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的顧霆均,眸底閃過一抹戾色,轉頭見周允把文件分發給各位一臉茫然的股東,最後一份輕輕的遞給了江聽晚。
顧霆均垂眸,復而看向傅行洲:「江氏的文件?我怎麼不知道,江氏股東還有其他成員?」
傅行洲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過來,坐在周允替他拉開的位置上。
是剛剛顧霆均坐的主位。
而方才一片死色的股東們,此時臉上洋溢著各種不解跟錯愕。
「這是怎麼回事?」
「又是一份擬股份轉讓協議?」
江聽晚迅速的瀏覽著文件,然後快速的翻到文件的最末頁,看到甲方簽名上寫著流利江震時,心頭重重一沉。
「爸爸簽的轉讓協議……他先把股份轉給了其他人。」
聽到她嘴裡的話,顧霆均顧不得其他的,直接從旁邊的股東手裡奪過文件,仔細看過之後,眉頭緊皺。
「他在監獄,而且名下有諸多欠款,早就沒有再簽協議的作用,這份協議不能生效!」
傅行洲懶懶的掀開眼帘:「只是擬轉讓協議。」
「什麼意思?」顧霆均眉鋒更緊,心頭一團無名火越燒越旺。
眼看著江聽晚別無選擇,就要簽下轉讓協議,結果關鍵時刻,傅行洲又來破他好事。
傅行洲不想跟他多說,只看了看周允。
周允從顧霆均手裡抽過文件,然後指著第二面的條款,仔細的解釋:「江震現在的確沒有股份行使的權利,可他仍是江氏名義的總裁,協議生效的期限長達一年,只要一年之內,江震能出獄,這份協議就能生效。」
聞言,江聽晚的眼眸驟然變亮,看向傅行洲的眼神,滿是感激。
也就說,傅行洲去了一趟監獄,跟爸爸簽了協議,幫她卡了一年的時間出來。
這一年之內,顧霆均沒辦法再逼她把公司交出來。
思及此,她看了眼顧霆均,只見他的臉色格外的難看,緊繃起的下巴,如同鋒利的刀刃般,透著砌骨的冰冷。
只有長期遊歷商場的男人,才能卡著協議,鑽這樣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空子。
與其說他在投機取巧,倒不如說他凌駕於商場的各種規則之上,得心應手。
周允冷眼看著他,聲音沒有溫度:「你是不識字嗎?」
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有什麼不可能的。
顧霆均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身走到傅行洲的跟前:「我不管你是誰,江氏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最好是不要介入其中,就算你幫她卡了一年的時間出來又如何,破產的江氏搖搖欲墜,你以為我不接手,江氏能平安度過一年嗎?」
不等傅行洲開口,江聽晚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的道:「江氏能不能平安度過一年,也是我們江氏的事,你說傅先生沒有半點關係,你跟江氏又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指點點,一副操心江氏死活的樣子?」
聞言,顧霆均轉過身來:「你以為,有這個男人幫你撐腰,你就沒有後顧之憂嗎?」
話落,身後響起玄寒如鐵的男聲:「看來你應該多拘留幾天。」
隨著聲音響起,傅行洲站起身來,兩人的身高不相上下,可傅行洲那張如同神明般的俊臉,自帶天生的貴感。
兩人同框時,傅行洲什麼都沒做,贏得太多了。
顧霆均額角猛跳,想起被拘留之後,顧氏的股價受不小的影響,回家之後被顧家人里里外外。陰陽他沒用。
可好端端的,傅行洲也沒辦法把他送進去。
「你究竟是誰?」顧霆均只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傅行洲?
如果真是的話,那京圈的太子爺,又為什麼要幫江聽晚?
傅行洲轉眸看向眾位股東,又看了看江聽晚。
江聽晚會意,直起後背看著大家:「程叔、劉叔,各位叔伯,今天的股東大會就開到這裡,後續再有股份變更,再另外召開會議吧,大家可以散了。」
「等等!」顧霆均當即呵出聲。
他還沒拿到江氏,不能讓股東就這麼走了。
江聽晚瞥了他一眼:「不相干人員,也可以滾了。」
周允捲起袖口,挑著眉頭看他:「如果一年內江震出獄,轉讓協議生效,我家先生就是江氏的新總裁,我不介意提前幫江氏清理門戶。」
準備散場的幾位股東走過來,程叔看了看他們幾人,還有把柄在顧霆均手裡,當和事佬的開口解圍。
「晚晚,顧先生在公司還有些業務,平時都是正常出入公司的,倒不用你朋友幫忙趕人,會議結束了,大家自然會散場的。」
說著,他笑著看向顧霆均:「顧總,你說是吧?」
見到遞過來的台階,顧霆均強壓下心頭的氣,哼了一聲還是就著走下來:「我不會給你一年時間的。」
江聽晚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整個人像一朵盛開在冰天雪地里的薔薇般,美艷中透著一股子強韌的氣魄。
直到顧霆均跟著幾位股東離開後,她才重新坐回座位上,看著手裡的協議,長鬆一口氣。
「謝謝你。」她偏頭看向傅行洲,有些好奇:「可你是怎麼知道,今天股東大會的事?」
「你跟江語嫣說的話,我聽到了。」傅行洲漫不經心的說著:「剛好有朋友在監獄,順手去打點的時候,碰到江先生,聊了幾句大概知道你碰到麻煩。」
說著,他微微低眸,有種儘量摘清關係的意味:「是江先生拜託我照顧你,但我只能幫你這一次,後面要看你自己。」
「我知道。」江聽晚重重的點頭,心底想到江震,心情愈發的沉重:「一年的時間,足以救出我爸爸,到時候就不用怕顧霆均。」
傅行洲沒再多說,起身準備離開。
江聽晚跟上去:「我送你。」
三人剛離開會議室,坐電梯到了停車場,藏在暗處的幾個黑衣人,看著他們幾人,低聲道:「就是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