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點醒過來!約翰,你給他放了多少迷藥?」
「當然是全部,昨天那一袋子全部放進去了!」
「你瘋了?那可是能讓十頭牛睡死的量了!」
「喬伊,是你說讓我全部放進去的,這傢伙可是獵魔人,怪胎,不全部放進去他醒了怎麼辦?」
「嘔吼,那現在好了,估計他能睡死了,明天天亮都不一定能醒!你就不能動動腦子?」
「那怎麼辦?喬伊,咱們拿走兩把劍拿走嗎?看到那把銀光閃閃的了嗎?我敢打賭,那絕對純銀,那可值不少錢!還有另外一把,簡直……」
「閉嘴約翰,你眼瞎了嗎?那是鐵包銀!純銀的只有中間劍芯部分,撐死一千弗羅林!另外一把是鐵的,再好看也不值錢!
你沒看見他昨天掏錢的時候嗎?那個挎包裡面,至少有五萬弗羅林,這才是關鍵!夠咱們去達恩·羅萬買下一間店面了!
但是有這該死的魔法封印,不把他弄醒,我們只能得到一把銀劍!」
「那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吧,要不然我給他一刀,看他會不會被痛醒?」
「弄死了怎麼辦?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
……
迷迷糊糊之間,里昂聽見有人似乎要瓜分他的家當。
不,這可不行,這可是他九死一生換來的,怎麼可能隨便被人瓜分走?
「不……別……動它……」
隨著里昂斷斷續續的聲音,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動它!」
里昂嘟囔著,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感覺眼皮前所未有地沉重。
而且,他的四肢也非常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他第一反應會不會昨晚太放縱了,畢竟把能試的姿勢都試了一遍。
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以往也這樣宣洩,但第二天早上他都能恢復過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意識還十分地迷糊,想不了更多的東西。
很快,他感覺有人在搖自己,然後臉還有點疼。
耳邊還時不時傳來「該死的!」「醒來!」「草……」等聲音。
慢慢的,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在消退,他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了起來,同時眼皮終於睜開了。
在他眼前,是兩個身強體壯,凶神惡煞的男人。
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灰褐色的麻衣,一頭棕黃色如乾草的頭髮。
另外一個鷹鉤鼻,眼神陰翳,臉上長滿了雀斑,頭上裹著褐色的頭巾。
這兩個人他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昨晚在前台喝酒的兩個酒鬼。
臉上長滿雀斑的男人見里昂醒來,臉上露出噁心的笑容來。
他對著旁邊的棕黃色頭髮男人興奮道:「喬伊,他醒了!」
被稱為喬伊的男人上前看著還有些犯迷糊的里昂點著頭道:「可真不容易啊。」
約翰一把掐著里昂的脖子,惡狠狠地問道:「怪胎,告訴我,挎包的魔法怎麼解除?」
里昂被掐住脖子,臉被憋得通紅,張著嘴發出咯咯的怪聲來。
喬伊上前推開約翰道:「你掐住他的脖子了,讓我來!」
「咳!咳!」里昂重新倒回床上,劇烈地咳嗽著。
他腦子現在清醒了,大概回想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天傍晚,完成任務的里昂騎著一匹撿來的老馬,來到了這家旅館。
旅館位於維克瓦羅省達恩·羅萬城管轄範圍內,在一個小村莊之中。
地圖顯示,這裡距離達恩·羅萬還有差不多小半天路程。
只不過由於天色漸晚,再加上任務結束,時間沒有那麼急迫,里昂沒有選擇繼續趕路,而是想找個地方洗個澡,喝點酒,嫖個娼,消除一下這半個月在荒野之中的疲憊。
他記得他進入這家酒館的時候,酒館裡面人聲鼎沸,酒鬼們推杯換盞十分熱鬧。
他要了一間房,剛洗完澡,還沒出去找呢,一個皮膚白裡透紅,身材傲人的女人就進來了,還帶來了酒。
那酒超乎尋常得烈,遠比他喝過的都要烈。
女人也是。
那迷人的身線勾引著他的心神,他甚至沒問多少錢,反正再貴也不過一百弗羅林,他給得起。
接下來就是歡愉放縱,盡情享受了。
「那個女人呢?」
里昂轉動腦袋,想要找尋昨晚陪自己的女人,還沒給錢呢。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雙手已經被麻繩給困住了。
他雙臂張開,雙手被麻繩綁在床上,不過下半身倒是沒被困住,但是迷藥的勁兒還沒有過,他的腿使不上力氣。
喬伊一把掰正里昂轉過去的腦袋,拿著一把匕首抵在里昂的脖子上,威脅著問道:「怪胎,你現在清醒過來了吧?別掙扎了,你已經被困住了,掙不開的!告訴……」
「水……給我水……咳咳!」里昂根本沒理會他說什麼,他現在口乾舌燥,只想喝水。
「聽著,你現在……」喬伊將匕首往前一抵,瞬間刀尖就刺入了里昂的下顎裡面幾毫米,鮮血馬上就流了出來。
但是里昂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依舊自顧自地嘟囔著:「給我水,我……咳咳!我要渴死了!」
喬伊眉頭一皺,他轉過頭看向約翰:「給他拿水,昨晚他喝了這麼多酒,你又把迷藥全倒進去了,給他點水讓他緩緩。」
約翰從一旁的桌子茶壺裡面倒了一杯水,粗暴地給里昂灌了下去。
「咳咳!」里昂被嗆得直咳嗽,鼻子裡面都在冒水,但好歹是解了渴了。
不過,還不等他喘氣,喬伊就再一次將匕首抵了過來,惡狠狠地問道:「現在告訴我,魔法怎麼解除?」
這一次他的手十分用力,匕首沒入里昂下巴一公分多,再用點力恐怕能將他下巴捅穿了。
「魔法……需要毒角蜥尾巴……」里昂磕磕巴巴地說道。
「什麼?」喬伊將腦袋靠過去。
里昂吞了口口水說道:「毒角蜥尾巴……」
喬伊皺起眉頭,這玩意兒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在耍你!哪來的毒角蜥尾巴?要這個解除魔法的話,他自己怎麼打開?」約翰在一旁冷聲說道。
「我的馬鞍里,該死的,你們是怎麼給我下的藥?」里昂仰著頭說道。
沒有人回答里昂的話,喬伊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片刻,然後收起匕首卡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盯著他,我馬上回來!」
喬伊鬆開手,立即離開房間。
約翰走上前,他冷冷地盯著里昂。
里昂喘息著,感覺自己的力量正逐漸恢復過來。
不過現在想要掙斷綁著自己手臂的麻繩還差一點。
「那個女人呢?」他問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約翰咧開嘴,嘿嘿笑著:「真是個蠢貨,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嗎?」
里昂當即就明白了。
「她跟你們是一夥兒的?難怪……」
難怪他沒發覺被人下了藥,原來是混在酒裡面了,他就感覺昨晚的酒超乎尋常得烈!
原來是藥!
「呵呵,你剛才最好說的是實話,要不然喬伊回來非把你片了不可!」約翰一臉戲謔地看著里昂。
里昂皺起眉頭,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對嗎?你昨晚上的那是他的老婆!很爽對吧?他可是克特村最性感的女人!」約翰說道,語氣里充滿了嫉妒。
里昂驚了,這群人為了搶點錢,竟然付出這麼大!
老婆都能拿出來當誘餌!
「別一臉驚訝地看著我,伊莉莎那個蠢女人,被你這個雜種強暴竟然不叫,她沒好果子吃的!」約翰氣憤地說道。
里昂反應過來了,喝了酒之後的事情他就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不過,他可不記得自己強暴過誰,明明是那個女人自己投懷送抱的,他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於是他說道:「不對,她叫了,很大聲。」
約翰憤怒地上前掐住里昂的脖子吼道:「閉嘴,這是兩碼事!該死的,你祈禱喬伊拿了錢會給你痛快。」
里昂臉憋得通紅,他努力張著嘴說道:「也就是說,你們就算拿了錢也要殺了我?」
「沒錯,你就是一個變異的怪胎,天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滅絕,死了也沒人在乎。
還有,你知道喬伊是誰嗎?
他的姐姐,喬娜可是伯爾尼伯爵的情人。
在克特村沒人敢招惹我們,而且這家酒館今天早上就被我們清場了。
你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為你說一句話的,懂了嗎怪胎?」約翰怒氣沖沖地吼道。
「該死的,昨天晚上天知道你竟然這麼不憐香惜玉,該死的!該死的!」
里昂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眼前男人怒不可遏的樣子,似乎是在恨昨晚上不是他?
他脖子被越掐越緊,但是力氣還沒有恢復過來。
終於,或許是約翰自己意識到不對勁了,主動鬆開了掐著里昂脖子的手,看著他的表情依舊是羨慕嫉妒恨。
「呼!呼!呼!」里昂大口地喘息著,他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喬伊快步走了進來,手裡用抹布裹著一根成年男人手臂粗壯的黑漆漆的尾巴。
「是這個嗎?」他問道。
「對!」里昂點點頭說道,「我說,你們拿了我的錢,放我走好吧?」
「閉嘴!」喬伊怒喝了一聲,他迫不及待地將毒角蜥尾巴放在桌子上的挎包上。
那是一個紅棕色的挎包,表皮細膩,擁有著絕美的花紋,這是叉尾龍的皮製成的。
叉尾龍並非龍,而是一種類龍生物。
它們與巨龍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但是長得很像,因此經常被人誤認為是巨龍。
不少騎士降服巨龍的傳說,其實就是殺死了一頭叉尾龍而已。
真正的巨龍數量稀少,傳說生活在大陸最北端的巨龍山脈。
那是一條橫亘東西的雪山山脈,沒人知道更北方還有什麼。
成年叉尾龍比一匹馬大不了多少,但是它們會飛,而且還會噴嚏腐蝕性極強的劇毒,因此對於普通人而言危害極大。
不過叉尾龍大多生活在北大陸,南大陸比較少見。
叉尾龍皮經過軟化處理之後,製成的靴子或者衣服什麼的柔軟細膩,十分舒適,耐磨抗腐蝕,在貴族們之間十分的流行。
光是里昂的這個挎包,賣給貴族們都能開一個十萬弗羅林的天價來。
可惜,眼前兩個強盜不懂這個,他們只覺得這是一個比較不錯的皮包而已,撐死一百弗羅林。
喬伊盯了一會兒黑漆漆的毒角蜥尾巴,隨後伸手去觸碰那個囊鼓鼓的挎包。
結果手剛伸過去,在即將觸碰到挎包的時候,立即就被一道淡藍色的光幕擋住了,讓他連將挎包抓起來都做不到。
喬伊憤怒地轉過身撲過來,用匕首抵著里昂的下顎吼道:「該死的雜種,你竟然敢騙我!我要宰了你!」
「冷靜!不是這樣用的!」里昂仰著脖子連忙說道。
喬伊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打開它!我現在命令你,打開……咯咯咯……」
突然之間,喬伊張大了嘴巴,嘴裡再也發不出聲來,取而代之的是鮮紅色的血液。
他咽喉處被一根手指洞穿,那血液就是正是從這個傷口處流出來的。
里昂已經恢復了力氣,他掙斷了綁住右手的麻繩,在喬伊憤怒之時,用手指戳穿了他的喉嚨。
「我來告訴你怎麼打開!」里昂將喬伊推開,順勢又扯斷了綁在左手的麻繩。
他揉著手腕從床上坐起來。
床旁邊的喬伊捂著脖子,張大嘴巴蜷縮著。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里昂。
仿佛根本沒想到里昂能掙斷麻繩,而且僅用一根手指殺死他!
「啊!」
約翰大腦一片空白,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了,以至於他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里昂看向他,他這才大叫一聲,轉身朝屋外跑去。
然而,當他轉過身剛跑一步,一把匕首就飛了過去,並精準地扎入了他的頸椎之中。
「啊!」
約翰倒地,趴在地上慘叫著,但是身體無法動彈,依然殘了。
里昂這才從床上爬起來,他先將喬伊的脖子踩斷,提前結束了他的性命,緊接著又上前將約翰的脖子擰斷,讓他的哀嚎戛然而止。
現在,房間裡面終於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