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吞噬x制衡
如果說巨型大陸就是一張餅，那麼現在，這張餅就被肖健狠狠咬了一口。
當然，以上只是個比喻。
如果按照真實比例來算的話，那麼巨型大陸遠不只是「一張餅」，而肖健「咬下去」的這一口，也不過是淺嘗輒止……別說肉了，也就吃到點皮毛。
但話雖如此，這卻是個標誌性的事件。
原本整體呈現圓形，因為過於巨大的關係，巨型大陸周邊與迷霧交界的地方幾乎看不到弧度。
但現在，與要塞鎮靠近的這塊土地，卻猛然缺了一大塊！
如果不是形狀上有所差異，還真像是被什麼人切走了一塊蛋糕一樣。
「……這，這是？」
小巨人弗朗哥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這真眼的一幕。
僅僅一句話的工夫，大地就被切割開了！
而且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與那片被切開的土地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而且不知為什麼，這種切割也給小巨人弗朗哥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
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而去，他將被所有人孤立在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自生自滅似的。
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那塊被切割開的土地就併入到要塞鎮中來了，並且邊界也開始迅速地與要塞鎮融合。
這下子，與小巨人弗朗哥有關聯的這塊土地就變成了要塞鎮的一部分，仿佛像一根角似的嵌入到了巨型大陸中。
在融合開始之後，小巨人弗朗哥心中的那種孤獨感就被很快驅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實的，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緒所包裹著。
「……」小巨人弗朗哥臉上的驚慌消失了，跪在地上閉上了眼睛，默默感受著那種無聲的感動。
不過，對於一手造成了這一切的肖健來說，卻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眼底產生了一絲恍然。
「果然如此……」
在這一刻，從肖健一路走來所積累的知識，在這一刻開花結果了。
之前肖健就一直懷疑，世界碎片以及在世界碎片上生存著的人是互相依存的關係。
例如他最早見到的那個滿是靈魂卻早已死去的「燈塔世界」，沒有了主人的錨定，它就只能被迷霧一點點地蠶食。
而後最典型的就是「風車世界」。
這裡的原住民本來是那些綠皮苦工，但後來那些綠皮被肖健放出的喪屍一不小心就給清光了。
所以，那時候的「風車世界」也陷入到了死亡螺旋之中，沒多長時間迷霧就開始吞噬那片已經沒有了主人的土地。
之後的倖存者們的移民也沒徹底解決那片土地沒有「主人」所導致的問題。
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定居，尤其是種地、建設之後，那片土地就開始將倖存者們認定為「主人」了。
迷霧經過幾次反撲——也就是刷新喪屍後，確定「風車世界」已經沒有被吞噬的希望了，所以也就消停了下來。
這次，人與世界碎片之間互相依存的關係就可以基本確定了。
而為什麼肖健僅憑一句話就能讓巨型大陸發生分裂，最終變成了要塞鎮的一部分呢？
這同樣是與人心有關。
通過邵友先他們的研究發現，新移民們對要塞鎮越是認同，越是願意積極參與到要塞鎮分配的各種工作中去，那麼他們所在的世界碎片與要塞鎮的融合就完成得越快、越好。
所以無論這種融合的底層的機制是什麼，最終都要歸結到「人」的影響中去。
或者換個方式來說，那就是……認同。
就像老騙子擺出來的聖獸卡轉換陣。
就像【信仰】特性的出現要發自心底地選擇信仰某一位有足夠資格的存在。
主觀的認同在這末日之中變成了非常重要的事。
最後來看小巨人弗朗哥的事情。
首先，他身上並沒有【信仰】特性。
其次，他被自己的神明傷透了心。
這就導致了他的認同基礎被動搖了。
而後肖健又利用【復生】幫他們洗去了「西卡莫亞海拉」的【寄身】，最後還讓他們能夠融入到要塞鎮中來而給予了不少優待。
這都對小巨人弗朗哥產生了正面的影響。
所以最後，當肖健問出那句話阿萊的時候，小巨人弗朗哥想都沒想就決定同意了。
而隨著他的認同轉變，冥冥之中某些規則也被觸動了，這才有了那令人震驚的「併入」。
整件事情不算複雜，唯一的難點就是真敢這麼想，也真有能力這麼做。
「轟隆隆……」
「卡……」
就在小巨人弗朗哥一臉懵逼的時候，那塊土地上的巨大的裂隙讓它與巨型大陸徹底斷開了聯繫。
與之相反的是，這塊土地與要塞鎮緊緊的連接到了一起，仿佛要塞鎮才是它本應該存在的部分。
「成功了！」
「咿吼——」
遠方，陣陣歡呼聲傳來。
肖健回頭衝著眾人揮了揮手，然後掏出岩石資源卡，在這剛剛融入到要塞鎮中，並且深深嵌入到巨型大陸的「角」上建立了個新的防禦塔。
怎麼證明肖健占領了這片土地呢？
蓋房子應該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從經驗上來看，種地可能是更加踏實的選項。
肖健帶著小巨人弗朗哥走上了這座防禦塔，然後望著遠方默默的等待。
「我們……在等什麼？」小巨人弗朗哥疑惑地問道。
「在等變化。」肖健答道，「既然我有能力直接將土地切走，那麼那些紅衣主教們就得開始賭我的能力是不是有什麼限制，或者限制大不大了。」
肖健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我的能力是一次性的，就只能切走這麼一點點。以這片大陸的體量來看，就這麼一點點的土地丟失其實算不得什麼。」
「但問題是……他們真的敢賭嗎？如果我的能力可以不停重複的話，他們每拖延一秒鐘，他們這片大陸的土地就會少上那麼一丁點。」
「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肖健就閉嘴了。但接下來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沒說。
因為他想借著這次來試驗一下紅衣主教們的決斷力。
如果他們真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話，那就要立即展開行動，絕對不能賭肖健的能力只有一次。
畢竟權柄這種東西用完了也不會消失，無非就是得看冷卻多長時間罷了。
但問題是肖健根本就不是通過權柄來掠奪土地的，而是利用知識……
這是肖健給對方出的一道思考題，一道決斷題。
然而，這道題，他們所交出的答卷並不美麗——直到後邊都給肖健送上盒飯來了，那些紅衣主教們仍然沒有拿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來。
他們甚至連覺醒者都沒派過來，只是招呼了幾個騎士遠遠地盯著這邊……只要稍微有點什麼動靜，那群聖騎士就會像受驚了的兔子一樣飛快地向後逃離。
幾個小時後，肖健的耐心也終於快要消耗乾淨了。
「……優柔寡斷，智商低下，這群人是怎麼當上紅衣主教的？」肖健不解道，「他們還真敢賭我沒有辦法？」
「別的我不知道，但紅衣主教們的無能，我是深有感觸。」小巨人弗朗哥贊同道。
「弗朗哥！」肖健忽然扭頭問道。
「神明大人，您請吩咐。」小巨人弗朗哥越發地恭敬了。
「前面那片土地，我也要了，選擇併入我們吧。」肖健低聲說。
「是的，如您所願。」小巨人弗朗哥口頭答應道。
然後……
「轟隆隆隆……」
大地再次開始震顫！
無數道裂隙開始在防禦塔周邊形成，最終擴散出很遠很遠……
如果這一次肖健成功了的話，那麼這「第二口」所吃掉的面積，可就要遠遠大於「第一口」了！
見到周圍的土地居然再次應聲啟動了併入程序，肖健不由得吹了聲口哨，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小巨人弗朗哥。
「……我說弗朗哥啊，你以前一定是位王子吧？」肖健問道。
「啊？為什麼這麼說？」小巨人弗朗哥一愣。
「這片土地這麼大，人口這麼多……但你的認同居然如此有效！我還以為這次頂多就能掰下來點殘渣呢，可沒想到這下掰到大動脈了呀！」
「……啊？」
小巨人弗朗哥一臉懵逼，完全沒聽懂肖健在說什麼。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肖健的心情好極了。
從結果反饋來看，小巨人弗朗哥的確是個原住民，而且是個身份非常高貴，世界認同度非常高的原住民。
只有這樣，他才能通過兩次點頭，而讓大片大片的土地併入到要塞鎮中去。
……
遠方，另一座教堂中。
十幾名紅衣大主教聚集一堂，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沉的。
此時，他們腳下的大地正在微微顫動——這就是新的土地要併入到要塞鎮中所產生的餘波。
「又開始了，我都說了不行的，果然又開始了……」旁邊，一個聖騎士有些惶恐地嘀咕著，一邊嘀咕一邊還在對「偉大意志」祈禱。
他這樣慌張的行為，帶著其他幾個聖騎士也跟著默默祈禱起來。
然而他的祈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腳下大地的震動頻率反而開始有漸漸升高了的趨勢！
「砰！！」
「閉嘴！！」
突然，一個滿頭金髮的，面容極為俊朗的年輕大主教用力地拍響了桌子，對著那些縮頭縮腦的聖騎士大聲怒吼道。
「……」
瞬間，整個教堂內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聖騎士都噤若寒蟬，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哪怕是向偉大意志祈禱，也只能藏在心中默念。
「行了，別發那麼大的火嘛，大家在向偉大意志祈禱，這不是說明大家的信仰足夠虔誠嘛！」
白鬍子的紅衣主教開口勸解道。
看吧，薑還是老的辣——同一件事換了個角度，就從「聖騎士們抵抗意志薄弱」變成了「聖騎士們的信仰極為堅定」。
不過是話術的轉變，卻讓人的觀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虔誠好啊，虔誠是好事。」旁邊一個胖乎乎的紅衣主教打圓場道。
「哼！」金髮的紅衣主教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臉上寫滿了「我很憤怒」。
一些年輕的紅衣主教臉上同樣帶著這樣的表情。
但除了這些年輕人之外，其他有些年紀的紅衣主教們則淡定得多，一個個都表現得好像很風輕雲淡一樣。
只可惜，他們正在冒汗的手心不會撒謊。
「……眾位，有結論了嗎？那位神明的權柄，真的是土地吞噬嗎？」最後還是白鬍子的紅衣主教站出來繼續主持會議。
「這還用問嗎？都已經是第二次了！」金髮的紅衣主教表現得非常激動，「在第一次吞噬發生之後，我們就應該立即發起進攻，一擊擊潰那個偽神，然後將他們趕回自己的土地！」
金髮的紅衣主教從情緒上來看簡直沒有比他更激進的了。但從他說的話來分析，又顯得不那麼激進了，甚至還有些保守。
要知道，巨型大陸所吞噬的「秘境」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現在居然僅僅滿足於「將他們趕回自己的土地」了？
不得不說，這話越想越覺得諷刺。
「但是誰去呢？你去嗎？」白鬍子的紅衣主教問道。
此話一出，那金髮的紅衣主教頓時不吭聲了。
畢竟之前他們不是沒有選擇過攻擊，至少當要塞鎮反過來開始對巨型大陸尋求「跳幫」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當時他們就組織部隊打了回去。
至於結果嘛……不提也罷。
在明知打不過的前提下，是繼續消耗實力呢？還是等對方展現出真正的能力後再有選擇地應對呢？
顯然，紅衣主教們選擇的是看似明智的後者。
至於結果……
那當然就是被肖健騎著臉再次奪走了大片的土地。
「我的同事們、同胞們……再這樣下去不行了。」白鬍子的紅衣主教見沒人說話，終於還是由他站了出來，「所以，喚醒神明吧。」
「……」
此話一出，一片鴉雀無聲。
比之前金髮的紅衣主教拍桌子的效果還要誇張。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對方已經證明了祂是真正的、強悍的，而且還很清醒的神明。」
「我等凡人，是無法與神明相抗衡的。」
「能夠制衡神明的，就只有另一位神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