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必家出來後,季星燃伸手揉了揉季雲的腦袋瓜。
「怎麼樣?害怕嗎?」
季雲搖搖頭:「不害怕,乾娘已經教了我很多,姐姐一早就說過,不能給乾娘丟臉。」
季星燃笑道:「丟臉什麼的都是次要的,不要誤了病人才是要緊。」
「知道的,星燃姐姐。」
……
效果來的比季星燃預料的還更快一些。
她的醫學知識相對普通人肯定是多一些的,畢竟家裡娘親就是學醫的。
但是她自己畢竟不是正兒八經學醫的,所以水平自是沒有季雲的高。
季雲開的藥她心裡是有底的,但要多久起效,她也說不準。 🄲
季星燃想著自己至少要過了正月才往回走,倒是也沒著急。
可誰知道,臘月還沒過完呢,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小破院的門被敲響了。
其實這些時日也時常有之前結交的女官,還有朝堂上的一些有心想要拜訪、探聽的官員來問話。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楊瓔珞跟岑師傅他們談的生意往來,所以小破院還挺熱鬧的。
但到了大年二十九,再怎麼忙的人也該歇歇了,連皇帝老頭都不上朝了,季星燃他們也安靜了一白天。
沒想到大晚上還有人來敲門。
結果這一敲,居然是袁必。
季星燃立刻反應過來,抬頭喊了一聲:「去把阿雲叫來。」
季雲今天出城去了,城外的同伴里有人患了傷風,季雲出去看看,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季星燃把袁必跟黃夫人迎進來。
袁必依舊是愁眉苦臉,但說話難得沒有悲春傷秋,反而帶著股興奮跟激動。
「季大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家老太爺的身子好多了!」
家裡過年宗祠里有的忙,以往老太爺身子不好,經常累,力虧,但是從小年到二十九,一日好過一日。
今日宗祠的活動,袁家老太爺已經能夠跟完全場了,晚上才有些疲乏,一回家就睡了。
不過睡之前叮囑袁必跟黃夫人,務必要上門拜謝季星燃。
季星燃聽了之後自然是高興的。
黃夫人這才說明來意:「這也是我們厚臉皮的,家裡同族的宗親是見過老太爺以往的身子的,現在老太爺好了,他們都覺得神奇,求上門來問大夫。」
黃夫人十分不好意思:「我們沒得到你的許可,便沒有往外說,但是想了想,還是要親自上門問問你們的意思。」
上回雖然黃夫人跟袁必請了季雲幫忙給老太爺看病,但是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只當是請的太平脈,開的平安方。
但誰知道這藥效果這般好,聽下人說昨夜才起了兩次夜。
要知道以往老太爺一晚上要起七八次夜,就沒有一個晚上能好好安睡的,身子自然好不起來。
但現在起碼能睡兩個時辰的整覺了,人的精氣神就不一樣了。
袁必說:「我這才知道還是小看你們了,上回……上回真是沒想那麼多,所以也就沒問這事兒後續該如何。」
黃夫人忙道:「這些事本來是我操心的,是我的過錯。」
季星燃笑道:「這不過是小事,我們本就不在意,若是有人打聽,你們便這樣說吧,正月初五之後,我們在前面的小門臉,阿雲接義診。」
「義診?」黃夫人愣了一下。
上回季星燃是沒收診金的,過後黃夫人便讓人準備了一份禮物送到小破院來。
這回她是明白過來季星燃這是借著他們的口打開這個名聲,她跟季星燃談得來,自然是願意幫這個忙的,何況他們家也受益了,就更沒有什麼二話了。
但是季星燃說這回還是義診,黃夫人就有些意外了。
剛巧這時,炒米把季雲扛回來了。
季星燃眼尖,看到炒米把季雲拽上了屋頂,估計之前也是飛檐走壁那麼抄的近道——季雲這會兒臉色煞白,人都是暈暈乎乎的,差點兒一腳踩碎了屋頂的瓦片。
季星燃一個眼刀子掃過去,炒米悻悻地把季雲送下來。
季雲緩了緩,這才進屋。
「袁大人,黃夫人,星燃姐姐。」季雲小臉還是白卡卡的,把袁必跟黃夫人也嚇到了。
季星燃就順勢說了:「阿雲自小身子弱,所以一天只能接診十人,這是規矩。」
「當然了,我也知道肯定會有人覺得他年紀小,不把他當回事,所以沒關係,我們只義診,不收診金。」
袁必跟黃夫人雖然覺得驚奇,但見季星燃這般說,季雲半點兒沒有異象,便知道這事兒是他們商議過的,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袁必還有些慚愧——他一直覺得季星燃人品挺好的,也不誆人,就是有些精明了些。
沒想到季星燃竟然是個有大義的,竟然開義診。
以季雲的水平來說,若是出診,可是一筆不菲的診金。
袁必剛想拱手說季星燃高義,就見季星燃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當然了,我們義診歸義診,這藥肯定是要收錢的。」
「啊……嗯?」袁必的表情凝固了。
黃夫人也遲疑道:「季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季星燃笑道:「阿雲義診開方,方子上的藥肯定都是對的,若是自家有的,自己去抓也行。」
「但若是在阿雲這裡抓,那邊要給藥錢了。」
診斷不收錢,那這藥錢自然是要高一些的了。
季星燃眯起眼睛來。
她怎麼可能做虧本的生意呢?
袁必跟黃夫人問清楚季雲開義診的細節規矩之後,便也說了:「既然人數有限,那我們便暫且不宣揚了,只告訴相熟的人來。」
這樣也是找人品可靠的人,免得到時候看出什麼問題來鬧得難看。
季星燃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她要西寧城的醫術、藥物的口碑,是口口相傳真心信服得來的,而不是扯大旗拉大鼓路上吆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