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復仇的執念
在萊卓斯還活著的時候，就沒有見過像卡莉斯塔真的強大的女人。
死後的她，更加無人可擋。
一名騎兵揮舞長劍，想要劈開她的身體，卻被她隨手便格擋過去，緊隨其後的便是長矛穿刺而過。
中午，有些幽靈騎兵後知後覺的專門，朝著萊卓斯衝鋒過來。
想要解決萊卓斯，躲過卡莉斯塔的屠殺。
但他們忽略了萊卓斯的能力。
這種行為，也變成愚蠢可笑的掙扎。
萊卓斯只是輕輕揮舞長劍，便將這幾名幽靈騎兵斬於馬下。
另一邊，卡莉斯塔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狩獵，戰場除了她們倆，再無一個倖存者。
高挑纖瘦的卡莉斯塔凝視著萊卓斯，眼神冰冷，古井不波。
這讓萊卓斯心痛不已。
「卡莉斯塔？」他輕聲的呼喚。
【我們是復仇之矛！】
卡莉斯塔的回答聲音很嘈雜，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聲音。
「不，你是卡莉斯塔，是爍銀王座之矛！」
萊卓斯嘗試喚醒她，卻是徒勞無功。
【我們是懲戒者，立下你的誓約，不然就消失！】
【罪人要得到懲罰！】
【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叛徒將會在我們的怒火中受盡折磨！】
卡莉斯塔給予的回應，是那般冰冷機械，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僅有復仇的執念支撐著她走到了現在。
萊卓斯是如此的心疼，以至於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願意放棄喚醒卡莉斯塔的任何一絲希望。
「你是卡瑪維亞王國的王女，是國王的侄女，我也曾宣誓效忠那位國王，伱還記得嗎？」
卡莉斯塔依舊沒有繼續回應，她只是認真端詳了他片刻，便繼續大步向前走，腳步都沒有任何停歇。
萊卓斯攔在她的前方，絲毫不在意她越來越冰冷的眼神。
「卡莉斯塔，你被困在了永無止境的螺旋之中，至少你的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卡莉斯塔沒有任何反應。
萊卓斯猛然從胸口扯出精緻的吊墜，遞到卡莉斯塔面前。
「這東西……你還記得嗎？」
在萊卓斯在記憶碎片之中，只有這東西能夠讓她短暫停留腳步，每次都是如此。
雖然只能停留片刻，但依舊能夠讓萊卓斯看到希望。
或許他只需要考慮怎麼將這片刻時間延長的更久就行了……
果然，卡莉斯塔停住了腳步。
她歪著腦袋，看向那枚精緻的吊墜，伸手想要去觸碰，卻又在即將碰到的前一刻停止了動作。
萊卓斯露出一抹笑容：「我曾想把這東西送給你，但卻被你拒絕了……」
卡莉斯塔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猶疑。
「我們……我……記得！」
這一次，只有一個聲音。
卡莉斯塔眼眸中的冰冷漸漸褪去，變得真誠而鮮活。
「萊卓斯……」她嘆息著，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你不必如此，你想要的，我永遠都給不了你……」
萊卓斯很開心，自己心愛的女人回來了，雖然只是這片刻，但也足以讓他滿足。
「我明白的，或許當時不明白，現在也懂了……」
卡莉斯塔低頭看向虛幻的雙手，眼神滿是痛苦：「我錯了，當初不應該帶他前往福光島，如果不去，一切都可以避免！」
萊卓斯柔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他已經被瘋狂所占據，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想法，或許也不會有人為他感到悲哀！」
「他並非一直都是那樣！」
即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卡里斯塔依舊沒有忘記屬於自己的忠誠。
萊卓斯點了點頭。
「的確，但我們所熟知的那個人早已不在，物是人非了……我們現在還有任務要完成，就像當年……」
萊卓斯的聲音停頓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出這句話。
果然，卡莉斯塔的神情在掙扎中再次變成冷峻，冰冷無情重新占據她的眼眸。
她大步向前，朝無垠黑霧中走去。
萊卓斯攥緊拳頭，絕望籠罩他的心扉。
又一次意料之中的失敗！
就像曾經無數次那樣，沒有任何改變。
萊卓斯恢復了過去的記憶。
在數百年的時光中，他一直都在嘗試讓卡莉斯塔恢復曾經的意識，他想起剛從破敗之咒中復活的自己，在追殺那些奪走她生命的亡靈。
他本以為消滅了所有的仇恨，就能讓她恢復自由。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那些亡靈就像他自己一樣，根本殺不死，卡莉斯塔也從來沒有真正獲得自由。
他所追尋的目標，就像是一場永無休止的夢……
萊卓斯想到了那個卑鄙可恥的傢伙，赫卡里姆。
正是那傢伙親手背叛了卡莉斯塔，給了她致命一擊。
他已經受到了懲罰——在破敗之咒的影響下，變成一個半人半馬的怪物。
萊卓斯在過往的歲月中，和他戰鬥了數百次，用各種方式斬殺了他。
但每一次，赫卡里姆都會從黑霧中重新復活，並且變得更加強大。
萊卓斯曾將那傢伙送到卡莉斯塔面前，他以為讓卡莉斯塔親自處決這個背叛者，就能結束這種復仇執念，但他並沒有成功。
卡莉斯塔毫不猶豫殺死了赫卡里姆，然後繼續響應復仇的召喚。
什麼都沒有改變！
萊卓斯絕望了。
他也嘗試過自殺，將自己暴露在烈日下，任由灼熱的陽光燒毀自己的身體，將他蒸發，痛苦的感覺反而讓他得到了解脫。
還有一次，他碰到了一個紫皮膚的法師，咆哮著湮沒在那洶湧的符文魔法中。
可是不管怎麼自殺，不久之後，他都會在黑霧中復活，重新回到那座荒蕪黑暗的島嶼上。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這種堪稱地獄一般的折磨，換做普通人早就徹底瘋狂，萊卓斯能夠堅持下來，只因他的意志足夠堅定。
要讓她重獲自由的執念，支撐著萊卓斯繼續前行！
萊卓斯從回憶中醒來，看著離去的卡莉斯塔，內心充滿了憂傷。
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徒勞？
或許錘石說得對，自己想讓她從復仇之路中得到解脫，只不過是源於自己的自私罷了……
她此時忘卻了一切，復仇是她唯一的念頭，這樣純粹的生活已經持續了無數年。
如果自己真的喚醒她，對她來說會不會是另一種折磨的開始？
又或者……她本就寧願沉浸在復仇的執念中？
萊卓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