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召集了各部門開會,決定設立一個技術部,招一些程式設計師開發自己的官網以及線上商城。
當然線上的進度不會有那麼快,現在開始張羅,等商城出來,預計至少也要半年後,眼前最為直接的是在全國多設立一些專櫃。
目前的四個城市專櫃不夠用了。
散會後,各部門轉起來。
許之漾回到辦公室,她最近沒顧上做設計,都沒有新品出來,再不出作品,市場就供不應求了。
坐在桌前,許之漾想起昨夜迷迷糊糊中和霍庭深說好的事情,她放下紙筆走到落地窗前,對面的身影印入眼帘。
如他所言,霍庭深果然把辦公桌搬到了窗前,玻璃換成了普通的雙面可視。
隔著兩道窗戶,她能看到他戴著眼鏡伏案工作的樣子。
許之漾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霍總很聽話,加分。】
信息發過去幾秒後,她看到他拿手機,很快霍庭深的電話撥過來,
「漾漾,偷看我?」
對面辦公室,霍庭深站了起來,許之漾看到落地窗前西褲包裹下的逆天大長腿,她糾正道,
「是光明正大的看。」
「中午想吃什麼?」
「好久沒去小南國了,想吃生煎。」
霍庭深低笑了聲,
「那我現在讓廚師準備著,你還想吃什麼?」
「除了生煎之外,老三樣吧。」
「好。」
霍庭深掛了電話,姜政敲門進來,
「霍總,我們已經遷到海市四個部門,這邊的辦公室全部占滿了,再遷的話就沒工位了。」
霍庭深正想找姜正說這事,他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就算常駐海市了,往後京市那邊的部門要全部遷過來,
「最近樓下的兩層搬走了,你去打理一下,全部租下來吧。」
姜政點頭,
「租下樓下的兩層,還是放不下我們全部的員工,不過又能解決一些部門。如果整棟樓都屬於我們就好了。那樣也不擔心以後業務擴大不能容納更多的員工。」
霍庭深勾唇,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樣的打算?這邊的樓是許氏地產開發的,我會找機會找許硯京商量,把這棟樓買下來,掛上我們霍氏珠寶的LOGO。」
姜政心頭一驚,霍總果然是財大氣粗,別人租樓,他買樓,一買就是整棟,姜政心底給總裁點了個贊。
霍庭深看他還不打算走,又問,
「還有別的事嗎?」
姜政吱唔了下問,
「霍總,你最近……沒事吧?」
霍庭深知道他問得什麼,
「最近沒發作。」
霍庭深說這話的時候一顆心懸在半空,自上次在錦園之後,有些日子沒發作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良心的心情,還有放鬆的生活環境有關係。
許之漾帶著兩個寶貝搬過來的這些天,他每一天都過得很舒適,除了心裡擔心那東西發作,沒別的憂慮。
他心裡存了僥倖心理,是不是以後都不會發作了?
姜政聽聞總裁的話,心裡略感欣慰,
「你有需要的話隨時叫我。」
晚上下了班,許之漾要去趟醫院看看Burry,霍庭深則帶著姜政去幼兒園接孩子。
許之漾剛出電梯便看到病房門外的霍子晉,他坐在長椅上,最近更添了幾分病氣,人看起來卻依然斯文矜貴。
許之漾驚訝,過去這麼些天,姐姐還是不願意與他見面,這對兩人來說都是折磨。
「小叔,你怎麼還在?」
霍子晉輕咳了兩聲,老爺子入土為安後,他就趕了當天晚上的航班飛回來了。許之漾與Burry配型沒成功的事,他和許硯京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他在想辦法為她找配型,最近幾天衣不解帶,下巴都長出黑黑的胡茬。
許之漾走近才看到霍子晉那又熬過大夜,疲憊發紅的眼睛,
「小叔,你回去休息吧,枯坐在這裡也是沒用,有什麼消息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霍子晉扶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他好不容易與Burry團聚,再也不要從他人的口中打聽Burry的消息,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守在她身邊。
正如兩人在F國辦婚禮時發過的誓,無論健康與否,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漾漾,你不用管我。」
許之漾默了默走到病房門口,
「那我幫你勸勸,你們兩個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對方都很難受。」
霍子晉無力地勾唇。
許之漾推門進來,Burry坐病床坐起來,她的精神狀態大不如剛從F國回來的那幾天,前天啟動了新一個療程的化療,整個人懨懨的。
看到許之漾進門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
「漾漾,你回來了?」
許之漾走之前電話里和姐姐打過招呼,就怕她看不到自己著急,前幾天忙了些這才空出時間過來。
「姐,你躺下休息。」
Burry眼睛蒙著層水汽,
「漾漾,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配型的結果出來了,不樂觀?」
許之漾怔了下,她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做配型時,她能感受到姐姐心底燃起的活下去的希望,而現在希望的燈再度滅了。
現實太過殘酷。
Burry神情冷了下,
「上次醫生說大概半個月出結果,這都過去二十多天,快一個月,昨天哥哥來還跟我說結果沒出來,我知道你們怕我難過,都在瞞著我。」
許之漾小口汲著氣,胸口陣陣發悶,此事瞞不住,她索性講了實話,
「姐姐,我們的配型失敗了。」
Burry眼底的光暗淡下去。
許之漾再度安慰道,
「你別灰心,哥哥在各種渠道重金找配型了,總會找到的。」
Burry心裡沒了活下去的希望,找配型何嘗容易?在F國時Alex幫忙找了那麼久都沒有結果,她心裡明白自己恐怕根本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人,都是命!
她得了這個病,心裡早就認命過不知多少次。
讓她難受的不是生命即將結束,而是有了希望後的那種失望,一次足以打倒一個積極陽光的人。
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光之後又重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