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敵將授首
吳碩面臨的境況是令人絕望的。
前有狼群列陣，後有猛虎急追。
但此刻就能看出來，吳將軍還是有臨戰經驗的。
他幾乎是立刻就分析出了自己唯一的生還可能——回身迎戰那個小將。
這並非血沖腦門的自不量力，而是瞬間做出的合理判斷。
再往前沖，他就要被弩箭射成篩子了，這種客觀上的絕境可不是靠什麼勇武和經驗就能彌補的。
而返身去打，那小將與其主力部隊脫節，現如今一人一馬陷入了己方包圍。
自己與他戰在一處，敵方弓弩手心有顧忌，也不敢貿然放箭。
自己不用打贏，只要能你來我往的戰上幾合，就能讓周圍的己方部隊重拾信心！
一旦自己的部隊意識到敵人也並非不可戰勝，同自己一起圍攻這員被重重包圍的小將……
雙拳難敵四手，他再勇又能如何？
只要能生擒匪首，到時再搶了對方的極品烏孫馬，自己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想到此處，吳碩一撥馬頭，手持長戟便又殺了回來：「小賊莫要囂張，可敢留下姓名？」
吳將軍要用自己的戰場經驗，給這位年輕人上一課。
戰場，可不是只有武勇就行的。
「吾乃……」
劉禪一夾馬腹，看似到達極限的烏孫馬再度爆發衝刺！
突然改變的速度導致吳碩一戟刺空，出現了致命的破綻。
「宋江……」
劉禪橫於身前的長矛此時宛若毒蛇吐信，借著兩馬交錯之際猛地刺出，直接插透了吳碩的胸腔。
滾滾熱血，伴隨著吳碩驚愕茫然的表情，自他胸前飆射而出……
「宋公明是也！！」
宋公明是也……
吼聲在山谷中迴蕩，吳碩的身體被劉禪挑在矛上高高舉起。
鮮血淋了他一頭一臉，單人獨騎立於敵陣之中，宛如凶神在世。
吳碩的戰前分析十分合理，沒有什麼太大的邏輯硬傷。
只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小問題。
那就是他吳大將軍的實力，能不能支持他和劉禪你來我往的戰上幾合……
……
噹啷。
不僅出路被堵，現如今自家將領又被敵將以如此震撼的方式挑在矛上……
谷中尚且倖存的吳軍全都失去了戰鬥意志。
他們從軍只是來混口飯吃的，甚至有些是被強征的。
既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
一個月一百錢的餉還要被層層剋扣，玩兒什麼命啊……
不過片刻之間，嘩啦啦丟棄兵刃的聲音不絕於耳，谷中吳軍已是跪倒一片，盡皆哀聲乞降。
劉禪將吳碩屍體甩出，策馬橫槍，徐徐而還。
柴榮帶著幾位徹底心服口服的寨主匆匆趕來，心甘情願的於馬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公明將軍智計無雙，神勇無敵，我等服了。」
幾位寨主紛紛下拜，低頭抱拳：「我等服了。」
「公明將軍智計無雙，神勇無敵！」
附近有幾個頭腦靈活，會來事兒的山賊高聲呼喊起來。
很快山賊們的歡呼聲便傳遍山谷。
「智計無雙，神勇無敵！」
……
谷中一戰，劉禪與山越聯軍一千五百餘人，吳碩軍千人。
聯軍陣亡士兵百餘人，重傷數十，輕傷三百餘人。
吳軍陣亡士兵五百餘人，請降四百餘人，趁亂逃走不足百人。
堪稱大勝。
而在這其中，劉禪麾下陣亡0人，重傷0人，輕傷百餘人。
這等恐怖的傷亡比例，讓包括柴榮在內的幾位寨主再度瞠目結舌。
這可不是單純的迭甲就能做到的。
此戰之後，宋江宋公明將軍的大名和事跡，通過山賊和逃跑的吳兵越傳越廣。
成為了吳地山越之間傳說中的人物，甚至不少人的精神領袖。
這卻是此時的劉禪始料未及的了……
而關於繳獲的戰利品，柴榮等人都請劉禪分配，並表示哪怕劉禪全部拿走，他們也絕無異議。
並不是這些山賊突然變得大方了。
而是精明的他們已經明白，和這些玩意相比，眼下最重要的是抱緊「宋江」的大腿。
只要跟著公明將軍，這些玩意以後是不會缺的。
但劉禪卻比他們想像得要大方的多。
他只從繳獲的軍械物資中，取走了半數錢糧作為補給，還有那匹吳碩的滇馬。
至於其他的皮甲兵器，除去必要的箭矢補充，其餘則全都一股腦分給了幾家山寨。
就連那四百多降卒，也一個不留，全都劃撥給了他們。
幾位寨主一時間感動不已，智勇雙全，又不吃獨食，豪爽大方。
這不正是上天賜下的明主嗎？
他們此時缺什麼，缺的可不就是錢糧、人手、裝備武器嗎？
公明將軍給的實在太多了……
柴榮與寨主們一個眼神互換便知道其他人和自己是同一個想法。
幾人默契的在心中確立了「宋江」的核心領導地位。
並決定堅決擁護宋公明將軍的領導不動搖，只有宋公明將軍才能救山越。
當然，他們眼中的宋公明將軍，如此分配只是因為這些軍械太多了，多到沒辦法通過孫吳的關卡運回荊州。
還不如順水推舟武裝這些山越，給孫吳多添點麻煩。
至於那些吳軍降卒……他們的家在這裡，家人親屬在這裡，甚至其中還有很多老兵油子，自己幾乎不可能從思想上改造他們。
就算投入再多精力，也不可能把他們變得像自己麾下那般忠誠、精銳。
沒必要吸納。
……
又過兩日，大隊人馬押著繳獲的錢糧輜重，暫且回到五方山柴家寨。
「公明將軍，我等下一步應當如何？」柴榮雙眼放光，拱手道。
其他幾位寨主也一臉希冀的看著劉禪。
他們此時也已得知自己的老巢被毀，現如今無家可歸。
但沒關係，他們還有「宋江」。
大傢伙都希望由「宋江」帶領，將這五方山柴家寨擴建一番，合眾人為一寨，改個霸氣的名字，推舉宋公明將軍做新寨寨主。
甚至連綽號都想好了，公明將軍就叫天王，他們當個五方神將……
然而下一秒劉禪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他只說了三個字：「該走了。」
眾人皆是一愣。
走？
剛打了這麼大的勝仗，士氣正盛，為何要走？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在幾人心中，公明將軍那是天一般的存在。
他說該走，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劉禪見幾人等著他的下文，也不賣關子：「先前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咱們現如今一口氣吃掉了孫吳兩千人……你們覺得官府會善罷甘休？」
此話一出，幾位寨主心氣頓時泄了幾分。
是，荊州方向要防備關羽，邊防部隊不能動。
然而孫吳可不是就沒有別的精銳了。
倘若來的是中軍，或者世家子弟領大批家族私軍前來……
他們真能守得住這柴家寨嗎？
「再者，五方山雖也稱得上易守難攻，然而缺乏縱深、地形單一、水源不足、周邊及山上耕地太少、沒有銅鐵礦產，非常不利於長遠發展。」
劉禪幾句話，把幾個寨主說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柴榮，公明將軍只在此呆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比自己還了解這五方山了？
其他寨主就更別提了，他們只是想當個山賊而已。
多過幾年逍遙日子，多睡幾個漂亮女人，快活一天賺一天，等實在扛不住了脖子一伸死了算球……
這裡邊還有那麼多講究呢？
劉禪瞧幾人一臉茫然的樣子，自信一笑：「不會當山賊沒關係，我可以教伱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