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滿臉假笑送走了秦不辭和國公府的人,其他賓客也陸續離開。
前一刻還熱鬧的相府,這會兒一片蕭瑟。
李干看著蕭瑟的相府,心裡十分不痛快,沉著臉問李慕年,「她既然這麼喜歡你,怎麼會不告訴你她是國公府千金?」
李慕年理所當然道:「她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受到了這麼大的屈辱。」
李干忽然有些煩。
原本今日打算對秦不辭來個美人計,拉攏他到自己麾下,可方才那國公府三夫人發難時他判斷失誤,將那瘋狗徹底得罪死了,這美人計是成不了了。
宋微瀾對慕年死心塌地,這樁好姻緣本也該板上釘釘,誰知竟會鬧這麼個誤會出來。
現在好了,攝政王府和國公府一起得罪。
連妻子也進了大理寺。
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丞相!換衣處出事兒了!」下人忽然慌慌張張跑上來稟報。
李干眉毛一跳,心情更加鬱悶,抬腳朝著換衣處去,邊走邊問:「那兒出了何事?」
下人吞吞吐吐:「您,您去了就知道了……」
李干眉毛皺得更緊,走進換衣處的院子,屋門開著,他提步進去,剛進門就看見地上落了一地的衣裳。
順著這衣裳往前走,便到了榻邊。
只見榻上躺著兩具一絲不掛的人體,屋內還有交合過後的淫靡氣息,而這兩人興許是玩累了,四仰八叉地熟睡著。
李慕年後面跟進來,看見這一幕驚得立刻轉身退了出去。
便聽得李干在屋內咆哮:
「混帳東西!晦氣!來人,將這對狗男女潑醒!」
隨後便是兩盆水潑下去,兩道尖叫響起。
今日發生太多事兒,他有些累。
脫了外衣來到榻邊,一掀被子,裡頭竟然躺著個人。
「哎呦!」
李慕年嚇得往後跳開,這才仔細看那人。
穿著華麗,是個女的,年紀看不出來,因為臉受傷腫得不成樣子,這會兒整個人被綁成了粽子,嘴裡也被塞了臭襪子。
「來人!」李慕年驚得大叫,「將這個臭女人丟出去!」
宋吟嬌這會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幻想了很多次和李慕年再次相遇的場景,卻唯獨沒想到竟然是眼下這種場景,她還頂著這張豬頭臉,簡直羞死人。
下人衝進來,將宋吟嬌從榻上拽下來,扔到了院子裡,扯掉了她口中的臭襪子。
李慕年陰沉著臉上前問話:「你是誰?躲在我屋裡作甚?」
身為相府公子,又生得英俊面容,李慕年知道自己很得小姑娘喜歡,爬床的也不是沒有。
可那些多少是有些姿色,眼前這個豬頭也敢如此,簡直奇恥大辱!
「說,你是誰派來的?」
宋吟嬌哪兒敢說話,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不要以這種面容見他啊!
「不!慕年哥哥,我是吟嬌啊!」
「你是金嬌也得打!」
李慕年丟下這話拂袖而去。
宋吟嬌趴在地上,愣住了,慕年哥哥竟然……不記得自己了,明明前不久才見過。
「啊!」
屁股挨了一板子,痛徹心扉。
沒等宋吟嬌喘過氣,又是一板子。
足足打了五個板子才停手。
宋吟嬌被打得站不起來,被相府的下人拽起來扔到了大門口。
摔到地上的痛不及被心上人遺忘毆打的痛。
慕年哥哥怎會不記得她呢……嗚嗚嗚。
趴在地上哭了一會兒,宋吟嬌正要爬起來,忽聽身邊接連兩聲悶哼。
她抬頭一看,就見面前又被扔了兩個人出來。
這兩人皆是披頭散髮,形容狼狽。
聽到宋吟嬌的聲音,宋棋海和尤秋霜齊齊回頭,見她也是一副狼狽的模樣,兩人皆是紅了眼。
路人圍過來看熱鬧,相府的下人揚聲道:「今日我家老夫人壽宴,宋侍郎竟與宋夫人悄悄在換衣處苟合,此舉傷風敗俗,叫人不齒!從今往後,我相府的大門再不許侍郎府的人踏進半步!」
圍觀的路人嘖嘖稱奇。
「這是有多饑渴,兩口子竟在別人家裡做這種事情,太晦氣了。」
「何止是晦氣,這種事兒會壞了主人家的風水,真是造孽啊。」
……
宋棋海的臉色忽青忽白,強忍屁股上的疼痛站起來,壓著情緒對尤秋霜和宋吟嬌道:「先回府!」
尤氏母女瞧見他陰雲密布的臉色,皆是大氣都不敢喘,扶著腰站起來,一瘸一拐跟著他回家。
三人頭上籠罩著陰雲回到了侍郎府,宋棋海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旋身甩了尤秋霜一個耳光,指著她的鼻子罵。
「老子快被那秦雲翹打死,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愛慕我!」
尤秋霜被打懵,眼淚無聲流,聲音吶吶:「若不是喜歡你,她怎會對我這般親近,怎會為你謀得尚書之位呢?」
秦雲翹那個臭娘們做這些絕對不是因為他。
目光森森盯著母女二人,「你們說,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尤秋霜和宋吟嬌心口一縮,默契搖頭:「沒有!」
這時,下人忽然慌張上前。
「大人!攝政王府的林侍衛帶著玄衣衛上門了!」
宋棋海一驚:「什麼?玄,玄衣衛?」
「是啊,人已經到門口了!」
下人話音才落下,便聽得『嘭』的一聲,侍郎府的大門直接被踹翻在地,震起陣陣煙塵。
林文帶著滿身肅殺之氣的玄衣衛從煙塵中走出來,來到院中,睨著險些癱坐在地的宋棋海。
「宋棋海賭博成性,有辱官威,從今日起,奪去吏部侍郎一職!來人,將罷官文書交給宋大人。」
立刻便有一個玄衣衛上前,十分禮貌地將罷官的文書放到了小廳的桌上。
宋棋海感覺像是做夢,伸手將那文書拿起來,便見上頭蓋著紅艷艷的玉璽。
這不是夢。
他是真的被罷官了!
林文做事利落,放下了文書扭身就走。
「慢著!」宋棋海一下子站了起來。
林文挑眉,頗有興趣地轉身,看向他,「宋大人可有意見?」他扶著的刀已然出鞘三分。
只要宋棋海敢點頭,他的腦袋便會當場落地。
宋棋海立刻將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我沒有意見!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哪兒惹了王爺不痛快,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林文向來是個講道理的人,聞言十分耐性地說道,「宋大人惹了我家王爺的妹妹不高興,我家王爺妹妹不高興就是我家王爺不高興。」
「敢問王爺的妹妹是?」
「國公府剛尋回來的千金,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