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指間柔弱的青蓮抵在易天行的眉心,神通疾出,將他體內的菩提心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他左掌噴出的天火頓時弱了下來,菩薩寶身之上的火苗也頓時被無上的神通壓滅,只留下一些焦灼殘痕。
易天行的驚恐便是這椿事情,他自己最厲害的天火,仍然需要用自己的菩提心催發,而自己的菩提心境界,終究還是比勢至菩薩差上……那麼一點點。
勢至菩薩幽藍雙眸里異光一現,一隻潔白如yù的手掌,重重拍擊在了易天行的ōng口。
又是一陣巨響之後,荒漠行星上那個深dòng頓時被這一掌之力,擴成了寬約數十公里的大坑!
易天行骨斷筋折,卻又在電光火石間肌rò重生,骨節重續,回複本身,只是渾身是血躺在坑裡燃燒,看著無比狼狽。 強大的六動之力正不停地在他身體內肆虐,絞殺著他的本命真元,還有那顆本來與身體融成一物,此時卻又被勢至菩薩生生bī了出來的菩提心。
淡青sè的菩薩心在六動之威中,不停顫dàng,隨時有可能破滅。
而當菩提心破滅的時候,便是易天行被打散法身,空留無識佛xìng的那一刻。
……
……
易天行卻笑了,雙手合於ōng前,下六指āhā而入,拇指輕糾,食指微微向天如劍立,結了個不動根本印。 不動如山,不動如星,不動如這宇宙。
他chún角流著火血,笑容無比獰然,緊接著一聲厲嘯,卻沒有舉棍打過去,反而是雙手各結了一個佛家真言手印。 口中迸破二字:「哞,嘛!」
二字一出。 雙手以大手印按下,驅邪寧意,往身旁的大地擊了下去,如同chā豆腐一般chā入堅硬地岩石中。 緊接著他整個人也躺了下去,將自己的後背貼在寬廣的大地上,
大地開始震動,開始躍起。 開始落下,遠處的黃沙飛舞而升,於高空之上形成大旋,猛烈地轉動著,不知是何處來的洪烈能量,將讓這個巨大的行星都開始顫慄起來。
相反,勢至菩薩眼中jīng光一現,卻發現掌下的易天行體內菩提心竟漸漸地穩了下來。 不再是轉眼即滅的危險模樣,心生微疑,不由將目光投向易天行地臉上。
易天行面部不停地chō搐,承受天地六動之力,不停骨折,不停癒合。 雖不立死,卻是始終徘徊在yù死不能與痛不yù死這兩種可怕境地的夾隙中,恐怖的滋味……帶著一絲微微血腥味,衝擊著他的心神,想讓他放棄抵抗。
但如此痛苦的境地,他依然不能放棄,因為有希望。
因為他此時在做一座橋——一座勢至菩薩與行星之間的橋樑——將勢至菩薩由天地六動中獲得的無上力量,全數贈還予這默然無語地大地。
得之天地間,歸之天地間。
饒是如此,易天行依然很危險。 就像是一座石橋上不停地通過載重數百噸的貨車。 隨時有橋塌之險。 眼前,就只有看是自己這座橋先塌。 還是看這些貨車全部開完,看勢至菩薩取自天地的力量,是不是有枯竭的那一時。
而很妙的是,戰鬥進行到此時,情勢也不容許勢至菩薩這時候斷然不敢放手,因為他的護身清光已經出現了裂縫,若再讓易天行緩過勁來,再一通金棍猛砸,只怕菩薩也會變成rò泥。
……
……
在戰鬥一開始的時候,易天行便已經算準了這個行星的方向,刻意引勢至菩薩來此,然後用這個愚笨地法子,妄圖耗干勢至菩薩的神通。
大境界之人之間的差距雖然只有一點,但便很難應對,所以他只有想些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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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間,但那種恐怖的巨痛卻讓易天行感受過了一萬年,但他依然雙手chā在地中,雙眼毫無表情地盯著勢至菩薩,金棍飄在身旁空中,等著菩薩力竭的那一刻。
「你錯了。 」勢至菩薩柔柔說道:「一心即天地,我手中六動之力,卻不是這天地賦予我,卻是我心賦予我身。 」
手掌上加附的天地六動更加恐怖地沖入易天行地身體。 整個行星上的土地沙礫都開始跳動,似乎得到了某種生命一般,歡喜雀躍,無比震奮。
易天行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悲傷,眼神也有些煥散,似乎準備放棄。 便是眼神的一絲煥散,似乎讓大勢至菩薩有些大意,以為易天行即將不支,咯喇一聲,將自己的手掌生生壓進了易天行的ōng膛里,雖然易天行的身軀依然在不停修復著,卻無法將這隻手掌推出去。
他卻沒有注意到易天行的雙手正在身邊的沙塵里不停掐著,如同清煙一般快速地運行,大拇指的指尖柔柔搓著無名指地午紋,如同小舟一般在勢至菩薩六動威能中飄浮著地菩提心驟然一縮,本有些煥散的神識卻是無來由地清亮起來,一道符文憑藉純淨地神識念了起來。
「上臨朱雀!」
這正是三台七星鬥法中的召朱雀一法!
……
……
天空中一陣鳳鳴,這鳳卻是野鳳,戾鳳,挾雜著無窮的殺意和怨毒。
一對火雲大翅從天而降,猛地蓋在了勢至菩薩那略顯瘦弱的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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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朱這凶鵬是什麼樣的人物,大勢至菩薩自然清楚。 所以斷沒有單顧著追殺易天行,而將這鳥置之不理地道理,只是此處離開先前宇宙中的戰場已有數十萬公里,即便易朱一翅九萬里,也總要hā些時間才到趕來救易天行。 而以大勢至菩薩的神通境界,絕對有把握在這段時間內,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但他忘記一件事情:那便是易天行與易朱的父子身份。 他們本來都是同源而生,同是劫初那蓬火中擷取的jīng靈。 其魄為魂,其jīng為鳥……所以當易天行使出三台七星鬥法中的召朱雀時,易朱化身為火鳳,倏忽間便出現在這個荒蕪地行星之上。
比一剎那更短的時間,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超越了時間地概念!
……
……
看著無窮的天火籠罩著大勢至菩薩已經顯出頹像的護體寶光,忍受了數時天地巨動之痛苦的易天行,chún角終於lù出了一絲笑意。
但事情總是這樣的無趣。 笑意才在chún角綻開,卻又變作了苦意。
而大勢至菩薩那幽藍的雙眸卻清亮了起來,就像是兩潭幽深不見底的碧潭。 然後他頭頂那個一直幽暗無光地寶瓶亮了。
無窮的吸力從寶瓶口處探了出來,空氣,沙石,一切的一切,都被那黑dòng似的佛家至寶吸了進去。 行星的大坑中,剛剛化作火鳳的小易朱根本不及反應。 嗤溜一聲便被吸入寶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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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張大了嘴,顯得無比驚愕,面上表情無比痛苦,眼神無比哀傷,似乎知道自己的崽兒再也無法從那個堅不可摧的寶瓶里跑出來,今世再見無望。 所以大嘴一張,挑起chún角,yù哭無淚,空留一口白sè牙齒表示心神無盡地空白。
大勢至菩薩刻意裝作中計,隨易天行來此行星,卻一直隱忍不發,將自己最強悍的神通留在了最後,直待易朱化鳳而至偷襲時,才反偷襲成功,一舉將這凶鵬惡鳳吸入寶瓶之中。
如此心思縝密。 瞬息之間料敵定計。 果然不愧是西天淨土帳前第一紅牌打手,第一yīn寒殺手。
可惜大勢至菩薩沒有聽過鄒蕾蕾在威尼斯那個船兒上的夜話。 不然他一定會發現一絲不妥。 當時鄒蕾蕾嬌媚說道,自家這男人,但凡挑起chún角時,便是滿心歡愉,lù出滿口白牙時,那便是拿定主意要做什麼事情。 當此危機關頭,易天行還有心思歡愉,還要拿定主意做什麼事情,那一定是對於大勢至菩薩來說,相當不妙的事情。
易天行大張著嘴,一個黑忽忽的物事,從嘴裡噴了出去。
此時的寶瓶口還在不停吸納著四周散落地火元,所以將這物事也吸了進去。
……
……
易天行遙遙用搖dàng不安的神識綴住那個黑sè物事,直待黑物縮小,將要進入瓶口之時,才雙目猛睜,用神識渡入那物之中,在省城歸元寺後園茅舍里改造了十幾天的核彈擊發裝置,終於響了。
一聲悶響。
一道閃光。
一顆氫彈在大勢至菩薩的頭頂瓶**炸。
一根金刀在大勢至菩薩的ōng腹口划過。
那個恐怖的爆炸聲,卻異常神妙地在寶瓶口化作了一聲悶響,恐怖的衝擊bō將大勢至菩薩的寶身炸的變成一枚子彈,深深地打進了地底,只是隨著大勢至菩薩的身體下墮,大地無由而開,空氣無由而空,光線無由而折,聲音無由而逝,他終於憑藉著自身地神通,化解了這衝擊bō地力量,一動天地六動,天地六動己身不動,這枚氫彈能讓他動的如此狼狽,已是很不尋常。
但爆炸所帶來地高溫卻是大勢至菩薩無法化解的,層層護體清光在一瞬之間運至了頭頂,與這枚人間利器的能量同歸於盡。
失了清光,易天行手中的金刀斬下,菩薩的鮮血猛地灑了出來,緊接著大坑底出現了一個深dòng,沒了大勢至的身影。
易天行想了不想,腳下雲絲一纏,便往那dòng里跳了下去。
大坑上方。 一朵獰惡的,略微有些變形地蘑菇雲開始緩緩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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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dòng里去,易天行越是心驚,不是驚訝於這dòng的深度,而是驚訝於,在那核彈爆炸的瞬間,大勢至菩薩竟然能在這樣細微的時間片段里。 將核彈往下的衝擊沖化作一道筆直的力量,往下衝去。 反而躲過了自己籌謀已久地驚天一刀。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與大勢至菩薩雖沒有幾句言語,但各自憑著無上的神通與縝密地心思,互施詭謀。 最先前,易天行佯作不敵,退至行星,想借行星天地之力。 以自身金剛之身為橋,金棍為脅,妄圖耗干大勢至菩薩的神通。 不料大勢至菩薩早已瞧出,反而刻意留力,不謀一舉狙殺,反而想將易朱引至此處,一同殺之。
緊接著,易天行召朱雀臨體偷襲。 大勢至菩薩早有準備,大開寶瓶之口,吸入易朱,到這個時候,似乎在算籌之上,還是大勢至菩薩占了絕對的上風。
但誰也想不到易天行還有後手。 借寶瓶吸納之力,爆出核彈偷襲,成功地近距離爆炸,抵銷了大勢至菩薩境界無比的護身清光……
不知道這兩位強者,還有什麼yīn謀沒有。
……
……
大勢至菩薩腳底的dòng……居然一直穿過了整個行星,到了另一邊的宇宙之中!
易天行滿心寒意地衝出dòng口,舉棍朝著那個快要湮滅在空間裡的菩薩寶像砸去。 偏此時,大勢至菩薩面sè一白,似乎又遭到某種重擊,極勉強地一扭身。 躲過這一棍。
被這一擾。 本來正漸漸淡了的寶像,重新浮現在宇宙之中。 只見他頭頂的寶瓶此時瓶口已染焦黑之sè,但令易天行肝膽yù裂的是,那瓶兒的形狀卻是完好無比,似乎沒有一絲破裂。
居然一枚核彈的衝擊bō都炸不裂。
這……他娘的是什麼瓶子?
但寶瓶受損也極嚴重,而且很奇怪的是,核彈留下地高溫將這瓶子燒成了通紅的顏sè後,此時卻沒有冷卻下來,反而越來越紅,然後轉白,發出熾白的光芒,像是裡面正有人在不停地高溫煅燒著。
大勢至菩薩看著易天行道:「原來你是刻意讓我收了鵬兒。 」
易天行冷冷看了他一眼,卻根本不會廢話,身子一擰,瞬息間棍影重重,從四面八方籠了過去,將大勢至菩薩罩在棍影之中。
大勢至菩薩此時再無護體清光,斷不敢硬接這煞天的棍兒,只是仗著自己jīng妙的神通,詭絕的速度,在廣闊地空間裡飄飄搖搖,避著棍影,間或有避不開之時,便用手中無hā青蓮柔柔一拔,便將萬鈞棍頭拔偏少許。
易天行知道,雙方的速度此時都起來了,這時候再用核彈去炸,就等於是用鞭炮炸蚊子,基本上沒有可能。
寶瓶越來越熱,很明顯,裡面的易朱小朋友,正在很努力地玩火。 大勢至菩薩的面sè卻是越來越白,幽藍的眼瞳顯得越來越深,這寶瓶乃是他的本命寶物,與他體內菩提心遙遙相應,寶瓶傷,則己身傷,所以在天火的燒蝕之下,菩薩飄渺的身形也終於顯得凝滯了起來。
一直保持著風度廝殺的大勢至,終於冷了下來,幽幽道:「莫非你以為這天火便能毀了我的寶瓶?」
「不能。 」易天行終於開口答話,微微笑著,隔著數千公里地距離看著大勢至菩薩,手中握著棍兒,似乎不急於上前,「在人間山谷中,就知道高溫很難煉化你這瓶子,這瓶子似乎是佛陀傳給你地。 」
大勢至菩薩知道他是在借言語凝神,馬上便會有雷霆一擊,不由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震dàng,一陣空間扭曲,從他的體內幻出數個光影。
每個光影都頭頂寶瓶,身著廣袖大袍,輕拈青蓮,宛如大勢至菩薩再生。
易天行瞳中金光一閃,yīn聲道:「老子也有火眼金睛,你這虛像難道也想騙我?」
「只是阻你,待我將鵬兒收服後。 你我再來殺過無妨。 」大勢至菩薩微微一笑,與那些分身妙影迭加在了一處,隱隱不知方位。
易天行反而不急了,冷聲笑道:「你不奇怪嗎?明知道我家地天火燒不垮你地瓶子,為什麼我還讓易朱鑽進你的瓶子裡去?」
大勢至菩薩忽然想到一椿事情,眸中藍光一閃,同時。 幾個虛像的藍眸也同時亮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一椿很要緊的事情。 便在此時。 高溫無比,通紅漸白的寶瓶忽然間冷了下來。
不是緩緩的降溫,而是急劇的降溫,從數百萬度地高溫,瞬息間降的比這宇宙深處地溫度還要低上許多。
……
……
咯的一聲脆響。
寶瓶最細的瓶頸之上出現了一絲裂痕,裡面隱隱有寒氣滲出。
又是一聲脆響,緊接著。 脆響之聲不停,寶瓶頸部光滑的瓶面上,裂痕越來越多,開始還像是蛛網,後來便像是人間乾涸已久的土地,最後更是變作了粗礪的布面一般。
最後一聲脆響起。
一雙蓋天之翼由寶瓶中伸出,生生從瓶頸處伸了出來!
無數片碎片飛濺,寶瓶由瓶頸處破開。 lù出裡面已經被凍成冰塊的內壁,看著無比狼籍。
大勢至菩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易朱一振雙翅,化作流光,飛離菩薩身邊,雙翅再展,面sè冷俊。 似乎沒受什麼傷,只是從九四年起,一直長在他額頭上地那絲銀髮,卻不知為何無翼而飛,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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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脹冷縮。 」易天行看著重傷後的大勢至菩薩,冷冷笑道:「你只是菩薩,不是佛祖,終究還是要被這空間裡的規則管著,雖然是最低級的那種。 」
原來是歸元寺天袈裟大陣上的冰雪衲起了作用,也就是易朱頭上的那絲銀髮。
如果只是高溫。 或是嚴寒。 都不可能破損大勢至菩薩的本命法器。 但很湊巧的是,小易朱身具天火之熱。 又在歸元寺後園被老猴親手種上天袈裟地冰雪衲一塊。 一是劫前之火,一是佛祖傳下的寒器,極高溫與極低溫,都在易朱的身上。
真是時也命也。 想當初易朱被老猴種了根銀máo,沒有人知道其間隱含什麼意味,什麼緣法,未想到卻是落在了今日,真是一飲一啄,皆是前緣註定。
事情發展到現在,大勢至菩薩清光盡失,先受萬bāng之擊,復脫高溫之厄,後感輻shè之風情,又被易天行生生斬了一刀,最要命的,還是那個與他jīng血相連的寶瓶,終於在小易朱奮不顧身地自投瓶中後,破了開來……寶瓶的破損,卻是給了大勢至菩薩最致命地一擊。
如今的菩薩寶像依然莊嚴,但氣息卻有些húnlàn,面對著已經證得大菩薩果位的易天行,火鳳般燎然兇惡的小易朱,很明顯再不是對手。
一聲暴喝在空間裡響起,震的天地一陣大動。
易天行化作一道流光殺向前去,倏忽間來到大勢至菩薩身前,狠狠一刀斬下,金刀鋒利無比,隱含奪魂寒光,偏那刀鋒之上還鍍著一層鮮紅的顏sè,與寒光一雜,流彩疊sè,十分美麗。
這抹鮮紅,大勢至菩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易天行本命真火里境界最高的那抹紅,乃是劫前無雙高溫,自己已無清光護庇,再難抵抗。
刀鋒所過,數尊菩薩幻像被燒成虛無,lù出最後大勢至菩薩的真身來。
看著那記向自己脖頸上狠狠斬來那記金刀,菩薩的雙眸中不禁現出一絲惘然。
五百年間,只有大勢至菩薩殺神弒佛,今日,終於輪到自己受此果報,受此斬首一刀。
……
……
刀光如同風雲一般卷了過來,唰的一聲,大勢至菩薩地頭顱微微一抖,便從他地寶像身軀上落了下來,就像秋日裡沉甸甸的熟透果實,毫不留戀地落下枝頭,還那負重已久地彎枝一絲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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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朱戾嘯一聲,雙翅一展,無數道天火攏成一團,變成了一個兇猛的禽爪,向著那個仍然睜著眼的頭顱撲去。
大勢至菩薩那俊美無儔的面龐上,雙眼似閉未閉,淡藍sè的眸子裡卻似乎隱含著什麼意思,不是解脫,而是微笑,一種大道將成的惡趣……
易天行心頭劇震,體內菩提如絲絲青帶般貫穿全身,神識迅即鋪了開去,終於在極上方的空間內感覺到了一個bō動的極其劇烈的能量源,似乎正準備著蓄勢已久的一擊。
表情雖然很平靜,但他的心裡無比冰涼,因為他知道那處能量是誰散發出來的,那裡的氣息,竟讓他隱隱也有些畏懼。 不知道像這樣恐怖的能量源準備了這麼久的一擊,這天上地下,有誰能扛得住,他自己的神通境界是斷然扛不住的。
所以他再次落刀,一刀劈在了易朱的身前,攔住了小傢伙前行的道路!
這記凝結著他全身修為的刀力,生生斬在了空處!
第一刀,斬去了大勢至菩薩的頭顱,第二刀,他生生斬開這個空間。
隨著刀鋒過處,一道幽幽縫隙從空間裡破了出來,後面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正是億萬年不曾有生靈進入過的未知空間。 易天行腳後跟詭魅踢出,將在身後抬首望天,面帶駭然的小易朱狠狠踢入空間裂縫之中!
小易朱身體如遭雷擊,雙眼中出現一絲悲傷,決絕與生氣的神情,緊接著,雙翅一làn,便進入了空間的làn流之中,不知被吹到何處去也。
易天行想也不想,將自己的金剛之身擋在緩緩合攏的空間裂縫之前,金棍倏地一聲化作戒指回到手上,他張嘴一吐,從小書包里吐出一個和尚來。 那和尚見風即長,手握錫杖,雙目緊閉,不知是在睡還是在做什麼。 他一手握著這和尚的右腳,一手抓著和尚的脖子,舉和尚向著上方某處迎去。
那處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易天行必須讓易朱走,而就在出腳的那一瞬,身為人父的他,自然作好了嗝屁的準備。
……
……
無數的光,驟然照亮了這整片宇宙,無數的星辰都在這一瞬間失去了顏sè。
無數的光又同時消失,然後匯聚到易天行頭頂那個能量bō動處,化作一道宏傳莊嚴的光柱,猛地向易天行的頭頂轟了下來,光柱之中,佛息繚繞,梵音大作,香飄萬里。
一道無聲的光圈從易天行所處的位置猛地向著四面八方擴展開去,卻沒有向上或是向下, .zhaoshyan.com 反而凝成了一道極廣闊的平面,綿延足有數十萬公里,光面之上一片純淨,宛如靜yù,連一絲雜質都沒有。
這樣安靜的一個光面,卻顯得十分的恐怖,因為光面之中,再沒有任何生的氣息。
無量壽,無量光,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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