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蒞臨
偉大的天龍人威利巴爾德·聖夫婦要蒞臨水之都，這對窮困的水之都來說無疑是件大事。
官員們對此喜不勝喜，期望著入了天龍人的眼，就此平步青雲。
這並非痴心妄想，反而是經常發生的事兒。前一陣子就有一個讓天龍人玩得開心的官員晉升到了司法島做檢察官。
商人們準確說造船商們也對此期待，天龍人一向出手大方，或許能看中他們的船讓他們大賺一筆。
平民們也對此歡喜，因為官員們和商人們都說這是一件好事兒，大多一輩子沒有出過周圍海域的平民們，自然也就如此覺得了。
總之天龍人的到來對水之都的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水之都的市長馬凱在收到天龍人要來七水之都旅遊並短時間居住的消息之後，發布了整頓市容的條令。
要求市容整潔、街上不能有垃圾堆放，除市場外不許有商販沿街擺攤售賣東西。
市長花了一大筆稅收將城市的房子們都塗成白牆藍頂，因為他聽說聖地的房子就是如此裝修的。他要讓天龍人有回到家的感覺。
在房子上都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其它地方的裝飾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最明顯的是水之都的南門，市長專門施工興建了一個寬三十米高五十米的拱頂，上面打上了歡迎威利巴爾德·聖大人前來視察的字樣。
大門的旁邊，趕工做出的印著水之都·文明之都的巨大旗幟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幾條主幹河道上則每五十米就有木頭箱子裝土移植的鮮花，一直延伸到了水之都最頂端的市政廳。
市長還專門邀請了一個偉大航路有名的演唱團隊，讓他們分乘六艘遊船在南門的河道上歌唱水之都的民謠。
務求天龍人威利巴爾德·聖大人對水之都留下一個好印象，自然而然地也會對他這個市長也留下好印象。
大雨已經停歇，外號冰山的艾斯巴古手拿一頂藍色的傘，走在水之都居民區的沿岸。他原本要在晚上9點才會離開師傅湯姆船工居住的垃圾場，但是因為市容整頓他必須要早點回家幫忙。
巷口，艾斯巴古停下腳步，一艘商船正停靠在水之都主幹道的岸邊，登船板放下，幾名水手抬著移植著花的長約1.5米寬約0.5米的鮮花箱子，將它們放在河道的旁邊。
艾斯巴古先是回頭看去，他行走過的路上都已經擺上了這樣的花箱子。他又抬頭往上望去，市政廳在他看不到盡頭。
渾身大汗的水手們放下鮮花就重新上船，抽去了登船板，載滿鮮花的商船再次起航，直到五十米處會再次停駐。
出身於商人家庭的艾斯巴古並非對於政治與商業一竅不通的愚昧平民。
水之都的財政情況一向不好，一年一度的水之諸神海嘯不僅讓居民們保留不下財富，還造成了大約20天至一個月的水患期，在水患期人們是無法勞動做工的，所以水之都的市政廳一直都有儲備水之諸神海嘯過後的災後救濟糧和救濟金。
上個水之諸神海嘯過去將近一年，而新的還未來。看現在水之都的態勢，那個混蛋市長一定把錢都花在了歡迎天龍人的盛會上了。
艾斯巴古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但是對一切無能為力。他只是一介平民，並不能對那些掌權者有什麼影響。
他之所以不隨父親經商而拜師湯姆進入造船業的原因，固然使熱愛造船業，但其實也是想要改變這個城市
。造船業是這個城市的命脈，在遙遠的過去水之都的造船業無比興盛的時候，即使有一年一度的水之諸神海嘯，但整個水之都卻還算富足。
在對當權者無比的憤怒之中，煩悶的艾斯巴古走了十幾分鐘的路回到了家。由於家中薄有資產，他們家有一個不小的院子。
「艾斯巴古，你終於回來了，快來幫忙拿出你刷船的手藝！」正站在梯子上刷牆的艾斯巴古的父親這麼叫道。「那群可惡的蛆蟲要求我們把外牆都刷成白色的！刷完牆壁還要去刷屋頂！」
他的母親則在刷著更矮處的牆壁，年幼的弟弟也提著桶幫忙。
艾斯巴古拿起了掛在一旁的圍裙，拿起了漆刷，牆漆的味道十分難聞，卻是昂貴防水塗料，這倒是一件還算不錯的事。
對於水之都的建築來說，防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居民要定期檢查房子的防水層，如果有破損要立即修補。
「他們給了6桶牆漆？」
「見鬼的6桶！」在梯子的父親怒罵道：「他們一共就給了2桶，另外的牆漆是我另花錢買的。那**商還趁機漲了2成價格。我估計明天還得漲！」
「老爹你不是這麼大方的人啊！」艾斯巴古利索地搬來另一個梯子，提著藍色的牆漆來到屋頂。
「你以為我願意買。如果牆漆不塗滿，會有狗日的來檢查罰款！」艾斯巴古的父親繼續罵道：「到時候就不是幾桶牆漆的錢能解決的了。」
「見鬼的天龍人，不好好在香波地群島待著，來我們這裡幹嘛！」
「我到聽說那些賣花的花商賺了不少錢，這兵荒馬亂的年頭竟然賣花比販賣糧食賺錢，不可理喻！」
艾斯巴古的父親從事的生意主要是糧食運輸販賣，水之都的環境不適合種植作物，除了漁業，水之都的其它食物都要通過商人去周邊島嶼運輸補給。
因為他的心腸不夠硬，還時常受到同行排擠、打壓，所以一直脾氣不好。
艾斯巴古默默地刷著屋頂沒有應聲，這時院子外卻傳來鄰居的聲音。
「夫人能借一些牆漆嗎？我去市場買，那些商人卻又提價了！」
「我們的家的牆漆也不一定夠用呢！」
「只要一點點就行，我們就大概刷一個門的面積！政府分發的牆漆不夠用，儘管已經盡力節省了，還有那麼些面積沒有刷完。」
「市場的牆漆太貴了，我們即使買了最小的規格也用不了那麼多！」
艾斯巴古直起身站在屋頂上，正看見滿臉通紅的鄰居正彎著腰向母親懇求。
「您看，我可以按您倒來的油漆的量付錢給您。您知道那些蛆蟲最善於借題發揮了。」
「老公？」艾斯巴古的母親詢問自己丈夫的意見。
「都是鄰居，就饒一些給他吧。」艾斯巴古的父親喊道：「山姆，你就不用給錢了，都是鄰居，幫個小忙應該的。」
「謝謝！謝謝！」那男人再三道謝，收了牆漆後也不好意思馬上離去，反而和艾斯巴古的父親聊一些家長里短的。
大約就是因為整頓市容，他都不能外出擺攤，沒了經濟收入生活困難之類的抱怨話。
艾斯巴古繼續俯下身，粉刷屋頂。
他受不了這虛偽的繁華與熱鬧。不過天龍人來的那天，他大概在湯姆師傅的垃圾場幫忙，倒是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天龍人總不至於去垃圾場找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