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排名在最後第十位,但是眾人看在他有祖父這個戰功赫赫的親哥哥面子上,可以說,在商界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膽敢不給他面子的。
只是如今祖父剛一落難,他們就這一副嘴臉翻臉不認人,真是讓人感到心寒,剛才這二叔公清瑤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躲在人群里,眼睜睜的看著妻子毒打重傷在身的親大哥。
二叔公愣愣的看了清瑤好一陣,這才從那張已經看不清原來真面目的臉上分辨出,這原來是他那侄孫女,錯開身後,看著地上痛得都快要暈過去的大哥,瞬間一副滿臉的愧疚之色,什麼都不說的左右開弓先狠狠的打了他自己幾個耳刮子後,這才求情訴苦了起來:「大哥,真是對不起,都是小弟沒有管好自家這婆娘,求你原諒她這回吧!她也是被沒收了所有家產心裡一時受不了這才犯下了大錯,大哥要打要怪,小弟我都認下了……」
夏定邦雖然是個武將,可是卻也是個有勇有謀的武將,就自家小弟這一番看似賠罪的話語,實則卻是句句暗藏玄機並指責於他牽連了他們。
這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時時刻刻叨念著的兄弟,沒想到卻只能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
「相公,你同這老不死的害人精道哪門子歉?是他對不起我們……嗚嗚,我們辛辛苦苦奮鬥了一輩子的積蓄,就全沒有了……」二叔婆繼續滿嘴髒話的辱罵著。
才十五歲的堂妹夏青妍聽到祖母的哭泣,也不僅悲從中來,憤恨的望著地上的夏定邦怒罵著:
「害人精,想我一個堂堂千金小姐,如今落得身無分文,都是你們這一大家害的……」
夏青妍,二叔公長子夏子福的二女兒,長相艷麗,可謂是二叔婆的掌上明珠,為人不僅囂張跋扈,更是二叔公一家寄予眾望將要嫁給上流世家公子為家裡爭光的人選。
對於妻孫對自家大哥的辱罵,指責,二叔公絲毫都沒有出言阻止,一副聽不見的頹然模樣。
清瑤見爺爺疲憊的閉上眼睛,聽著這對落井下石母女的辱罵,心裡那一口悶氣頓時就無處發泄。
「啪啪啪……」伴隨著一連串清脆的耳刮子聲音響起,二叔婆以及二堂妹的臉上已經印上了紅紅的巴掌印。
「你……夏清瑤,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一再打我,老娘今天弄死你這個居然膽敢毆打長輩的不孝子孫……」
「嗚嗚嗚……奶奶,研兒好痛啊!奶奶你要替我報仇的,打死她,打死她……」平日裡驕橫跋扈慣了的夏青妍,頓時猙獰的厲聲吼叫道。
「我呸,我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徒,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畜生,你們也好意思說你們的家產,若沒有我祖父在,你們還在山溝溝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挖黃泥呢!如今我們家遭了難,我不奢求你們能幫扶一下,但是至少別給我落井下石,二叔公,二叔婆,人在做天在看,這仇我們記下了,總有一天,你們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應該有的代價,等著瞧……」
清瑤目光犀利如同利芒,一一掃射了二叔公一大家子,直把眾人看得差點都不能呼吸了。
誰也沒有想到,昔日裡那個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清瑤,居然變得如此潑辣,如此嚇人……
雖然清瑤有點不太信任這游醫的醫術,但是如今她們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此刻再也沒有別的更好選擇了,只能讓這游醫試上一試。
游醫看著渾身邋遢,可是這醫術還是很不錯的,一手雙快速的大致摸了一下夏定邦的整個小腿骨骼,之前嚴峻的臉色,頓時就鬆懈了不少,這讓清瑤一干人等心裡稍微沒有了那麼緊張,清瑤最怕的就是被弄成了粉碎性骨折,那可就麻煩了。
游醫再次摸了幾下然後不知道怎麼動作的,反正清瑤最後只看到使勁的一拉一推,游醫便開始掏出一個瓶子,到處黑乎乎的藥膏開始敷了上去並開始用布巾包紮起來。
「行了,骨頭接上了,只是他若想骨頭長好癒合,最好是這段時間不要乘車好生休養,要不然這骨頭長歪了,這腿可就要瘸了……」游醫一同忙活後,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著眾人叮囑道。
不能移動,這可怎麼辦?
清瑤一家人滿臉的愁容。
「多謝……多謝……」此刻見識了親人醜惡的冷情嘴臉後,面對游醫頂住惹禍上身的壓力給他醫治,夏定邦內心百感交集的只能不住的重複多謝二字。
「哎,大將軍不必如此……接下來你們出城後,可有什麼打算?」游醫忍不住蹙眉詢問道。
夏定邦望著城門口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便很是果決決定道:「落葉歸根,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夏定邦明白,皇帝之所以驅逐他離開京城,其實就是害怕他那些忠心的部下會為他不平鬧事,既然皇帝打定了主意要讓他遠離京城,他何不如了皇帝的願,讓皇帝放下戒心的同時,他一家七口也能暫避風頭得以保命。
可是他明白,這安全只是暫時的,那老皇帝如此大手筆的又是奪了他的兵權,又是陷害貶為庶民,其目的就是為了要讓他交出『東西』,他可不會相信,皇帝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了他一家……
「哎……老將軍你是個心裡敞亮的明白人,如今也只有這樣打算了……」游醫老頭頗為憤慨且又無奈的嘆息點頭贊同道。
一旁的二叔婆看著這老游醫又是主動治病,又是勸慰的,頓時心裡就很是不得勁,忍不住便譏諷起來:「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如今巴巴的貼上去,難不成還想沾點什麼便宜不成?可惜呀!如今這昔日的大將軍,已經是沒了牙的老虎,連條狗都比不上了……」
夏定邦聽聞此話,如同壓根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直接無視弟妹這一番的奚落和辱罵,望著游醫,滿是滄桑的臉上,儘是自嘲疲憊之色:「快別叫我什麼將軍了,如今的我,就只是一個斷腿的糟老頭罷了,今日我夏定邦再此多謝你的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