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詭異的地底空間
眼前這顆龐大到難以目測的樹,是死的……
可即便如此,肖恩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大樹樹幹中央裂縫處傳來的可怕味道,同時,他還得出了另一個結論:這棵樹不是因為那巨大的裂縫而死,但其死後所散發出的濃重污染,大半來自這處裂痕。
不過,現如今還是有一個問題擺在肖恩的面前——眼前的龐然大物,是否就是傳說中的世界之樹。
根據自己以往得到的各種信息來看,世界之樹應該紮根在帝國的範圍內才對,帝都地底的那個坑洞大概率就是以前世界之樹的根系所留下的。
可眼前這顆已經死去的樹,除了世界之樹以外,似乎很難有其他解釋……而且,能夠提供吸引樹人的樹心碎片,還被石心人們稱為母親,這的確只有世界之樹才能夠做到。
難不成……世界之樹被砍伐之後自己長腿跑了?
但是,因為矗立在地面上太過顯眼,只能選擇溜到了空腔之下的地底?
最後,還是因為各種傷勢隕落在了此處……
不對,還是說不通,帝都那邊還有世界之樹意識坍塌之後的特殊空間呢……
肖恩深深地皺起眉頭,他原本以為石心人供奉的「母親」可能是類似溫拿棵那樣的存在,一棵「小世界樹」,但親眼見到之後他就明白,小世界樹絕不會有這樣可怕的軀殼。
在肖恩思索的時候,洛希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擔心打亂了他的思路。如今,見肖恩眉頭蹙地愈發緊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石心人說,他們是一年半之前遷徙的,那個時間點上,你應該剛到帝國吧?好像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世界之樹開始了所謂的復甦,會不會,和這裡的軀殼有關係?畢竟,石心人們還能接收到『母親的夢囈』。」
肖恩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之前沒什麼實感,現在想想,的確有很多事情都是在我離開天堂城之後才開始發生的……只是,這棵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我不太能理解……」
「世界之樹應該在帝國那邊才對?」洛希問道。
肖恩點點頭,接著說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棵死去的軀殼和世界之樹是同一層次的……唔,不太合理。」
心中的疑惑還是需要更準確的信息才能夠解答,肖恩將視線轉向了龐大巨樹的根部位置。
「過去看看。」
往根部去的路程相當遙遠,畢竟這棵巨樹太過龐大,當行至一半的時候,頭頂上飄落的落葉愈發多了起來。
周邊的環境也在變得詭異而腐敗,肖恩明顯感知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堆蟲子王開始蠢蠢欲動——這是遭受侵蝕的表現。
蟲子們雖然不會說人話,但到了深紅和晉級深紅的這個階層,智慧都不會太低,肖恩一路上展現出來的東西足夠令它們畏懼,沒想到,被侵蝕之後竟然又開始想要攻擊了。
「你那堆蟲子們不管管嗎?」洛希瞄了眼他的肩頭,那些縮小之後的蟲子們正在撕咬肖恩的衣服。
肖恩努了努嘴:「不,我管了。這麼近的距離之下,邪神級別的氣息也無法侵蝕我的周遭,這群小東西們也包括在內——但它們依舊在做出動作,這說明,還有其他未知的東西在產生影響。」
洛希微微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是那種加快了它們進化的因素?」
肖恩點點頭:「只有這能夠說得通,這群小東西大多上限不夠,但現在一個個地都朝著深紅邁進,還採取了和人類一樣的晉級方式。目前看來,只可能是這棵樹的影響,現在靠地越來越近,這種影響已經強烈到開始剝奪它們本身的智慧意識。」
說話間,蟻獅帶頭,一群蟲子都伸出了自己的口器,盯上了肖恩的血肉。
不過,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涌動,這群蟲子還未來得及攻擊便個個癱倒,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將它們全都死死地壓制住無法動彈了。
只是,雖然在肖恩的壓制下掀不起什麼風浪,但這群無法動彈的蟲子們依舊張牙舞爪,試圖攻擊肖恩。
「影響比想像中強烈多了,拳頭都不好使。」肖恩無奈地搖搖頭,加大了壓制的力度。
這群蟲子裡一大半都是在晉級深紅的過程中,另外的則是深紅級別——當然,對肖恩而言差別不大。
他的各種詭異能力就決定了,無論是對群體的敵人還是對低位階敵人都擁有無與倫比的壓制力,這是其他深紅巔峰都無法做到的。
彎腰隨便撿了片葉子給這群狂躁的蟲子們當棉被,肖恩將注意力投向了前方。
從遠遠地看見到近距離地觀察,這裡面隔了足足幾十公里,足以見得這棵樹的龐大。
而越接近根部,周圍的環境便愈發扭曲,長在那腐爛葉子中的植物已經開始變成人類難以想像的模樣,甚至還出現了攻擊性極強的食肉植物。
隨手將一株長了幾十張大嘴的食人花砍斷,肖恩納悶道:「這地方也沒見到什麼動物,這些鬼東西怎麼活下來的?」
洛希有些嫌棄地將食人花踢開,虹巢之上漫山遍野都是美麗的花草,她本能地厭惡這些醜陋的植物。
「食腐的吧,這掉落的葉片不計其數,全變成了『肥美的沃土』。」她皺眉說道。
肖恩卻突然怔了一下。
沃土……落葉……腐爛……
「怎麼了?」
「沒什麼,有個奇怪的念頭,不過這時候不是驗證的時候。」肖恩搖搖頭,而二人也終於到達了根系的部位。
樹的根部裸露,如同古老石碑上刻滿了未知的符號,每一根扭曲的根須都像是被無形之力拉扯,掙扎在死亡的邊緣。它們不再汲取大地的滋養,而是像枯骨般僵硬地伸展,表面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與黴菌,顏色暗沉,散發出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霉腐氣息。
在這枯樹根部周圍,空氣似乎凝固,時間仿佛在這裡停滯。偶爾,一縷不知從哪兒來微弱的光線穿透樹冠的殘骸,照在那些糾纏不清的根須上,卻只能映照出一片死寂與絕望。
剛一靠近,便有低沉的哭泣聲傳入了肖恩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