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2.傳承
水之都垃圾場，除了湯姆師徒三人和定期送來垃圾的垃圾車，今天難得地迎來了不少客人。
潘斯達姆面色難看地在惡臭的垃圾場走著，他微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盯著地面。
今天凌晨又下了雨，垃圾場凹凸不平的地面使惡臭的污水匯聚成了一個個小水坑。
這些水坑各種顏色都有，大多數是黃褐色的、還有些是青綠色、紅色、藍色、甚至白色。如果一不小心踩到水坑，絕對會給潘斯達姆身上穿著的昂貴西裝造成災難性的傷害。
或許越擔心什麼越會使那個事情發生。
潘斯達姆為了避開水坑一腳踩在了旁邊的薄鐵皮上。鐵片在濕濘的大地上一滑，身體失衡的潘斯達姆摔了個四腳朝天，污水在愉悅地飛濺上他昂貴的西裝，爬進了他淺紫色的短髮。
雖是CP5最高長官，潘斯達姆的道力值卻只有9，不如一個普通海軍。
「啊！！！」眼看自己的長官躺在垃圾場的骯髒泥水裡無能狂怒，一旁的CP5特工趕緊把他拉起。
一股子惡臭從潘斯達姆的身上散發，幾乎要讓CP5特工作嘔。
「我們走，要趕緊完成威利巴爾德·聖大人的任務，離開這個鬼地方才行！」潘斯達姆抽出自己西裝口袋裡的手帕草草抹了把臉，污水的腥臭氣味險些讓人吐出來。
「那個湯姆到底住在這個垃圾場哪裡！」潘斯達姆跺了幾腳，飛濺的泥水灑落在了站在他身邊的特工褲腿上。
默默挪遠了一些，特工用耳朵聽了聽，在垃圾場不斷移動的垃圾山之中，聽覺往往比視覺更為有用。湯姆所住的地方，是會發出不斷的敲擊聲和加熱熔爐的鼓風機嗡嗡的聲音。
「在那邊，潘斯達姆長官！」
「我們走！把那個可惡的船工從這個該死的垃圾場拽出來。」
叮！重重的鐵錘砸下，做成鐵軌樣式的中空鐵塊絲毫沒有變形，在劇烈地震動一下後，完好無損。
「成功了！」湯姆身後，他的兩個徒弟眼神放光。這是工匠膜拜偉大工藝作品的神色與其他無關。
「不，還是失敗了！」湯姆卻搖了搖頭，鐵塊的震動時間太短了，這也意味著鐵塊的韌性不足，是不能用作海上鐵軌的。
海上列車，這個目前還只存在於幻想中的產物，它的製造難點從來都不是列車，列車只要製造得夠輕就可以了，其他船工難以解決的內燃動力問題對於湯姆來說不成問題。
難點在於海上鐵軌，海上鐵軌埋藏在海水之下，海水的恆溫性避免了溫差造成的膨脹和冷縮的問題，但也同樣要面對海水的腐蝕性，更要考慮到鐵軌懸於水中，海浪所帶來的各處施力。
湯姆想要做的更是可以抗住名為「水上諸神」的恐怖海嘯的鐵軌，它是水之都的希望，不是試運行幾個月就報廢的垃圾。
這時，他的兩個徒弟才有了其他情緒，他們慶幸於鐵軌製作失敗，也遺憾於鐵軌的失敗。前者是因為他們倆是湯姆的徒弟，海上列車一旦完成湯姆就要再次面臨死刑審批，後者是因為他們也是船工，可惜於一個偉大的造物再一次失敗。
「更換主要金屬，重新製造合金吧！」抽了一口煙，湯姆鬆開緊鎖的眉頭，長出一口氣說道。
「湯姆老師，那就意味著我們這一個月的努力全部白費了！」弗蘭奇激動地說道。
「怎麼是白費呢，我們排除了一個不可能選項。」湯姆哈哈大笑：「響噹噹的男子漢就是要不斷嘗試，直到實驗出真理！」
「弗蘭奇，艾斯巴古！我們再次開始吧，這回把韌性更好的金屬鎢作為主要金屬！」
「是！」弗蘭奇和艾斯巴古齊聲應道。
「垃圾們在垃圾場倒是工作得開心！」此時加工工廠之外傳來了讓人噁心的聲音。瀰漫著鋼鐵工業的氧化金屬味的工廠多了些骯髒的惡臭。
來人身著黑色大衣，外衣左胸口印著代表世界政府的星十字，紫色捲髮，整個人濕漉漉地散發著惡臭。
他在一眾與他相同裝扮的特工中，邁著囂張腳步走到了，身形龐大的魚人船工湯姆面前，仰視著這個胖胖的牛角魚魚人。
「魚人船工湯姆，這裡有世界政府對你的一份通知！」潘斯達姆在濕漉漉的胸膛上摸索著，紙質文件黏在了他西裝右口袋裡。
湯姆緊張地屏住呼吸，冷汗直冒。『好遺憾，拯救水之都的夢想，最終還是不能實現嗎？』
湯姆身後，弗蘭奇默默調整著自己手臂上的機械手炮，準備政府官員一旦宣布審判，就發動攻擊強行帶走湯姆。
艾斯巴古倒是冷靜得不發一言，只是冷冷地盯著潘斯達姆。
潘斯達姆終於從自己濕漉漉的口袋掏出了那文件。
他大聲地宣讀內容：「船工湯姆，現勒令你暫停海上列車計劃，跟隨天龍人威利巴爾德·聖前往香波地群島。作為香波地群島33號島遊樂園設計師，參與設計33號島遊樂園。」
讀完內容潘斯達姆嘲諷一笑：「慶幸我今天不是來逮捕你的吧，湯姆！」
「香波地群島的遊樂園，可與你的大話海上列車可不一樣，你可能會因為給天龍人製造了這偉大的遊樂園留名於世！」
「或許威利巴爾德·聖大人一高興，免了你身上的罪責也說不定？」
「切……誰稀罕！」弗蘭奇忍不住地回嘴一句。
潘斯達姆猛然抽出腰間的長刀對準了弗蘭奇。
「象牙突擊！」吃了惡魔果實的象刀猛然延長，不可阻擋地朝弗蘭奇突刺而去。
砰！的一聲，弗蘭奇的手炮碎裂，手臂被象刀刺入幾乎要切斷。
船工湯姆此時卻張開了大手，握住了突刺出的象刀，手中的巨力竟然讓象刀不能再次變化。
『這個傢伙的力量比巨象更加恐怖！』
潘斯達姆緊張地看著身材高大的湯姆：「湯姆，你準備攻擊世界政府的官員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大人息怒。」湯姆笑呵呵地張開了抓著象劍的手。
象劍恢復了普通刀劍的樣式，潘斯達姆收刀回鞘。
驚慌的神色在他臉上很快褪去，他又恢復了趾高氣昂的樣子。
他環視了這垃圾金屬加工廠一周，揚起下巴：「收拾收拾你的垃圾，去覲見威利巴爾德·聖大人吧，可別讓他久等了。」
說完，潘斯達姆帶著特工們轉身離去。
「湯姆師傅，現在怎麼辦？」艾斯巴古問自己的老師。
「收拾東西吧，天龍人的意志是不可違抗的！」湯姆皺眉說道。
如果那天龍人不知道他身負古代兵器「冥王」的秘密，這或許算一件好事。借著天龍人的財力和權力，他能更快製造出想要的金屬合金。
三人在垃圾房改造的加工廠里收拾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後，湯姆叫走了艾斯巴古。
「艾古巴斯，今天我把這個東西託付給你了」湯姆從懷中抽出了冥王的圖紙。
八百年前水之都的船匠們合力建造了巨大戰艦冥王，他們保留了圖紙，並一直代代傳承，直到傳到湯姆的手裡。
此一去生死未知，湯姆只得把冥王圖紙再傳下去。
他的兩個徒弟，弗蘭奇雖然天賦更高但性子跳脫，而艾斯巴古性子沉穩、睿智理性，更適合保管冥王圖紙。
「師傅！」艾古巴斯雙手顫抖著接過了冥王設計圖：「我會用生命保護它！」
「不，艾古巴斯！你的生命可比它重要，如果無法保護就把它毀掉吧！」湯姆笑道：「它本來就是不該存於此世的東西。」
弗蘭奇自告奮勇要與湯姆一起覲見天龍人，或許還要一起去香波地群島。
兩人僱傭了牛魚拖動的船隻，將熔爐和金屬塊都放進了船里，順著河道，往天龍人居住的高處行去。
而負責加工廠收尾工作的艾古巴斯則留在了加工廠，他最後回望了眼空蕩蕩的加工廠，用加粗的鎖鏈把加工廠大門鎖起。
手指旋轉鑰匙，艾古巴斯心情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他的腳步越走就愈加歡快，甚至雙腳高抬跳躍，一腳點地一腳曲起同時右手抬起旋轉了兩周，這是芭蕾舞的姿勢。
在垃圾山中，七彩的水坑之上，他跳了一曲芭蕾。
在向空無一人的垃圾山鞠躬致意後，彎著腰的艾古巴斯直起身子，抬起了頭。
那張臉卻不再是艾古巴斯的臉了，那是一張長臉，長著雙下巴，眼部畫著三角形組成的油彩。
此時那張臉正咧著嘴，得意地笑著。
「古代兵器冥王設計圖，就這麼輕易拿到手了！」
「導師他……還真是可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