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一瞬，姜泰的神情數次變化。
最終猖狂大笑了起來。
「哈哈……你不過是個廢人而已，回來了又能如何？我有老祖符寶庇護，你能殺得了我？你別忘了，這裡是姜家，只需片刻，族中那些長輩便會趕來，他們不會放過一個殺害同族的罪人。姜浩就是你殺的吧？這次你死定了。」
不用他提醒。
姜武已經察覺到了，此地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不少人，正有姜家強者向這邊趕來。
好在姜泰不喜歡與那些老傢伙住在一起，院子比較偏僻，他還有時間。
「速戰速決。」
姜武忍著劇痛，眸中發恨，整個人身上的銅光更加熾盛。
他突然發力，速度快到極致。
姜泰只感覺到眼前一花，一隻鐵拳便呼嘯而至，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轟！
一股最原始的狂暴蠻力轟擊在姜泰胸口。他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口血霧，身體猛然向後飛了出去，一連在數堵牆壁上砸出人形，而後倒在一片廢墟之中。
「這怎麼可能？」姜泰渾身劇痛，胸口已經凹陷進去了。
一拳之力，恐怖至此，這還是人類？
修仙者納天地靈氣於己身，養身養魂養氣，不需要刻意去鍛鍊體魄，境界越高體魄就會越強。但姜泰先天十層的體魄在姜武面前仿若紙糊的一般。
姜泰怕了，由衷地感到害怕。
他知道若再無變數，他今日必將會死在姜武的拳下。
月光下，那破碎的牆壁深處，一個黑暗的身影巋然而立。下一刻，這道身影便出現在姜泰跟前。
「姜武，我們是同族，你不能殺我。」姜泰踉蹌求饒，眼中滿是驚恐。
這個人，以前是擋在他跟前的一座大山。如今丹田被廢，依然還是那座大山。
姜武冷漠地盯著他，並沒有與之廢話，伸出一隻手將他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正淌著鮮血，依然緊握成拳。
「豎子！敢爾！」
一道暴怒聲響起，震耳欲聾。
姜家的強者終於到了。
不是他們速度慢。主要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等他們察覺到不對聞訊趕來時，姜泰的院裡已經一片狼藉，姜泰也被姜武攥在了手中。
數名強者御風而來，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強者的人數還在增加。他們聚集在最高的屋脊上，足有十幾道身影，同時看著廢墟之中的姜武，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是姜武，你還活著。」
「血氣如此旺盛，他真的踏入了武道。」
「能有如此強的破壞力，境界已然不低。」
太震撼了。
一個原本以為死去的人，竟死而復生，還達到了這種成就，不可思議。
那些一心想要家族繁榮昌盛的老人神情變得激動，盯著姜武如獲至寶。但很快，他們又搖頭嘆息起來。
「武道終不是正途，桎梏太多，成就有限，與長生大道相比，終是不值一提。」
「踏上這條路，便如迎上風燭的飛蛾，註定湮滅，翻不起任何風浪。」
「不能增加壽元，即便有拔山之力亦是曇花一現。」
幾名老人嗟嘆。他們都是族中年紀最長者，修道多年，卻因資質問題，在長生大道中並沒有走上多遠。做夢都想著家族中能走出一位超出他們的強者。跟前的年輕男子，終是讓他們覺得可惜了。
「哼！不管姜武在武道上成就如何，身為姜家人，竟不顧同胞之宜，對同族兄長下此毒手，這已經觸犯了祖訓，合該受到懲罰。」一名老人向前一步，怒視姜武。
姜武認得此人，姜家近代嫡系族老，也就是大房一脈的長輩。
此言一出，屋脊上的老人們這才醒悟過來，姜泰還在姜武手上。
「姜武，身為姜家人，不可同族相殘，快放了姜泰。」一名老祖發話，語氣還算平和。
「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談，對同族下手就是你的不對了。」又有一名族老開口。
姜家的族長姜行山也在人群中，喝道：「姜武，不要執迷不悟，快放人。」
「我若不放呢？」姜武低聲道。
「大膽！」
「你這是不將我姜家祖訓放在眼裡。」
大房一脈的長老目眥欲裂，怒道：「姜武，弒殺同族可是大罪，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娘親著想。」
「怎麼？你這是在威脅我？」姜武震怒，盯著此人，低吼道：「當年我丹田被廢，你們有為我著想，替我討回過公道嗎？姜泰派人去殺我，你們追究過他的罪責嗎？你們沒有，你們以家族興盛為藉口，縱容姜泰，你們答應，我不答應，我的公道我自己討回來。」
姜武的咆哮聲迴蕩在整座姜府，無數人驚聞。
這是這三年來一直壓抑在他心中的鬱氣，今日要全部宣洩出來。
諸多族老啞口無言。
這確實是他們的行事準則，只要不影響家族的未來，一些事情發生就發生了。確實不會有人去在意一個廢人的死活，與那所謂的公道。
「姜武，你要以大局為重。姜泰行事固然不對，可你畢竟還活著，並沒有什麼損失，何不既往不咎，化干戈為玉帛。」
「姜武，再過幾日仙試便要開始了，能否進入紫陽洞天事關我姜家的未來，你不能殺姜泰。這樣，你放下姜泰，待仙試結束後，他若不能代表姜家獲勝，老夫親自為你討回公道如何？」
姜武冷笑，什麼狗屁大局，他才不管這些。
他嘴角微微上揚，緊握的拳頭突然遞出，一團血霧爆開，姜泰便成了一具屍體。
「豎子！你大膽！」大房一脈的嫡系族老直接暴跳如雷，姜武竟敢當著他的面轟殺姜泰，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但姜泰在姜武手上，他們即便修為高深，也阻止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沒想到姜武竟會如此雷厲風行，當著所有人的面格殺姜泰，這簡直是在啪啪打臉。
「姜武，你罪大惡極。」
「毀我姜家未來，姜武，你萬死難贖。」
人群中，一些與大房一脈親近的老人震怒。
他們祭出武器，要對姜武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