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再見卞莊，下界剛鬣
聽著福陵山中傳來的厲喝，蘇牧的心神一動，神識直接朝著山林之中瀰漫而去。
山中惡氣迷障對於蘇牧來說，如若無物。
只見視野之中，一名身穿青不青，藍不藍，梭布直裰，黑臉短毛，長喙大耳，身形肥碩的大妖朝著自己這邊快速掠來。
片刻之間，便從山上來到了蘇牧的身前。
但就在即將靠近蘇牧的時候，他卻是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竟然放緩下來了速度，整個妖的腳步虛浮，身形顫抖。
不過他還是咬牙來到了蘇牧的身前。
蘇牧看著身前肥頭大耳的大妖，心中清楚，這就是卞莊下界之後成為的妖物，豬八戒了。
只不過，此時的豬八戒還不叫豬八戒，應該叫豬剛鬣。
識海之中，原本屬於卞莊的圖鑑信息，也發生了變化。
【好友：豬剛鬣
境界：太乙金仙一重
狀態：君子之交
好感度：39%】
卞莊的名字，從變成了豬剛鬣，境界，也下降成為了太乙金仙。
對於這個變化，蘇牧的心中倒是有所準備。
畢竟卞莊乃是通過輪迴通道轉世投胎的，修為境界低下，名字也產生了變化，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過豬剛鬣能夠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將修為重新修回到了太乙金仙，倒是令蘇牧有些吃驚。
在看見蘇牧的時候，豬剛鬣明顯地愣了一下。
「蘇……」
他話說到一半，口中的話語便卡在了嗓子之中，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冷漠，看向身前的蘇牧。
「你是何人，不知來我福陵山所謂何事？」
說話之間，面上還故意展露出那種下界大妖桀驁不馴，六親不認的模樣。
聽著身前豬剛鬣的話語，蘇牧有些沉默。
他的心中清楚，豬剛鬣這是在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
在他心中，他變成了這般模樣，估計自己是認不出來的。
可能更多的只是當自己是執行公務，偶爾路過吧。
只不過蘇牧既然選擇了過來，那便定然不會不認豬剛鬣。
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對著身前的豬剛鬣出聲。
「卞兄……」
聞言，豬剛鬣整個身子不由得一顫，面上原本桀驁不馴的神色瞬間一滯，整個人的呆呆地看著身前的蘇牧。
「蘇兄弟，你……」
「你都知道了？」
蘇牧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狀，豬剛鬣的面色不由得一滯，整個妖的面上露出了苦澀之意，看著身前的蘇牧。
「蘇兄弟，伱是怎麼知道的？」
蘇牧聞言，面上略作猶疑，隨後出聲。
「沒有什麼，只是略作了些關注而已。」
聽著蘇牧的話語，身前的豬剛鬣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複雜地看著身前的蘇牧。
半晌之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蘇兄弟，你有心了。」
「你此次下界前來尋我，所謂何事？」
聽著豬剛鬣的話語，蘇牧連忙擺手。
「也不算什麼，就是想下界過來看看卞兄……」
蘇牧的話音未落，便被卞莊直接打斷了。
「蘇兄弟，你以後就不要喊我什麼卞兄了。」
「曾經的卞莊已經死了。」
「死在了廣寒宮之前。」
話語之間，豬剛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重出聲。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下界豬妖，豬剛鬣。」
聽著豬剛鬣的話語，蘇牧不由得一愣。
他看著身前的豬剛鬣，目中露出了一抹複雜之色。
「豬剛鬣……」
「如此戾氣之重的名字。」
聽著蘇牧的感慨，身前的豬剛鬣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自嘲與譏諷之色。
「區區一個名字，便叫戾氣重了嗎？」
「我還有戾氣更重的經歷。」
「我下界之後，發現自己所投生的，乃是一處豬舍之後，我將生我的母親與豬舍之中的其餘兄弟姐妹全部都咬死了！」
「之後更是一路打殺，與下界這些妖魔相爭，方才來到了這福陵山中，與一女妖為伴，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說到這裡的豬剛鬣一臉大有深意地看向了身前的蘇牧。
「如何？蘇兄弟，在聽到了我的這些經歷之後，你可否還有心思認我這個昔日朋友？」
看著豬剛鬣面上的深意之色，蘇牧的目中卻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心痛之色。
「為難你了，卞兄。」
聽著蘇牧的話語，卞莊整個人的目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之色，呆呆地看著身前的蘇牧。
「你不說我？」
「我所行之事，乃是妖魔之道，更曾濫殺無辜，你身為天界執法天神，不說我？」
蘇牧聞言，卻是目光平靜地看向身前的豬剛鬣。
「卞兄，你雖濫殺，但可有殺害無辜百姓？」
聞言，豬剛鬣微微愣了一下，猶豫片刻，隨即搖頭。
「不曾。」
「我雖也有殺人，但都是一些心術不正之輩。」
「那些心地善良的鎮上居民，就算誤入這福陵山中，我也只是略施迷障之術，嚇嚇他們，叫他們下次不敢再來，便放他們離開。」
畢竟豬剛鬣雖然下界為妖，但先前可是鎮守無盡幽冥血海，顧及三界眾生性命的天蓬元帥。
叫他不由分說地亂造殺業，他做不到。
他雖因為這具身體生出了許多貪慾，但本心尚在。
聽著豬剛鬣的話語，蘇牧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便是了。」
「你又沒有亂造殺業，我怪你做什麼？」
「如今這下界妖魔橫生，三界混亂，你所做之事，不過只是求生而已。」
「我不能，也沒有資格去責怪你。」
聽著蘇牧的話語，豬剛鬣仍是不死心，咬著牙出聲。
「可是我咬死了我的生母與兄弟姐妹！」
面對豬剛鬣的執著，蘇牧淡淡出聲。
「其他生靈我不管，但你只要沒有殘害無辜人族，那便與我無關。」
「更何況，你是我的朋友，就算你做錯了什麼，我也有理由站在你這一邊。」
聽著蘇牧的話語，豬剛鬣只感覺自己渾身一震，呼吸都不由得有些紊亂。
他呆呆地看著身前的蘇牧，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蘇兄弟……」
「能有你做朋友，豬剛鬣此生也算無憾。」
隨著豬剛鬣話音的落下，蘇牧的識海之中，鴻蒙摯友圖鑑之中，屬於豬剛鬣的那一欄微微顫動，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