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洗腦風暴
審訊，一共進行了12輪。
而這12輪的審訊對象，無一例外地【燃盡】了自己，化作審訊椅上的一坨焦黑。
不過這並不代表肖健他們的審訊進行得不順利。
相反，隨著經驗越來越豐富，掌握對方的情況也越來越深刻，肖健穿幫的時機已經大大延後了。
每多進行一輪，肖健就能得到更多的情報和資料，在忽悠下一個聖騎士的時候也就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所以在第十二輪的審訊過後，肖健他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情報，並且已經很難通過矇騙的方式獲得更多信息了——畢竟有些比較重要的秘密，肖健他們只要稍一涉及，對方就會警惕起來，並迅速看穿肖健的偽裝。
然後？
然後就是【燃盡】嘍。
所以，在第十二名聖騎士又在座椅上不甘地化為黑灰後，眾人一致認為可以暫停了。
「太奇怪了……」肖健用腳尖戳弄著地上那焦黑的痕跡，「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身上明明沒有【信仰】特性，按理來說是不可能與對應的神明建立信仰連結的啊！」
肖健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作為一名持有【真神】特性的神明，肖健對於信仰以及信仰連結的掌握是來自於本能的，也不存在閱讀說明時的理解錯誤。
所以，這些無信者居然能隨時借用到他們神明的力量，甚至用自己的生命為祭品，向那位「西卡莫亞海拉」換來片刻的強化。
「您仍然沒成功嗎？」邵友先問道。
「沒有。」肖健搖頭，「祂的信仰連結……有點古怪。」
邵友先所問的是對信仰連結的攔截。
之前肖健感受到過那種信仰連結，並且覺得自己有能力截斷它。但當時因為害怕直接觸發神戰的關係，所以謹慎起見就沒有攔截。
不過隨著【燃盡】的聖騎士越來越多，肖健對於那種奇怪的「信仰連結」的了解也越來越多——他總覺得這玩意伸手攔一下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危險。
所以，在與眾人商量過後，肖健就準備出手攔截了。
當然，第一次攔截信仰連結的時候，肖健還是很謹慎的。
除了那位假裝主審官的片警之外，就只有張衛東站在審訊室里，其他人都統統撤到要塞鎮那邊，就連周圍負責守衛防禦塔的士兵也全包含在內！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觸發了神戰，肖健只要及時展開領域，然後將張衛東和劉警官扔到小院中就能清空戰場了。
在如此充分的準備之後，當第6位聖騎士激活了【燃盡】，最終燒成塵埃時，肖健就立即出手了。
只可惜他並沒有成功。
也許，雖然感覺上那信仰連結很纖細、很微弱，仿佛蛛絲一樣用手輕輕一揮就能輕易地拽斷。
然而當肖健真的「伸手」去拽的時候卻發現，這玩意根本就沒有實體！
也就是說，他根本碰不到那根細如蛛絲的信仰連結！
再之後肖健的實驗就漸漸變得狂野起來……可問題是，他用盡了各種辦法也無法觸碰到那根細如蛛絲的信仰連結。
即便是在邵友先等研究員的觀察下，肖健他們仍然一無所獲，而且甚至找不到緣由。
那根明明存在的信仰連結，卻仿佛像幽靈一樣，「看」得見卻摸不著。
「是不是與微型神降有關係？」邵友先試探著問道。
當所有可能性都試驗過之後，那麼最後剩下的，也就是這個可能性了。
「很有可能。」
肖健眉頭緊皺。
隨著肖健和邵友先都陷入了沉默，整個監控室也陷入了沉默。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告！結果出來了。」
一個研究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疊單據。
「念。」邵友先習慣性地命令道。
「不，別念了……直接說結果，具體的東西我們也聽不懂，所以回頭你自己去看就好了。」肖健趕緊阻止道。
如果肖健阻止晚了，這要是念出來，除了在場的研究員會甘之若飴之外，對其他人來說就跟緊箍咒差不多。
「哦……」那研究員似乎憋得有點難受，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直接告訴大家結果：「經過DNA比對，雖然與我們的族系有點遠，甚至跟歐美族系也不近，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是百分百的純種人類。」
「呃，給我看看吧。」邵友先迫不及待的要走了那份文件，然後就嘩嘩嘩的翻看起來。
「父系是……母系……沒見過的母系。」邵友先眉頭微微皺起，「奇怪了……」
「怎麼？」肖健問道。
原本確定了對方是人類之後，肖健就準備用點其他手段了——例如信仰風暴來試試能不能將對方洗腦，然後再探知更多的奧秘。
畢竟，對方身為人類基礎屬性卻比肖健他們這些地球人高一大截，這怎麼看怎麼都有點不對勁。
經過這段時間的積累，肖健已經基本確定同樣的族裔其基本屬性應該是確定的。
例如黑髮壯漢雖然看起來極為健壯，但在強化前，他的攻、防、血和移動速度屬性跟看起來就很弱的邵友先是完全相同的。
而既然DNA檢測確定對方也是人類，那麼對方未強化時的基礎屬性就應該跟邵友先他們這些研究員差不多才對！
但現在問題來了，根據之前審訊得來的情報，肖健已經確定這群聖騎士根本就沒有使用過任何屬性卡一類的物品。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那遠超普通人的屬性，是他們這一族裔的模板屬性。
這再次違背了肖健的「常識」……
是的，再次。
自從要塞鎮遭遇到這個巨型大陸的時候，肖健的常識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破。
什麼【容器】特性啊，什麼「微型神降」啊……
比起前面那兩個，區區稍高一點的模板屬性似乎也算不得什麼？
「我查到了，他們的父系基因有維京血統……看樣子應該是因為什麼機緣巧合，穿越到了其他世界這才撒下種子、散開了枝葉。」
邵友先從平板電腦和文件夾之間抬起頭來。
「年代遠嗎？」肖健問了一句。
「不遠，甚至都不到5千年。」邵友先肯定地說。
「……嚯，好個不遠。」肖健咂舌。
「的確不遠，從演化的角度來看，區區5千年不過是眨眨眼的事，甚至都沒有生殖隔離。」邵友先兩手一攤。
「行……吧。」肖健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式各樣的字母和數字，而且幾個一組、幾個一組的，看起來仿佛如彙編代碼一樣讓人一個腦袋兩個大。
真不知道邵友先他們是怎麼從這些亂七八糟，而且看起來毫無規律的數字和字母中找出線索的。
「五千年前的穿越者……嘖嘖。」
如果是在末日前的時代，如果有人跟肖健這麼說他根本理都懶得理。
但在這後末日時代，更魔幻的事情都發生了，穿越這種事反而變得「平常」了起來。
「普通人類，無信者卻能激活信仰連結，帶來微型神降……」邵友先喃喃自語著，「這一切的一切，肯定有一條暗線連著！只是我們現在暫時還沒想到而已！」
「對對對，真相只有一個是吧？」肖健沒好氣道，這邵友先都快魔怔了，反正他是看不出這些零散的「線索」之中有什麼東西能把它們都串在一起。
「你們慢慢討論吧……注意安全，那三個覺醒者的監牢不要出問題了，我去提個騎士洗腦了……」
肖健說完，擺了擺手就出了監控室。
不過……
「……真能穿在一起嗎？」
肖健皺眉。
如果能的話，那又會是什麼呢？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肖健覺得有點缺氧了……
「算了，管他呢。」
肖健重新偽裝成白袍「牧師」，熟門熟路的將那個聖騎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後乖乖地跟在他身後離開了監牢。
……
風車世界。
黑髮壯漢早就準備好了幾個人，在肖健領著那名一臉懵逼的聖騎士來到這裡之後，就立即將他圍住，然後開始「念經」。
「這，這是另一個『秘境』！？天啊……庫恩大人！您居然能帶著我直接穿越到另一個『秘境』之中！？」
「您……難道您已經要踏出那一步了嗎？」
聖騎士沒有去管周圍那些念經的「傻子」，而是目光直盯著肖健，滿臉的不可置信。
「嗯，不然為什麼能帶你逃出來？」雖然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肖健就直接承認了，反正接下來對方肯定還會透露出更多信息的。
果不其然，那聖騎士盯著肖健的目光漸漸變得不善起來：
「庫恩大人，據我所知，您應該還沒接受第三次洗禮吧！？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接受第三次洗禮就能踏出那一步！？」
聖騎士的臉色越來越不善，陰沉得近乎嘶吼地問道：「您，是不是背叛了偉大意志！？」
「當然沒有。」肖健矢口否認，但這只是他的本能而已，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被「三次洗禮」這個詞給吸引了！
根據這位聖騎士的潛台詞，第三次洗禮之後就應該「跨入那一步」。
而按照覺醒者的分類而言，覺醒者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成為「近神」之人——最典型的就是張衛東這位「門神」。
對於人類而言，這是屬性極大增加，最終要逼近BOSS級怪物的屬性。
當然了，比起精怪們動輒幾十的攻擊、上千的生命值沒法比，但這已經是從人類邁向非人的歷史性一步。
所以，這個階段的人類才會被稱為「近神」。
在「第三次洗禮」後就有可能「近神」，那麼在這個參照物之下，肖健就可以倒推「第二次洗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經歷過「第二次洗禮」後，普通人就會成為覺醒者。
那麼再往前倒推，在經歷「第一次洗禮後」的人呢？
不是覺醒者，但又比普通人強得多？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這些聖騎士的基礎模板屬性要遠高於普通人類的原因？
「他媽的邵友先居然猜對了！還真串起來了……」
肖健喃喃自語著。
微型神降、信仰連結、一二三次洗禮……
這還真就串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洗禮過後會產生什麼奇怪的變化，但至少肖健已經有九成把握，那信仰連結、自我獻祭以及微型神降，都與這洗禮關係極深！
「你在說什麼啊！？你背叛了神明！你背叛了偉大意志！！」聖騎士破口大罵，「為了得到力量如此下賤的你，居然還有心思串什麼玩意……」
「伱……」
「……」
肖健抬起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瘦個不停的這位聖騎士。
在他周圍已經站了十個狂信徒。
他們的祈禱已經開始隱隱掀起了陣陣波瀾，信仰風暴的雛形馬上就要形成了。
想當初，在這個階段，白毛直接就跪了，後來很快就在信仰的潮汐下漸漸被洗腦成了另一個人。
但眼前這個聖騎士的信仰倒似乎非常非常堅定，以至於這種剛剛有些波瀾的風暴，並不能影響到他。
「我的確信仰了其他神明，偉大的喵神在上，我……咳咳，是鴉神在上，我……」
肖健其實根本就不會任何祈禱詞，現在也是先學的其他狂信徒們的說辭。
當肖健也跟著祈禱後，那些狂信徒明顯更加賣力了，而信仰風暴眨眼間就來到了高潮！
巨大的潮汐撕扯著聖騎士的意志，讓他的靈魂仿佛變成了狂風中的一根蠟燭……
「……你，你這該死的，該死的褻瀆者！你究竟在幹什麼！」
聖騎士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整個人的臉都扭曲著，仿佛正在承受某種巨大的痛苦。
肖健見信仰風暴已經形成，就停止了繼續念祈禱詞，而是拉了把椅子過來，默默看著那聖騎士的反應。
「不……不！滾出我的腦袋！從我腦袋裡滾出去！滾出去！」
「嗯？」
肖健眉毛一挑——聖騎士的語言系統已經開始鬆動了，他的那番話之中甚至開始夾雜著英語了！
但……
「砰！」
聖騎士，炸了。
物理意義上地炸了。
炸成了滿天飛灰……
然後，那也不知是神降還是信仰連結的通道再次打開了，將那聖騎士析出的某種東西一口吞下。
而後，信仰連結關閉，就像它從未來過一樣。
「……」
肖健看著那滿天飛灰，總覺得對方的反應有點太機械了。
就像……一台執行固定程序的電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