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134.下水道
厚重潮濕的黑色木門被獨臂武士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響。
打開門所湧進的氣流使眾人身前的燈火搖晃，讓眾人映在牆上的影子也隨之扭曲變化。
隨著房間門打開，圍繞著長桌對坐的人們此時停止交談，一齊探身往門外看去。
高壯的魚人從打開的大門口踏入，對著坐在長桌一側的船員們咧嘴一笑，而後他在船醫羅博特·長牙的示意下走向了長桌左邊最靠里的空位。
「歡迎回來，甚平。」在甚平還未坐下時，對面的霍迪·瓊斯輕聲說道。
甚平微微頷首回應，然後調整座位端坐在座位上。
在甚平坐下後，獨臂武士也就近坐在做靠近門口的左側第五個座位上去。
長桌左側以甚平為首，坐著的太陽海賊團臨時分隊長們分別是……太陽海賊團船副甚平（魚人）、音樂家吉爾德·泰佐洛（人類）、船工西八（八爪魚人魚）、船醫羅博特·長牙（毛皮族狼人）、獨臂武士（人類）。
在他們對面則共坐著四人，兩名魚人和兩名人魚，魚人游擊隊隊長莫布朗因為要指揮前線，所以不能參與這個會議。
以霍迪·瓊斯為首，坐在長桌左側的其他人都與甚平熟悉，只是坐在最末尾的女士倒是讓甚平略覺意外。
她深藍色的短髮遮蓋住了一半臉龐，手拿精緻細長的菸斗，發覺甚平目光只是撇了一眼，便又自管自地吞雲吐霧。
「夏莉她也加入了魚人游擊隊？」甚平問對面的霍迪·瓊斯。
「我只是以預言家的身份來的。」還未等霍迪·瓊斯回答，下方的夏莉便回道。
「我只是來確定，我預見的未來。」夏莉輕聲說道。
她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抽著煙，臉色陰鬱。
以油燈作照明的房間的氣氛本就壓抑，此時因為預言家人魚小姐的話更顯沉重。
泰佐洛看向自己右側的船工艾特，以眼神發起了詢問。
『這位人魚小姐的預言准麼？』
艾特輕輕點頭，給泰佐洛回復了肯定的答案。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泰佐洛想：『一般預言家的預言都是災難，比如說恐怖的風暴，殘忍的海盜之類的。他們從來不說一些冒險家在陽光明媚的下午發現了裝滿黃金的財寶箱之類的好預言。』
「說吧，霍迪。」甚平看著面前的灰白色皮膚的魚人說道：「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們應該怎麼做。」
「甚平，我們都知道，莫布朗大哥與王宮的談判大概率是會失敗的。」霍迪·瓊斯面露鄙夷：「雖然魚人街沒有專門的人記錄歷史，但王宮對我們的壓迫和傷害從未停止。他們所作的一切更是化為了童謠和戲曲在魚人街人民的口中相傳。」
「所以，我們大可不必對我們的國王抱有……」
霍迪·瓊斯的話未講完，一場震盪便使這個用作會議室的房間搖晃起來，天花板上的藻類隨著這搖晃和震盪不斷掉落。
甚至有個藻類掉到了泰佐洛身前的油燈上燃燒起來，讓他趕忙扶住了油燈。
「呵……看來我高估了貴族們的耐心。」震盪中霍迪·瓊斯嗤笑了一聲，隨即面容更加嚴肅。
「看來我們這場會議的時間不多。」
說著，霍迪·瓊斯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卷羊皮紙，平整地攤到了長桌上。
羊皮紙並不大，上面是複雜的藍色線條，還有甚平熟悉的灰色建築圖。
「這是？」甚平問道，越發覺得那羊皮紙上代表建築的灰色建築圖熟悉。
「這是王宮的下水道施工圖紙。」霍迪·瓊斯道。
「哪來的？」
「王宮的水循環系統一直是我們魚人街出身的人魚工人去維修的，你總不能指望貴族去幹這個。」
霍迪·瓊斯說完指向了羊皮紙右上角最粗的幾條藍色線條。
「最乾淨的洋流會從幾個主要通道接引進來，通向王宮和貴族區域，而後流向魚人街，供我們生活使用。」
「最後它們會排向大海。」
「這就是魚人島的水循環系統，不僅是陽光，就連水源我們都要用他們用剩下的。」
甚平觀察著圖紙上的藍色線條，很快做過王宮護衛的他確認了幾個重要位置。
「霍迪·瓊斯，你是想！」
「沒錯，既然是國王發起的戰爭，我們就殺死國王！」霍迪·瓊斯看著甚平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哈哈一笑，又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計劃由我制定的話肯定會這樣做，但莫布朗大哥覺得最好能控制尼普頓。」
聽到這回答，甚平鬆了一口氣，惹得霍迪·瓊斯揶揄道：「甚平，你不會還把當初加入王宮護衛所立的誓言當真吧。」
甚平沒有理會霍迪·瓊斯的揶揄，他把精力都放在了施工圖上。
「我們從哪個入口進去？」
「離我們最近的那條，我們越早能控制住尼普頓，這場殘酷的鎮壓便會越早結束。」
「王宮地下通道的鐵欄杆都已經被我們鋸斷，只要輕輕一掰就能取下。」
「我記得王宮會定時檢查通道入口。」
「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好幾年前就沒有王宮護衛願意下水檢查了。」
霍迪·瓊斯的手指從王宮通道入口向王宮腹地移動，開口道：「唯一的難點是，我們不知道尼普頓究竟在那個位置。」
「寢宮、會議廳、後花園，這三個位置最有可能。」
「尼普頓不強，但也不弱，我唯一確定的是，你有生擒他的實力。」
說完，霍迪·瓊斯看向甚平，在對方點頭答應後鬆了一口氣。
「只有我這一支是不夠的，如果我出現的位置沒有尼普頓而又被衛兵發現的話，我們就不可能逮到他。」
「當然如此。」
「你主要登陸議會廳，我們的國王出現在那的可能性最高。」
「當然我聽說尼普頓會在每個傍晚與他的王妃一起在後花園散步，所以我會帶領一支隊伍從後花園登陸。」
「寢宮那支則由我們魚人島的第一劍士，章魚豹藏帶隊。」說著，霍迪·瓊斯指了指自己身邊醉醺醺的人魚劍士。
甚平面色凝重，眉頭緊皺，目光在自己的分隊長身上徘徊了一會兒。
他正要開口，卻被霍迪·瓊斯打斷。
「擔心我們沒有能生擒尼普頓的實力？」霍迪·瓊斯咧嘴笑道。
「我們的確沒有你這麼強的實力，但我們也早有準備。」
霍迪·瓊斯說著把一罐暗紅色的藥劑擺在了桌上，它比一般的計量大很多。
「魚人島王族的密藏，凶藥·ES！」
「那些軟弱的王國軍能一直鎮壓魚人街，靠的就是這個。」
「許多年前，尼普頓就因為這個藥副作用太大將它封存，王國軍已經很多年沒有使用這個藥劑了。」
「你們怎麼搞到它的？」甚平問道。
「我們假仁假義的國王並沒有做好保密工作，他遣散的醫師，正為我們服務。」
甚平沉默了一會兒，喊了兩個人。
「泰佐洛、獨臂。」
「樂意之至，船副。」泰佐洛嫌棄地從自己的油頭上拿下一團震落的水藻，獨臂劍士抱劍點頭。
「兩個人類？」霍迪·瓊斯質疑道：「我以為你會挑選更強的人，西八大叔好歹是前任第一劍士。」
「我也會去，跟豹藏這小子一隊。」船工西八說道。
八刀流劍士豹藏猛然吐出一口酒氣，終於從他永遠微醺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喂，老頭，瞧不起誰呢？」他不爽地叫道。
「我早就叫你戒酒！」西八嚴厲地說道：「一個老是醉醺醺的劍士，又怎麼掌控得好八把刀。就你那綿軟無力，破綻百出的劍法，只要遇到精通劍術的劍豪就能找到破綻，一擊必殺。」
豹藏被對面的老頭說得漲紅了臉，緊咬牙關。
眼看這酒蒙子就要鬧事，霍迪·瓊斯一手按在了豹藏的肩膀上。
「消消氣，西八大叔。」另一邊，甚平也勸道。
「霍迪，我們繼續商量一下細節吧，時間不多，挑重點的說。」
霍迪點頭，手指在工程圖上滑動，那張鋪在桌子上的工程圖現在震動得愈加劇烈了。
「會議廳共有三支隊伍巡邏，門口則會有兩名精英護衛軍守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