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喻丞相若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話,那他就太蠢了!
他恐怕是做夢都沒想到,官居重位的自己,竟然會有天被人堵在家門口討債!
「哼,你們是不是搶劫啊?
你說五千兩就五千兩?
你可知道,本官一年的俸祿是多少?」
見喻丞相發怒,東掌柜一點都沒害怕,臉上也依舊笑嘻嘻,佝僂了背的他,微微彎腰繼續道:「搶倒是不至於,丞相大人你可是想多了,我們家方大夫最是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可我們醫館的花瓶,全是古董,就是值這個價啊。
本來,我們方大夫說直接報官,讓官府來處理的,但想著大家都是熟人,就別讓丞相大人你的面上鬧得難看了。
喻小姐對我們方大夫無禮也就不跟她計較了,但這砸了東西就該賠償總是事實吧?
那古董花瓶的碎片,小的一起送來了。
丞相大人將銀子賠了,那些東西就歸大人你了。」
東掌柜一副謙卑的樣子,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無疑不是在啪啪啪的打喻丞相的臉!
一堆摔壞了的瓷器,還給他送來?
身為左丞相的他,已經幾十年都沒這麼丟人過了!
本想以權壓人,但顯然他這是遇到不怕將事兒給鬧大的人了。
「哼!
等著,本官讓人給你將銀票送出來。」
喻丞相不想再多待一秒,他只想趕緊走人,甩掉這狗皮膏藥!
回頭,他一定得查查這醫館裡的方大夫,究竟是何許人也!
連他的銀子都敢敲詐,看來也是個沒眼力勁兒的。
只是,喻妙彤是不是也太能惹事兒了?
果然,東掌柜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幾張千兩的銀票,滿意的回去了。
可是這丞相府里,喻妙彤直接委屈的哇哇大哭!
「爹爹,女兒還不是心急母親的病。
母親多可憐啊,你這一個多月是沒看到母親那樣子,現在都瘦得跟皮包骨一樣了。
母親曾經多愛美的女子啊,現在卻是只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一句話都說不了。」
看到自家女兒,為了自己妻子的病,不惜奔波勞累,這一個多月不見,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再見她掉眼淚,左丞相頓時心軟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蠻不講理啊?
為父是不是多次教你,出門在外,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咱們家地位顯赫,但也別讓人落下話柄。
而且你還未說親,這次等五皇子凱旋,皇上必定是要給他賜婚了。
這節骨眼兒上,你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還在外耍什么小姐脾氣?
若是五皇子的皇妃落選了,我看你只有六皇子可嫁了。
不然,那就等著被你姨母將你賜給三皇子當側妃吧。」
「不要!
我才不要當側妃!
爹爹女兒知錯了,可眼下該怎麼辦?
馬吉莎不來給母親看,方菲也被我給得罪了。」
「什麼!
你,你,你得罪的人是方菲?
那個醫館裡的方大夫是方菲?!」
喻丞相忽然聽到自己女兒的話,瞬間覺得五雷轟頂,臉色都鐵青了!
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看自己這不爭氣的女兒,喻丞相那是真的大手高高舉起,只差直接扇下去了。
見自家父親這神色,喻妙彤嚇得就跟個鵪鶉一樣,動都不敢動了。
若是想要維護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自然就得讓自己的妻子好起來。
畢竟妻子的娘家,是他最有力的助力。
上次想要請方菲回來給自己妻子看診,好巧不巧錯過了,誰知這方菲回來了,他還無從得知,就已經被自己女兒將人給得罪了個徹底。
第二天下午,喻丞相帶著一車的禮物,到了方府。
誰知,接待他的只是嚴柳,方菲根本就不在。
「不知方二小姐何時回來?」
「這個就不知了,我們家菲兒最近太忙了,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嚴柳得知喻丞相的身份後,早就是對他恨得牙痒痒的,就算知道方菲在哪裡,也不打算讓人去尋。
不得已,禮物送了一大車也不好拿回去,嚴柳也不客氣,全部收下。
第二天是方菲坐診的日子,為了親自見到方菲,喻丞相直接告假不去早朝,早早的又是帶著一車的禮物去了醫館。
方菲一來,就有很嚴重的病人等著她。
顧不上和喻丞相打招呼,方菲就去給病人看病了。
其實其中,多少有幾分故意的成分,喻丞相也看出來了,但現在是求方菲的時候,他不得不隱忍。
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他自然是忍者神龜中的扛把子,這點顏面,並不算什麼。
直到快中午,醫館中人滿為患的時候,方菲才從診室里出來。
「方大夫。」
喻丞相上前,就是一陣賣好,熱情的趕緊兒打著招呼。
方菲蹙眉,裝著根本不認識:「不好意思,若是要看病,待會兒藥童會喊名字,你再進去就是。」
方菲話落,就要往後院去。
這是故意將喻丞相當成了患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見狀,喻丞相趕緊上前,就是攔著,臉上堆滿了笑容,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方大夫,本官是喻妙彤的父親。
前日逆女在醫館鬧事,本官這是親自登門道歉的。」
喻丞相也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是丞相,就將喻妙彤給搬了出來。
一聽他這身份,周圍等著看診的病人,紛紛朝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方菲盾步回眸,臉上立即染上了一抹何須虛偽的笑。
「喔,原來是喻丞相。
有眼不識泰山,倒是怠慢了。
喻小姐的事兒,大人不是陪過銀子了嗎?
我已經忘了,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聽方菲這話,喻丞相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
方菲的目的達到了,喻丞相親自登門道歉的事兒,很快在這條街都傳遍了。
頓時方菲的醫館,在這京城成了沒人敢鬧事的存在。
當方菲下午被喻丞相如上賓一樣的請到府上時,看到已經癱瘓了兩三個月的秦氏,方菲的心裡暢快不已。
雖然秦氏作惡多端跟她無關,但原主的童年,姚蘊含治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