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落網
「援兵?齊公竟然這麼快就率軍抵達關中了?」
張郃經過了最初的驚疑,很快便是一陣狂喜。🌷🍫 ➅9𝕊H𝕌𝓍.C𝐨M 😝💗
若非齊公率軍進入關中接替了關中守軍的防務,怎麼可能此時會有軍隊從後方趕來?
想來定是齊公心憂西線戰事,故而一路領軍急行吧。
「今有援軍至此,而蜀軍已疲,定可一鼓作氣大破敵軍,拿下劉禪!」
作為降將,又不似郭淮那般出身顯赫,此番葬送了西部精銳騎兵,定使陛下震怒。
但若能拿下劉禪這個劉備的繼任者,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想那劉備年事已高還能再活幾年?
如今他膝下只有這麼一個成器的兒子,倘今朝落入我手,其麾下群臣眼見未來無望定然自尋出路。
屆時西蜀縱然山高萬仞,亦可不攻自破!
與這個大功相比,三千騎兵也就不算什麼了。
想到此處,張郃一顆本已涼透的心,瞬間又熱乎了起來!
「駕!」他立刻策馬迎了上去,一雙本來黯淡的眼睛此時幾乎要放出光來。
但張郃還沒跑出多遠,遠遠便被三名騎兵喝止:「站住!來者何人!」
視線昏暗,那三人又穿著舊式玄鎧,未打任何旗號,張郃也沒多想。
不怪他警惕性低,主要他實在不覺得,從自己身後過來的除了關中援軍還能有誰。
總不可能是劉禪的援軍吧?他們又沒長翅膀。
「爾等可是關中援軍?兵力幾何,屬何人麾下?前方戰事正酣,命爾等主將速速率兵增援,若大破蜀軍、生擒劉禪,爾等皆有功於國!」
張郃命令說罷,對面騎兵既不下馬、也不去傳令,三人沉默的立在那裡,讓他一陣尷尬。
剛想怒斥這些人不懂規矩,忽然想起自己已換了頭頂鐵胄,也同樣未打旗號。
黑夜中這些斥候不識得他張大將軍,也是情有可原。
正在此時,對面為首的騎兵忽然說話了:「汝是何人,我等怎知汝所言是否屬實?前面火光映天,濃煙滾滾,若蜀軍有埋伏,貿然進軍豈不中計!」
張郃非但不怒,反而十分滿意。
看看,還得說是咱帶的兵啊。
連一個斥候都心思靈光、處事謹慎,當個小小斥候卻是有些屈才了。
待此次反擊成功,若能擒得劉禪,定要提拔此人。
一高興,卻沒注意對方刻意藉機迴避了自己最初的幾個問題。
「吾乃左將軍張郃,本將符節在此,還不速去!」張郃和顏悅色的展示著他的符節。
「啊!」對面的斥候也表現出了張郃預期當中的驚訝。
「不知將軍當面,多有冒犯,還請……」
「好了,軍情緊急,不必多禮!」張郃大方的一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賠禮。
「是!屬下先行傳令。」隨後他朝身後二人一擺手,「你二人護送將軍緩行!」
「不必了,吾隨爾等同去。」
留下的那幾百人也不知能攔得劉禪幾時,張郃生怕他追殺過來,哪敢耽擱,還是與大部隊匯合之後心中踏實。
而且還要告知援軍,劉禪軍中兵器鎧甲的不凡之處,也好讓他早做提防應對,免得像自己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不過在張郃說要所有人一起走時,這名斥候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不自然,但下一瞬便消失了。
「……是!將軍請。」
兩名斥候策馬上前,一前一後夾住張郃,那名斥候小隊的隊長則在張郃身側同行,將他保護得十分周到。
張郃心中盤算著,若是齊公搬動了留守的中央軍力,少說關中也能再騰出一萬人過來。
雖不足以憑此在隴右翻盤,擊敗劉備、諸葛亮、馬超的大軍,至少也可保關中不失,而且今夜便是擒住那劉禪的最佳時機!
想著想著,心情又好了起來。
對他來說那三千騎兵是資源,可不是什麼兄弟,之前悲憤是因為自己的慘敗,可不是因為他們的死。
現在眼見翻盤有望,自然不會再沉浸在悲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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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心情好轉之下,間或與身旁斥候搭話,卻發現此人居然還是個識字明理之人。
這讓喜好風雅得張郃更生愛才之心,剛好這次軍中多出了許多空缺,戰後若此人不死,卻是值得提拔的好苗子。
身旁那斥候也是喜笑顏開,連連稱謝。
他的高興與感激倒不是裝出來的,他也在盤算著自己戰後的嘉獎,也確實全拜張郃所賜,只是和張郃所想有那麼「一點點」出入……
很快,幾人便與趕來的援軍大部隊匯合了。
「將軍——!我們找到張郃將軍啦!快來啊!!」
眼見與大部隊越來越近,原本在身旁對答得體,始終讓馬落後張郃半個身位,顯得十分恭敬的斥候隊長,忽然對前方大聲招呼著。
呃……有必要這麼大聲嗎?
離近了再說不行嗎?
些許的違和感,化作一絲絲寒意,忽然爬上了張郃的心頭。
以此人方才表現出的謹慎機靈,他有什麼理由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情呢?
「除非……他想儘快將自己張郃的身份告知大部隊。」
張郃忽然想起來自己沒讓他提前報訊時,此人臉上那一抹不自然……
!!
「好賊子!駕!」張郃目眥欲裂,韁繩一抖,調轉馬頭之計單手揮槍,刺向自己前方那名騎士。
變數陡生,前方那赤星騎兵卻似乎背生雙目一般,回身橫拆,擋開了張郃一槍。
他從張郃自曝身份開始就明白隊長想幹什麼,這一路上都在提防對方發現破綻,又怎麼可能輕易就被背刺呢?
然而與張郃相比,他馬上武藝還差得遠,不出三招已然險象環生。
「曹賊走狗!還不下馬投降!」張郃身後那名騎兵立刻揮槍加入戰團。
三人打馬盤旋,斗在一處。
卻看那張郃以一敵二,仍顯得遊刃有餘,迅猛的槍法反倒逼得二人只有招架之功。
很快那名斥候隊長也加入了戰團,張郃獨斗三人,竟依舊穩穩占據上風!
其馬上戰力之強,實非浪得虛名。
可是……
這他娘可不是斗將啊?!他張郃是什麼人物,如今竟不能一招拿下三個無名小卒,說出去只會讓人恥笑!
然而這些小卒的招式雖然不甚精妙,卻勝在氣力充足、功底紮實之極,根本不似尋常小卒的水準。
他們自知不是張郃的對手,只一味拖延時間,有時寧可被刺中一槍,也絕不讓他逃脫。
跨踏、跨踏、跨踏……
得到暗示的部隊,已有數十騎加速而來,將張郃團團包圍。
他槍尖垂下,絕望地仰頭閉目,心知自己這次再難走脫了。
「你便是張郃?」
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話語中似乎壓抑著的憤恨讓他忍不住睜眼看去。
只見前方一名面貌剛毅、神情冷峻的小將騎在馬上,正緩緩向自己靠近。
此人明明騎馬,卻沒配槍矛、馬槊等長兵,只在腰間別著一把格外狹長的長刀。
張郃疑惑的打量他半晌,卻並不記得自己曾見過此人。
他失去了興趣,重新閉上眼睛,淡淡道:「是又如何。本將棋差一著,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短暫的沉默之後,幽幽傳來的問話卻讓張郃更加疑惑了。
「……你可還記得,六年前的河池竇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