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冀縣改造
眼見城外的姜維下馬後直接跪了，城頭上觀戰的冀縣縣令也沒閒著。
趕緊就差人做準備去了。
準備什麼？那當然是準備犒賞三軍了，難道還能準備同歸於盡不成？
他本就抵抗意志不堅，甚至打算必要時候得罪姜家，賣了姜維也要投降把小命保住，此時姜維都跪了，他更不會有其他想法。
機靈的縣令還安排了不少託兒守在城門附近的道路兩側，手拿酒食與布匹財務等等。
其中亦不乏妙齡女子，有些是城內娼婦，有些是大戶人家蓄養的家奴婢女，以表達冀縣百姓對大漢天兵的「歡迎」。
這當然都是安排的大戶人家，畢竟對這地方的普通中下層百姓、自耕農來說，此時還不覺得他們的生活會因為所屬不同而發生多大的變化。
長年動盪，此地幾經易主，底層百姓的日子也沒見好過多少，最慘的時候就不說了，最好也不過是勉強餓不死而已。
自然不可能指望這部分百姓，現在就主動「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其實即使是這些大戶，心中也是十分忐忑不安。
打下城池的大軍，歷來都是需要「勞軍補給」的，如果劉禪對他們的安排不滿意，到時候自己動手的話……只怕場面就不會那麼好看了。
他們對這位擁有勇武傳聞的太子殿下並不了解，卻對其他領軍之將的做法太熟悉了。
強拉城中女子「勞軍」，「借」些酒食衣物，似這種事情根本連劫掠都算不上。
就算史書都不會為這種小事多費一筆，領軍之將更犯不上為這種事情影響麾下的軍心士氣，絕大多數都會睜一眼閉一眼。
刻意縱容，甚至自己直接加入其中的也不在少數。
到時候萬一自己的妻女被看上，少不得麻煩，還不如一開城就把人主動奉上，對大家都好。
……
城門大開，前方是帶隊進入城內迅速接管城防要地的孟琰。
隨後劉禪便與受寵若驚的姜維把臂而入，周圍是軍紀森嚴、行軍步調一致的赤星軍。
方才離得遠就已經很是震撼了，現在離近了，姜維對這些太子親兵的驚嘆好奇更甚。
如此森然的軍紀、宛如機關傀儡一般的步調一致，若不是極其嚴苛無情的軍法怎麼能做到如此？
然而如此一來，士兵必然被高壓折磨得精氣神全無，成為一具具麻木、沒有思想的殺人工具。
事實上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已經是非常高明的練兵治軍之法了。
可方才他聽到的那聲吼，那裡面包含的精氣神可不是什麼麻木的殺人工具能發出的……
但現在姜維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名校尉，自然有機會零距離了解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奧秘。
而除了姜維之外，對這些精銳好奇的還有冀縣城中被安排過來夾道迎接的大戶子弟們。
他們想過各種可能，壞的情況也許自己準備的錢糧少了、女人少了、不夠大軍所需，惹怒了他們應當如何進一步妥協，避免矛盾。
最好的情況，太子劉禪率領的大軍無愧其父的仁德美名，收了錢糧女人之後真的能嚴加約束，不再生諸多事端。
然而自以為考慮到了各種情況的冀縣大戶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準備會有送不出去的情況。
第一批進城的士兵有戒心，急著去各處接管城防要地也就罷了。
可後面進來的那些士兵，比前面那些人更離譜，前面的人眼中起碼還能看出惋惜的角色。
明顯是出於無奈，才在將官率領下急匆匆趕赴各處。
然而現在面前這些兵……根本就像看不見他們送出的錢糧一般。
至於那些主動上前的女人，則無一例外會受到冰冷的審視，駭得她們連忙退回來，再不敢放肆。
這些本就心中忐忑的冀縣大戶，此時非但沒安心，反而心下更嘀咕了。
這是要幹什麼？不會要直接全城劫掠抄家、甚至屠城吧？沒理由啊……他們也沒幹啥啊，再說看姜家中郎挺得太子賞識的樣子啊？
這些人難以理解的狀況，在赤星軍士兵眼中其實再理所當然不過。
赤星軍的法條拿出來看似寬鬆，可執法卻極嚴，可以說是有法必依。
有些軍法嚴酷得多的軍隊，看似動不動就是殺頭大罪，其實為了顧及整體軍心士氣，執法時卻經常因為各種原因網開一面。
但這在赤星軍中是從來不存在的。
說了不准拿百姓一磚一瓦，那你只要拿了，就必定軍法處置。
他們本就待遇不低，根本沒必要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觸犯軍法。
至於這些主動接近的女人……
赤星軍的士兵們在考慮她們是男是女、是俊是丑之前，更優先考慮的其實是——她們是不是刺客，現在是不是打算刺殺太子。
經過了成都刺殺事件之後，最敏感的就是這些赤星軍戰士，自那之後李二特別對他們加強了「反刺殺訓練」，太子安全大過天。
莫說現在這種小場面，這些女人就算赤身露體的走過來，他們第一反應也是對方是不是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搞刺殺……
以至於有些時候搞得劉禪都哭笑不得，但他們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進駐縣府之後，劉禪便第一時間開始了解冀縣的大小勢力群體、錢糧儲備、城防情況。
同時派出赤星軍預備隊員們，親自帶領其他士兵四散而出，去縣城中宣講「大漢政策」和對於冀縣的臨時安排。
就連最底層的百姓，也在宣講之列，其中也包含了對他們的「補助安置」問題。
經歷過南中之後，赤星軍上下對這項工作已經極其熟稔了。
而後劉禪也親自接見了那些冀縣大戶，雖然士兵不允許擅自收取財物，但這次劉禪卻並沒有拒絕他們的主動「表示」。
但給他們吃下定心丸的同時，也將某些不開眼、不積極的貨色拎出來，殺雞儆猴。
而這部分孝敬與「打土豪」的收穫，自然也成了對底層百姓的補助來源。
當然，這種殺富濟貧式的財富再分配，並不能根本上解決所有的問題。
但卻能立刻讓冀縣底層百姓明白，如今的漢軍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也能讓其他大戶知道，劉禪的仁德有個最大的前提——你要聽話。
至於根本性的體制改善，則是一個長期的浩大工程。
而這一連串的舉動被姜維看在眼裡，對劉禪認同感大增的同時，好感度也節節攀升，漲到了40。
順帶著計略天賦也上升到了【世間罕有】（012/400）。
原本一路急行的劉禪，忽然就在冀縣慢了下來，耐心地對這個天水郡治進行著改造。
以至於丁奉有些不解的問道：「太子，軍情緊急，為何要對冀縣如此大動干戈？」
劉禪則含笑看向近幾天相談甚歡的姜維：「伯約可知緣由？」
姜維已經知曉了劉禪此次行軍的戰略意圖，知道他們要去占據街亭，堵住曹軍西來的路線。
只見他踱步沉吟片刻後，抬頭似有所得道：「因為上邽。不，也是為將來的隴右打樣！」
劉禪看向丁奉，對方先是皺眉沉思，而後眉頭舒展恍然抱拳：「原來如此，屬下受教了。」
劉禪含笑點頭：「如今我大漢可稱人才濟濟，孤心甚慰啊。」
再想想益州正接受教育的下一代人才，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的窘況，想必是不會再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