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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伊格就是那個獸人智者,在我還沒有出來冒險的時候,我曾有過那麼幾年的時間是在灰谷的哨兵部隊裡度過的,我和那些高大野蠻的獸人正面戰鬥過,知道他們發起瘋來是多麼的可怕。
而且據說崔伊格還是個薩滿祭司,那是那些獸人們「高貴」的職業,他們操縱閃電和風暴,還有大地的力量,但這樣的人才是很少的,就如同神秘的德魯伊們在暗夜精靈社會裡一樣稀有。
反正我沒有見過一名薩滿祭祀是怎麼戰鬥的,只知道他們很不好惹。
我端著水杯,看著眼前的老人,老弗丁肯定和薩滿戰鬥過不止一次,他是個人類里真正的傳奇聖騎士,第一代聖騎士的榮光還未在人類社會裡褪去,他們就是當年人類最後的保護神。
然後老弗丁繼續說他的故事,我趕緊驅散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認真聽這個故事。
「我第一次遇到崔伊格,是在壁爐谷小鎮之外的糧倉。」
老弗丁陷入了回憶當中,他臉上的皺紋和白髮交織在一起,我莫名有了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那一段時間鎮子裡的村民們報告說總能在森林裡看到高大的黑影,還有一些家畜失蹤,但沒有人員傷亡,這怪事讓他們心驚膽戰,你知道的,平民有時候總喜歡自己嚇唬自己,但作為領主,我有責任查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所以在一次打獵之後,我獨自一個人去到了郊外的糧倉,結果在那裡,我看到了一個老獸人正艱難的扛著我們的糧食走向森林。」
「那是崔伊格?」
我好奇的問。
老弗丁點了點頭,他看著壁爐里跳動的火焰,眼睛裡有一絲懷念,「是的,那是崔伊格,當時的他受了傷,再加上年紀已經很大了,洛丹倫絕對不是個適合獸人生活的地方,所以他一個人躲在森林裡,我不能允許一個獸人威脅到我的領民,所以我當時就沖了上去,和他廝打在一起。」
「崔伊格很勇敢,但我也不差!」
老弗丁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那一戰是我贏了,但是在最後的打鬥中,糧倉塌了,我運氣不怎麼好,被壓在了那廢墟之下,在昏迷的前一刻,我以為我死定了,因為那個獸人完好無損,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卻躺在家裡溫暖的床上,我的兒子泰蘭守在我身邊,那個獸人沒有殺我。」
「我的護衛隊長阿爾頓告訴我,
他們在鎮子邊緣發現了馬背上的我,鎮長巴瑟拉斯找來牧師治好了我的外傷,我又昏迷了2天,能回到家人身邊我很高興,但在高興之餘,我總是忍不住思考,那個獸人我為什麼不殺了我?要知道,當時的社會環境下,我們和獸人可是打了十幾年戰爭的血仇,無數人死在戰場上,他居然救了我,這讓我根本無法想通。」
「傷愈之後,我去了那森林尋找了2天,終於找到了那個獸人隱居的地方,崔伊格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他告訴我我不應該去那裡,雖然還是有種戰鬥的衝動,但我還是向他表示感謝,畢竟沒有他,我可能就無法回到我的妻兒那裡。」
老弗丁從桌子上取下一個老菸斗,叼在嘴上啪啪的抽取了煙,在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都有些模糊不清,但聲音還是如之前那樣響亮。
「我和崔伊格聊了很多,那一天,他告訴我他厭倦了戰爭,而且這將是他在壁爐谷待得最後幾天了,很快,他就會回去他的族人那裡,你知道吧?薩爾,那個在卡利姆多重新建立了獸人國家的領袖,薩爾向崔伊格發出了邀請,他給我講述了他曾經在他的世界,那個名叫德拉諾的世界裡生活的經歷,還有那個世界是如何被惡魔們毀滅,高貴的獸人又是怎麼墮落,又是如何被術士古爾丹欺騙著入侵艾澤拉斯。」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為我也是個老兵,我知道戰爭是多麼的殘酷,一旦戰爭爆發,就不會有勝利者,在第二天我離開的時候,我誠摯的向崔伊格告別,這個和善的獸人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戰爭驅使著成為一個屠夫,我真的希望我不會再見到他了。」
弗丁朝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滿是苦澀,不知不覺,我手裡的水杯已經乾涸,這是個精彩的故事,我還在期待故事的下文。
「就在我回去了壁爐谷的第三天,阿爾頓興沖沖的來告訴我,巴瑟拉斯抓到了一個獸人,我當時心裡一驚,就跟著阿爾頓去了現場,結果讓我怒髮衝冠,巴瑟拉斯那個小人,他在折磨崔伊格,從他們身上盔甲的光鮮亮麗我就看得出來,崔伊格根本沒有想要傷害他們,否則就以他們那幾個不成器的民兵,根本不是那個獸人的對手。」
「但這個小人卻得意洋洋的向我報告,說他是如何如何勇敢的和獸人戰鬥了多久,然後才抓獲了他,我看著那張臉,又看了看被折磨的近乎死去的崔伊格,我從未那麼憤怒過,雖然和獸人只見過兩面,但他毫無疑問是我的朋友,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這群小人折磨致死。」
老弗丁的拳頭緊握著,雖然已經老邁,但我仍然能感覺到這個老聖騎士身體裡流動的力量,讓我膽戰心驚,弗丁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的糾葛,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我一拳打翻了洋洋得意的巴瑟拉斯,然後走到了崔伊格面前,我問他,你想要離開嗎?崔伊格看了我一眼,又看到了跟隨在我身邊的泰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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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他被鞭子抽打的滿是傷痕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搖了搖頭,我知道,這個獸人是害怕我私自放了他,會導致我惹上麻煩,畢竟當時戰爭剛剛結束,任何和獸人有關的事情都會被擴大化,被嚴厲打擊。」
「我真的想當場放了他,但泰蘭驚慌的喊叫讓我清醒了過來,我還有孩子和妻子,就像崔伊格想像的那樣,我不能放棄他們,所以最終,我只能下令將崔伊格關入了牢房裡,儘量給他最好的食物和休憩的地方。我知道,崔伊格死定了,洛丹倫的官員不會允許一名獸人活下去,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老弗丁的神態徹底疲憊了下來,他靠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看著房頂,聲音幽幽的就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一樣,
「但我見過了最高貴的獸人,卻也見識到了最卑鄙的人類。」
「巴瑟拉斯,那個我親自任命的鎮長,他因為我那一拳而懷恨在心,秘密向斯坦索姆的法官們通報,說我和獸人勾結,犯下了叛國罪…呵呵,叛國…我在前線為我的國家奮戰了十幾年,他們說我叛國!不可理喻的蠢貨!」
老弗丁咬著牙說出了那些故事,我的拳頭也握緊了,暗夜精靈的社會裡如果出現這樣的渣滓,會遭到無情的流放,但人類社會,雖然我到這裡來的時間不長,但我也知道,那些貴族們可不是單純按照正義行事的,這其中的黑暗老弗丁甚至不用多說,我都能猜到那些噁心齷蹉的交易。
「瑞文戴爾爵士親自主持了審判,他傲慢無禮,認為我應該被監禁,被剝奪我的所有身份和權力,但我的兄弟烏瑟爾和達索漢則為我據理力爭,達索漢悄悄告訴我,只要我承認我不認識那個獸人,他們就能幫我脫罪,我的妻子也哭著求我那麼做,我也很想那麼做。」
老人低下了頭,在昏暗的燈光中,他似乎在哭泣,我的心情也沉重了下來,老弗丁之前好歹是個領主,但現在這種居住環境,毫無疑問,他沒有聽從友人和親人的意見。
「我看到了我的兒子,泰蘭,他臉上有迷茫,我想起了他問我的那個問題,所有的獸人都是壞人嗎?」
「不,不是的,我知道,我想讓我的兒子變得一名正直的人,和他的父親一樣,而現在,我得用自己的行為證明我曾經告訴過他的道理。」
「我拒絕了我的兄弟達索漢的建議,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陪審團和我的兄弟們,白銀之手騎士團的騎士那一天就站在法庭之外,在我的戰友和我的親人,我的兒子面前,我選擇了事實,我要用自己的行為告訴我的兒子,人,不應該單憑外表的不同,就片面的否定另一個生命,就像是你們暗夜精靈,就像是那些地精,還有矮人。」
「烏瑟爾的咆哮聲響徹法庭,達索漢甚至握緊了武器,我的戰友和我的兄弟和我站在一起,那些貴族們害怕了,他們的陰謀永遠無法暴露在陽光之下,叛國?無稽之談,整個國家不會有任何人相信我叛國,所以我最終挺胸抬頭的走出了法庭,那些貴族強行給我安插了一個流放的罪名,但我不在乎。」
「但我攻擊下屬卻是無法質疑的行為,這違背了聖騎士的守則,所以我的兄弟,和我一起作戰了十幾年的兄弟烏瑟爾,他親自消除了我的聖光之力,我知道他們的心情是沉重的,但看到我的兒子為我驕傲的神情,我並不後悔,我向他證明了履行正義需要承擔的代價,我的心裡只有一件事是放心不下的。」
老弗丁重新裝上了一管菸草,點燃之後,他咳嗽了兩聲,
「咳咳…崔伊格,我的據理力爭沒能改變他的命運,他會在斯坦索姆的廣場上,和其他獸人戰俘一起被處死,他不應該遭受這樣的折磨,他本該有新的生活,那一晚,在我流放之前的那一晚,我對我的兒子泰蘭,我對他說,我將去進行一項我必須去做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他那事情的內容,但我可以保證,那是絕對正義的事情。」
「泰蘭那時候已經14歲了,他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他哭著求我不要離開他,但我知道,他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在我不在的日子裡,他得學會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我問他會不會保護好他的母親,他告訴我,他會的,像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做出了承諾。」
「我心無牽掛, .a.om 拖著虛弱的身體,帶著我的戰錘,在夜色中,我去了斯坦索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不該死去的生命死在我面前,畢竟,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忍不住扭頭看了看那被放在牆角的戰錘,應該就是那把戰錘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行刑即將開始,我看到了崔伊格,他被折磨的不像樣子,那些混蛋,那些完全沒有榮耀可言的混蛋,他們把折磨當成是自我強大的標誌,真讓人噁心,我沖了上去,試圖解救他,但聖光之力被廢除之後,我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很快就被衛兵制止了,他們是我在白銀之手的戰友,他們壓制著我,讓我不要衝動,為了這個獸人毀掉我的名聲,不值得!」
「我看到了崔伊格,他在笑,他顯然發現了我,他大概認為有我這麼一個朋友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我卻沒能救下他,然後,火焰點燃了…崔伊格被火焰包裹了。」
老弗丁放下了菸斗,嘆了口氣。
然而我知道,故事肯定還沒有結束。<!--flagsq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