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聽完了宋微瀾的來意,秦雪兒忍不住這樣猜測。
宋微瀾堅定地搖頭:「不可能,他絕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見她態度堅決,秦雪兒立刻順著點頭:「好,我帶你去。」
隨後她又想起來。
「我扮丑攪黃了婚事,我爹不讓我出門,對了,你上次送的兩根人參祖父和祖母十分喜歡,你去幫我說說,他們肯定答應。」
「好。」
宋微瀾又起身去了秦老將軍的院子。
先前她是直接來了秦雪兒的院子,還沒去老將軍和老夫人的院子裡請安呢。
這會兒老兩口剛吃完早飯,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一人坐在桌子的一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吵嘴。
「反正那人參一人一根,你藏起來和偷沒區別!」
「是你自己先瞧不上的,活該你沒有!」
「我什麼時候瞧不上了,我只是客套幾句!」
「祖父,祖母。」
宋微瀾的聲音打斷了兩位老人的爭吵。
秦老將軍立刻扭頭看向走進來的宋微瀾,從前冷淡的臉色這會兒熱情極了。
「微瀾來了啊,快來坐快來坐。」
說著竟然率先站起來,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秦老夫人瞧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罵老東西勢力,還不是聽說了瀾兒和攝政王的婚事。
「瀾兒,別理這個老東西,來祖母這兒,和祖母說話。」
宋微瀾忙道:「我就不坐了,我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兒。」
一聽宋微瀾是求事兒,秦老將軍立刻趕在秦老夫人的前面說話。
「你說,祖父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宋微瀾便說想要出門買東西,希望表姐陪陪自己。
秦老將軍一聽立刻點頭:「這有什麼不行的,只要是跟你出門,不回來都行!」
秦老夫人再次忍不住翻白眼,她真想拿面鏡子照照這老東西勢力的嘴臉!
「多謝外祖父!外祖父,外祖母,我便先走了。」
秦老將軍卻將她叫住,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上次你送了兩根人參,這兩根人參是我和你外祖母一人一根吧?」
看著老人家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宋微瀾便想到上次的事兒。
外祖父明顯是瞧不上的,後來估計是看出來人參的珍貴,才改了主意,不過依照外祖母的性子,估計是為了懲罰他,不肯分給他。
「上次你送來的人參全都被你外祖母一個人霸占了,瀾兒,既然你今日在這兒,便正好評評理吧,你說句公道話,你外祖母如此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她是不是應該將人參拿一根出來分給我?」
公道話要是說得不好,兩邊都得罪。
宋微瀾抿唇想了想,肉痛地從袖子裡又掏出來一個紙包。
「我這裡還有一根人參,外祖父不嫌棄的話,這根給您吧。」
「不嫌棄不嫌棄,瀾兒給的東西外祖父怎麼會嫌棄呢!」
一旁的秦老夫人瞧見老頭子的嘴臉,一把年紀的人像個孩子似的翻了個大白眼。
宋微瀾準備離開,秦老夫人又叫住她。
「兩根人參我也用不到,你等等,我讓人拿一根出來,你拿回去,給你的祖母補補身子去。」
秦老夫人說著便派人去倉庫取人參。
宋微瀾連忙擺手:「不用了,我這裡還有呢,我就先走了!」
說完以後宋微瀾是一刻也不敢逗留,立刻從院子裡出來了。
秦老將軍卻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睛亮晶晶:「瀾兒真有本事啊,這種千年的人參她竟然還有,以後只要巴結好這個外孫女,將軍府哪兒會沒落啊。」
秦老夫人聞言長長嘆了一聲。
人太勢力了反而失去的更多啊。
當年秦九樽權利鼎盛時期忽然暴斃身亡,他的妻子藍氏隨著他殉情去了,隨後秦九樽的兩個弟弟,以及這兩個弟弟的血親全部暴斃。
他們離世時年紀全都不超過二十五,於是便有了秦九樽血親有遺傳病的傳言。
這些傳言很多人深信不疑。
可是被秦九樽尊稱一聲義父的秦老將軍卻是從中看出了端倪,趨利避害之下,將才三歲上門求助的秦不辭拒之門外,和這個秦家徹底劃清了界限。
但是秦老夫人對此舉卻十分生氣。
得知老頭子將才三歲的小孩兒拒之門外,那天還下著大雨,秦老夫人立刻出門去尋。
尋到那小孩兒時,小孩兒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面對她的善意卻拒絕了。
「多謝祖母好心,只是如今時局動盪,我也確實不好去您府上。」
之後這小小的人影決絕地轉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秦老夫人回府以後連著做了兩年的噩夢,夢裡都是這小小的可憐身影。
秦老夫人經常暗中幫他,但再怎麼幫都改變不了他被欺負的局面。
後來秦不辭十歲時就上了戰場。
秦老夫人聽說這件事情後哭了好幾天,內疚自責將她淹沒,她害怕這個孩子就這麼死在戰場上。
可是沒想到,秦不辭竟然回來了。
而且是帶著戰功赫赫,和異姓王的殊榮凱旋而歸。
秦老夫人很高興。
而秦老將軍卻一直嘆氣,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悔不當初,還馬後炮,說什麼當初就看出來秦不辭並非常人,將來必有出息。
不過秦老將軍可沒臉去找秦不辭敘舊情,平時看見他也躲得遠遠的。
如今秦老將軍年紀越來越大,這將軍府再沒出來一個有出息的,將軍府眼看是要沒落了。
如今卻因為宋微瀾,秦老將軍重新看見了和秦不辭重修舊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秦老夫人不喜歡老頭子這樣現實勢力的性子,可年輕都沒能改變的人,到老了更加改變不了,於是每次看見老頭子勢利眼時,便要擠兌他。
「瀾兒確實有本事,但再有本事也是宋家的孩子,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現在你巴結她是有利可圖,別將來你利沒圖著又給臉色瀾兒看,你若真這麼做了,我便拿把刀,我們一起早點下黃泉!」
秦老將軍臉一僵,尷尬道:「瞎胡說什麼,我是這種勢力小人嗎?」
隨後又不滿:「她也有我秦家的一半血脈,幫一幫怎麼了,她若是不幫忙,這幾個兒子全都成不了器。」
秦老夫人臉色冷凝:「兒孫自有兒孫福,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努力沒人能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