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熠瞪大眼睛,愣了半晌忽然笑起來。
「能聽見王兄有喜歡之人,實在稀奇!」
秦不辭彎唇。
孫熠道:「朕對女人沒興趣,既然王兄喜歡娶回府便是。」
不過隨後他又露出畏懼之色。
「只是這婚事是母后所賜,朕做不了主。」
並非顧忌太后的面子,而是無法做主。
秦不辭恭聲道:「臣先來稟報陛下,稍後便會去永壽殿。」
聽見這話孫熠很感動。
母后做任何事情從不徵求他的意見,眼裡心裡都沒將他當成大周的君王。
便連朝堂之上以李干為首的黨派也對他毫無尊敬可言。
也只有攝政王,將他當成了真正的君王。
孫熠看著秦不辭,想要問他,朕這個皇帝當的是不是特別窩囊,最終還是將話嚼碎咽了回去。
秦不辭去永壽宮時天色已經黑了下去。
太后在小廳見了他,笑眯眯地問他:「這麼晚了,攝政王是有何要緊的事嗎?」
秦不辭恭恭敬敬立在廳中,開口說道:「臣與宋微瀾兩情相悅,希望太后娘娘收回懿旨。」
太后聞言似乎很是驚訝,輕掩紅唇,著急地說道:「哎呦,這事兒讓哀家給辦的!」
隨後立刻道:「攝政王放心,既然是攝政王親自開口,這懿旨哀家是無論如何要收回來的。」
接著又說:「只是今天下的懿旨總不能今天就收回,讓百姓看著兒戲似的,攝政王等幾天,哀家便會找個周全的緣由收回旨意,回頭將宋微瀾指給王爺,讓她做王爺的王妃。」
這番話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容人置喙的地方。
而太后臉上的溫和笑意也在他轉身的瞬間消失,變成了冷意。
她低聲喚來自己的貼身宮女。
「雲湘,明天回一趟太傅府,讓我爹將南煙接回來。」
太后的娘家姓顧,父親是安國公,李干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全靠這位安國公。
安國公府有一位么小姐,今年十八,不僅沒有說親,還被丟到了鄉下,據說是生病了。
次日。
宋微瀾大清早便起床,想要去攝政王府問問秦不辭賜婚的事兒,結果剛吃完早飯攝政王府便來了人。
「王爺讓小姐放心,這樁賜婚過幾天便會取消。」
宋微瀾大大鬆了一口氣,讓念夏給王府的下人賞錢將人送了出去。
這事兒得到解決宋微瀾心情敞亮起來,立刻喊了追風和逐月,吩咐二人。
「你們去一趟莊縣,將住在柴府的宋棋海抓回來,記得留一封信,讓柴府的人知曉是我抓的人。」
「是!」
待到下午,追風和逐月便帶著宋棋海,跳進了黃金屋。
「宋微瀾,你想做什麼!」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在做夢,等到睜開眼睛一看,竟然真的在半空!
不過不是他在飛,而是綁在馬上,面朝下,被馬兒馱著跑。
尿當場就嚇了出來。
路上他哆嗦問了半天,兩個賊人跟聾子似的,根本不理他。
不過宋棋海心裡還是猜到了幾分。
這世上也只有宋微瀾會對他出手了!
宋微瀾看著被綁成粽子扔在地上的宋棋海,整個人白白胖胖的,是被那柴婉兒養得極好。
她蹲下來,語調輕緩:「告訴我,前世都發生了哪些事情。」
聽見這句話的宋棋海瞳孔縮了一下,卻很快就否認。
「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一旁的追風不明白宋微瀾話里的前世是什麼,但他並未多問,而是低聲說道:「小姐,您若是要問話,可讓王爺來,當年和東陵打仗抓到的俘虜,嘴硬的到了王爺面前都得乖乖開口。」
宋棋海臉色一陣發白,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微瀾笑了笑,對追風道:「那就勞煩你家王爺了,我這便帶他去王府。」
宋棋海渾身顫抖,強作鎮定道:「宋微瀾,柴婉兒背後有大人物,你動了我你也好不了!」
眼睛盯著宋棋海,就見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只道:「此人比李干厲害。」
宋微瀾蹙眉,站了起來:「虛張聲勢,帶上他,我們去王府。」
宋棋海一聽要去攝政王府頓時嚇得不輕,似乎是想要說出那人的身份,只是權衡一番又將嘴巴閉緊了。
這是篤定那人會來救他。
甚好。
如此便能引出背後之人。
她倒是好奇,到底是誰這麼見不得光。
將宋棋海塞進馬車,宋微瀾坐了另外一輛馬車,朝著攝政王府而去。
宋微瀾靠著馬車閉目養神。
大約是行到了半路,馬車忽然一震,緊接著外面便響起了破空聲。
她立刻睜眼,想要打開車簾看看外面的情況,一隻箭直接射穿了車廂,斷了她一縷碎發,釘在了馬車上。
尾羽顫動的嗡鳴透著死亡的氣息。
宋微瀾面色沉凝,唇角卻浮起冷笑。
來得真快。
如今這些刺客來得正好。
她沒再去掀門帘,而是就地趴下,躲在了座位底下。
這是上一次被襲擊的經驗。
而此時馬車外面,兩撥人正在打鬥。
一方是攝政王府的玄衣衛,另一方是……
追風躲過一擊,肅聲對不遠處的逐月說道:「這些竟然有一大半是死侍!」
此時逐月也發現了不對。
若憑實力,他們完勝死侍,可是死侍打不過會自爆,自爆之下的衝擊力十分恐怖,連迸射的血珠都能成為殺人的暗器。
逐月立刻吩咐玄衣衛:「保護宋小姐!」
可他這話終究是晚了。
三個死侍自爆的衝擊力之下,等到玄衣衛趕到馬車前時,宋微瀾已經被抓走了。
宋微瀾沒想到自己竟然第二次被人以同樣的方式擄走。
巧合的是,擄走她的還是個老熟人,黑鷹。
見小姑娘盯著自己,黑鷹一張冷臉之上浮現笑意,甚至十分有閒情逸緻地同她打招呼。
「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