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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祖母依舊信任三嬸不肯徹查國公府

2024-08-14 09:02:58 作者: 西瓜飛上天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此言真假?」

  沉吟少許,老夫人問了寒梅。

  寒梅搖頭:「奴婢不能證明,三夫人只需要一句話奴婢便會去動手。」

  老夫人沒再問什麼,讓人安排寒梅下去,又叫人帶了春香上來。

  春香在秦雲翹那兒就全都說了,眼下不需要老夫人多問什麼,便再次指認了周氏,但也和寒梅一樣,沒有任何一樣證據能證據她所言之真假。

  春香也被帶了下去。

  宋微瀾看著祖母寂寥的面龐,感覺這個老人只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臉上的皺紋似乎多了好幾條,看起來格外蒼老。

  她多少明白祖母的心情。

  被自己最信任的兒媳謀害,心裡定難受極了。

  「祖母,想要證據,只要徹查國公府就能查到。」

  老夫人沉吟少許,低聲道:「一旦大張旗鼓地查了,我和你三嬸的婆媳情分便就此斷了。」

  聽聞此言,宋微瀾立刻明白了祖母心裡的顧慮。

  站在她老人家的立場,寒梅和春香的證詞都是可以被收買的。

  沒有鐵證,祖母對三嬸的懷疑便永遠只有懷疑。

  倘若大動干戈去查,卻發現不是三嬸,不僅僅這婆媳情分了斷,說不定三嬸和三叔這對夫妻也得散,和周家那邊也要反目成仇。

  牽一髮動全身的事兒,祖母不敢輕易動手。

  可眼下的局面,只有祖母出面徹查國公府才能查到結果啊……

  宋微瀾陷入了死胡同。

  便在這時,下人在廳外通報。

  「老夫人,大夫人來了。」

  宋微瀾識趣地避開,她走出小廳時正好和大夫人擦肩而過,一身素衣的大夫人忽然將她叫住。

  「微瀾,我找的是你。」

  宋微瀾詫異,道:「伯母請講。」

  大夫人卻看向老夫人,「娘,我與微瀾去外面說。」

  老夫人一聽便惱了,本就憋著一肚子火,這會兒一開口也帶了火氣,「幹什麼?連你也要欺負我的孫女嗎?」

  大夫人皺眉,「娘,我在您心裡就是這種到處攪事的小人嗎?」

  老夫人怒意微緩。

  要說賢惠,這家裡最賢惠最端莊的當數大兒媳。

  可自從大孫子暴斃以後,她便性情大變,整日冷冰冰的,也不愛與人多說話,便是說話也都是夾槍帶棒的。

  去年老大突發急病走了,她的性子就又變了許多,連夾槍帶棒都不願意了,整日待在她的院子裡禮佛,國公府的事兒一律不參加。

  但不論怎麼變,她的本性還是善良的。

  可她到底要和她的寶貝孫女說什麼,需要背著自己?

  「祖母,您放心吧,我去去就來。」

  宋微瀾也想知道這位冷淡到近乎冷漠的大伯母要與自己說什麼。

  庭院柳樹下的石桌前。

  宋微瀾和大夫人相對而坐,大夫人沒有半句客套話,劈頭蓋臉就將宋微瀾教訓了一頓。


  「我是要警告你幾句,做人要謙虛,要懂得藏拙,莫要凡事逞能好勝。」

  從先前這位大伯母看自己的眼神,宋微瀾就猜到不會是什麼好話,但是此刻聽到這頓訓斥,還是被氣笑了。

  她也毫不客氣:「我親近我娘,敬重祖母,才喚您一聲伯母,但若您瞧不上,這聲伯母我不叫也罷。」

  即便不回這國公府,她也能過得風生水起,眼下回來了她也沒想過要借國公府半點勢力,她不求於任何人,便也不用忍受任何人。

  「倘若伯母見我便是要教訓我,那恕我沒空。」

  宋微瀾站起來便走。

  「你等等!」

  大夫人急忙站了起來,冷淡的臉上明顯閃過急切。

  可宋微瀾沒有半點停留,眼看就要走遠。

  她抿了抿唇,驀然高聲:「我並非瞧不上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如同你長兄那般福薄!」

  長兄?

  福薄?

  「我說的不是你胞兄,是國公府大少爺…我的兒子,你的堂兄。」

  宋微瀾終於停下來步子,轉身回頭,便見柳樹下,風韻猶存的婦人淚流滿面。

  心口驀然被那雙紅眸裡頭濃烈的情感撞了一下,宋微瀾走了回來。

  「伯母坐下說。」

  大夫人拿出帕子抹掉臉上的淚,臉色少許尷尬,坐了回去。

  宋微瀾也坐了回去。

  大夫人這才娓娓道來。

  「我的兒子比你大十歲,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定婚姻和美,兒女成群了,他頭腦聰明才情兼備,卻不知道藏拙,糟了老天爺的妒忌,如你這般大事突發惡疾……」

  事情已經過去十年,大夫人說起兒子時已沒了當初的歇斯底里,可心底潮濕卻無時無刻沖刷那張青澀的臉龐,讓她疼痛難眠。

  眼淚再次落下來,大夫人用帕子擦掉眼淚,繼續往下說。

  「你們一樣有才華,性子也相似。」

  看見宋微瀾的第一眼,大夫人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心底不是歡喜,反而生出怨懟。

  她的兒子為什麼不能回來找她呢?

  因為每一次看到她的臉,心底的潮濕便會將那張臉沖刷一次。

  密密麻麻的疼。

  可明明決定好回去以後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腦子裡卻都是宋微瀾那張年輕氣盛的臉,她衝動之下來了這兒,衝動之下當著宋微瀾這個才見了一面的侄女,揭開了自己血淋淋的傷疤。

  宋微瀾看著大夫人傷痛的眸色,明明知道自己剛才並沒有錯,卻還是生出愧疚之心來。

  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挺該死的。

  「伯母,我不知兄長的事兒,方才言語過激,我向您道歉。」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您放心,我並非逞強好勝,等您熟悉我了便會知道我此言並非狡辯。」

  不想大夫人的傷口再被解開,她主動站了起來。

  「伯母的話我記住了,祖母還在等我,我便進去了。」


  大夫人卻道:「你坐下,我還沒說完。」

  還要教訓自己?

  宋微瀾心裡嘀咕,卻還是坐下了。

  便見大夫人深呼吸,緩緩開口:「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講的,長盛的身體一直很好,我記得那天,他在後院練劍。

  大夏天的,練的滿頭大汗,臉頰紅撲撲。

  我回屋去拿汗巾……回來時他躺在地上,蜷縮著,臉色發紫,府醫很快便到了,卻還是回天乏術。」

  宋微瀾出於職業習慣,往下問道:「大公子有沒有心疾?或者,平時身體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大夫人搖頭:「我沒看見過他哪裡不好,也沒有心疾,我要是知道他會有這一劫,我絕對會陪在他身邊,讓下人去取那沒用的汗巾……」

  蒼白的臉頰眼淚無聲往下掉,大夫人似乎無力去擦。

  宋微瀾縱然想幫她解惑,可十年過去了,早已查不到,不想大夫人繼續傷心,她正要說話將這事兒帶過去。

  便聽到大夫人忽然說了一句。

  「我拿汗巾回來,三弟妹在他身邊,三弟妹當時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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