準備。」
霍子晉推了下眼鏡,
「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她。」
兩人相繼走進住院樓,許之漾把霍子晉帶到Burry病房外停步,霍子晉敲響病房門。
病房內,Burry正穿著一身醫院的病號服,曬著太陽發呆,敲門聲響起,她以為是家裡的阿姨,
「張阿姨,我說過現在什麼也不想吃,你別費勁去熱飯了,熱了我也吃不下。」
霍子晉邁著步子緩慢進門,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Burry背對著,從前的一頭濃密秀髮已經掉光,霍子晉看到她圓圓的後腦勺和消瘦的背影,心疼得厲害,呼吸也變緊。
這一刻他等待了不知多少年,能再見到她,像是做夢一樣。
他以為這輩子只能在地下相見了。
「Burry,你看看我……」
霍子晉聲音哽咽。
Burry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跳險些漏掉一拍,她緩慢轉過頭來,看到霍子晉就站在身後,他眼尾紅著,面容憔悴,臉型更是瘦到立體。
這些年他看似過得也不怎麼樣。
Burry猛地把臉轉回去,背對著他。
她現在心裡非常痛苦,雙手捂住臉,無聲地抽泣,
「霍子晉,你走吧,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而那些事都是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那年分開時,他意氣風發,她嬌俏貌美,兩人算是一見鍾情,靈魂也契合,彼此眼中只有對方,容不下任何人。
而現在,她成了這般模樣,沒了健康,也髒了身子。
Burry心中自卑,她再也配不上心中那個宛如謫仙的翩翩公子。
霍子晉呼吸一滯,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樣,他盼著這一刻,以為重逢時Burry會和自己一樣心裡歡喜的不成樣子,卻不料她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Burry,你胡說什麼?你看看我?我是子晉,你的子晉!」
他雙手撫上她的肩,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Burry努力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
「子晉,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了。時間回不去了……」
霍子晉如刀子剜心般難受,
「Burry,你讓我去哪裡?我們在教堂發過誓,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讓我去哪裡?」
Burry哭到喘不過氣來,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求求你,快走吧,不要再來了。」
霍子晉難過到快要窒息了,他只想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困難,都陪她一起度過。
他上前一步,繞到她面前,想把她攬進懷裡,感受到她牴觸的情緒,一雙手抬起又放下,
「Burry,你不要趕我好不好?我哪裡都不去,我要等你好起來,我們說好的環遊世界,現在才走了不過一半的路程,你怎能趕我走?」
Burry雙手捂著臉,始終不願面對他,她哭道,
「你走吧,求求你,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這副樣子。」
屋內的動靜太大,驚動了來查房的醫生,
「先生,請你先離開,我們的病人現在情緒太激動,不要刺激她,這很危險。」
霍子晉收起落寞的眼神邁出屋子,這幾步路,在他心裡是走過最漫長,難熬的。
能把她找回來,他再也不想離開了。
門外,許之漾坐在長椅上等候,看到霍子晉這個表情,可以猜出來兩人的交談並不愉快。
許之漾安慰道,
「小叔,我姐她剛回來,還沒習慣國內的生活,她心態也需要慢慢調整,你別急著來,給她點時間。」
霍子晉靠坐在長椅的另一頭,垂著頭,
「你回去忙吧,我在醫院陪著她。」
許之漾坐長椅上坐起來,
「我先進去看看。」
病房內,醫生給Burry做了遍常規檢查,她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只是眼神木訥,盯著床單一處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