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帝城。
一座神殿之中，人族高層再次匯聚一堂。
這一次，比上次白夜參加的會議，卻是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彭工前輩，好久不見。」
白夜微微點頭，向對方致意道。
彭工真神，也算是人類族群崛起早期最為古老的存在。
在白夜一行來到起源大陸之後數千輪迴紀元，彭工真神突破到虛空真神，獨自闖過輪迴來到起源大陸，從此便失去了蹤跡。
不過只是彭工真神自己無法確定在起源大陸身處的位置，並非和族群失去了聯繫。
在宇宙海那邊，還有他的神力化身在。
在和『盤涯宗』的戰爭過程之中，彭工真神意外發現，自己就在『盤涯宗』控制的疆域內，迅速和族群取得聯繫，由羅峰將其接引回族群之中。
在起源大陸闖蕩漫長歲月之後，彭工真神靠自己就突破到了永恆真神，回到族群後自然而然獲得了一個族群高層會議的席位。
當然，彭工真神並非惟一新加入族群高層議會的。
在和盤涯宗的戰爭當中，也有一些人族強者突破到永恆真神。
倒是不多，只有六人，但對只有數萬輪迴紀元底蘊的人類族群來說，這個數字已經不算少了。
可惜這幾個新晉的永恆真神，白夜都不太熟，都是從羅峰、原祖等人的小型宇宙當中出生、成長起來的後輩，自然也不會過多地關注。
跳過互相介紹身份的過程，白夜直接開門見山，提出自己召開會議的目的：「聽說，食國對我們宣戰了？」
「是，都怪我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羅峰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自責。
「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要怪也是怪食國的情報力量太強。」混沌城主卻是安慰道：「誰能想到，隔著一個大洲，食國還能迅速確定你的身份。」
「確實，這種話就沒必要再提了。既然有敵人，戰就是了。深淵之中，有足夠多的強者可以出戰。」
白夜點點頭，岔開這個話題，看向原祖，問道：「族群有辦法獲知食國的動向嗎？」
從來到起源大陸開始，對外情報這一塊一直是原祖負責的領域，他也極為擅長這方面的事務。
雖然手中的資源有限，但利用這點有限的資源，原祖一直將情報系統打理得很好，幾乎是做到了理論上的極限。
「不行。」原祖搖了搖頭，說道：「西大洲離我們太遠了，我們的人，要趕過去都很困難。」
起源大陸的疆域實在是太過於遼闊。
沒有足夠的實力，長途趕路都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人類族群的地盤，到食國之間，這遙遠的距離，別說虛空真神、永恆真神了。
一般的混沌主宰想要跨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就神王層次的強者能保證比較安全地穿行，但若是沒有掌握諸如『破界傳送術』之類的手段，單單趕路也要花費頗為漫長的時間。
這也是白夜在得知食國要和人類開戰之後並不著急的原因。
雙方的距離太過遙遠了，從食國開始籌備開戰事宜，到真正打過來，說不定幾千幾萬個輪迴紀元都過去了。
「說起來，既然咱們無法將情報網絡延伸到西大洲，是怎麼得知食國要對我們開戰的？」白夜疑惑地看向原祖。
人都派不過去，怎麼可能打探得到消息？
「是『闡國』送來的消息，我已經在想辦法驗證了，但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原祖解釋了一句。
『闡國』是南大洲的霸主級勢力，其國主是和『紫木神王』齊名的無敵存在。
以他們的勢力，掌握食國的情報倒也沒什麼意外的。
但讓白夜覺得奇怪的是，『闡國』為什麼會這麼好心，專門通知人類族群這個消息？
猶豫了一下，白夜沒將這話問出來。
這次的深淵蛻變，讓白夜的實力也有不小的提升，底氣自然更足。
無論『闡國』有什麼樣的心思，白夜都有充足的底氣應對。
若是對方打什麼壞主意，大不了將『闡國』和『食國』一塊滅了就是。
別說兩個頂級勢力了，只要起源大陸之外，無限渾源空間裡那些『渾源』層次的存在不干涉，現在的白夜完全有能力掃平整個起源大陸。
也就因為人類族群沒能力掌控這麼大的地盤，白夜才沒有急著動作。
但若是真有哪個勢力要和人類族群過不去，白夜也不介意提前動手。
大不了讓那些疆域先空著，等人類族群發展起來了再慢慢去占據、開發就是。
「不說情報的問題了，總之要做些準備。」
白夜想了想，開口道：「西大洲離我們這麼遠，食國派遣大軍征伐的可能性不大。要對付我們，無非兩條路。要麼派遣神王級別，而且必須是高階神王帶領的強者小隊實施斬首行動。要麼就是聯絡南大洲的勢力，進行『代理人戰爭』。」
在距離遙遠，中間又隔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的情況下，要全面開戰是很困難的。
但對於『食國』這個級別的勢力來說，就算不能全面開戰，也能有很多其他的辦法來達到目的。
當然，有白夜支持的人族，也有充足的底氣反擊就是了。
「若是『代理人戰爭』，烈度不會太高，完全可以作為族群練兵的機會。但如果食國派遣神王級別的強者小隊，恐怕就需要深淵你出手了。」原祖忍不住看向白夜。
若是不算深淵之中的力量，整個人類族群，滿打滿算就兩個神王。
羅峰，還有羅峰的奴僕摩羅撒。
兩者都堪稱潛力無限，但天賦也是需要時間來兌現的，現在的羅峰和摩羅撒，雖然勉強跨入神王級別，但實力在神王當中也不算太過逆天的。
至少，如果食國國主親自來襲，羅峰肯定擋不住。
甚至想要保命都難。
《不死河》這個級別的保命秘術，在虛空真神、永恆真神層次堪稱無比強大，只要將凝練出的一滴『不死血』藏在足夠安全的地方，同級別的對手幾乎不可能破解。
但到了神王層次，這種單一的保命手段，有太多辦法破解了。
譬如在斬殺對手時，循著冥冥中的一絲『因果』聯繫，直接將那一滴『不死血』毀去，令其失去滴血重生的能力。
別說『滴血重生』。
就連號稱保命最強的虛空道分身術，都有破解的手段。
實力越是強大，往往就需要更加逆天的保命手段，才能應對同境界強者層出不窮的各種秘術。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留下足夠多的分身。」白夜隨口說了一句。
緊接著說起自己的打算：「如果食國要採取派遣強者小隊的策略，那沒什麼好說的，我會出手將其滅殺掉。如果只是『代理人戰爭』的話，我只負責擊殺對方神王層次的強者，剩下的就交給族群了，沒問題吧？」
白夜看向羅峰、原祖等人。
原祖略微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
戰爭，對於族群的磨礪效果，從之前對付『盤涯宗』的那一戰，已經可以看出來效果有多好了。
雖說大部分人族強者的潛力已經被壓榨過一次，短時間內再來一次，效果必然會大幅縮水。
但再怎麼縮水，也比正常按部就班去修煉要強得多，總是能讓族群再出幾個強者的。
若是運氣好點，能再出幾個混沌主宰，人類族群能夠控制的地盤馬上就能得到一個不小的擴張。
在滅掉『盤涯宗』之後，人族並未立即全盤接手『盤涯宗』的地盤。
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足夠多的強者去控制這些地盤，強行接手過來，反而會有麻煩。
但如果能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比如數百上千個輪迴紀元之內，再出幾個混沌主宰，這些地盤馬上就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起源大陸的疆域，供應人口繁衍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疆域內產出的大量資源。
宇宙海，可不會產出虛空真神以上的強者所需要的資源。
就算偶爾有一點，想要在至高規則的限制下弄到手也沒那麼容易，往往需要在『界獸出世』之類的特殊災難時期，至高規則的限制才會有些微的鬆動。
唯有在起源大陸，才有大量獲得這些高階資源的機會。
但卻也需要對麾下的疆域有足夠強大的掌控力，才能將這些資源拿到手。
人族本身的底蘊不足，想要快速發展起來，就算有白夜帶來的各種高階傳承的輔助，也需要海量資源的投入。
大量資源灑下去，再配合戰爭的磨礪，至少虛空真神、永恆真神這一層次的強者是能夠靠大量資源硬灌出來的。
至於再高，那就需要一定的運氣了。
白夜和羅峰，遲早都是要打破『樊籠』，跨入更高層次的。
在那之前，兩人肯定會給人類族群掃平統治整個起源大陸，乃至周邊無盡維度宇宙海的阻礙。
但真正要控制住這麼大的地盤，人類族群自己，也得足夠爭氣才行。
「白夜哥。」
羅峰猶豫了一下，看向白夜，開口道：「如果你要親手對付食國，能不能帶上我？」
頓了頓，羅峰看到白夜疑惑的眼神，連忙又解釋道：「不管怎麼說，我和坐山客老師都是有師徒緣分，為晉國復仇，我也該出份力。」
「可以。」白夜微微點頭，沒有反對。
不過想了想，白夜又說道：「這樣，我先去食國走一趟，確認一下他們打算怎麼做。如果要對食國動手，我的分身會用『破界傳送術』將你送過去。」
在不確定食國打算用哪種方式對付人類族群的情況下，白夜可不打算乾等著對方出手。
主動出擊，去食國核心疆域『探查』。
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抓個食國高層，想辦法從對方身上獲取情報。
這種舉動，對一般的『無敵存在』來說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哪怕是紫木神王、闡國國主這樣的存在，也不會輕易去闖另一個無敵存在的老巢。
但以白夜的實力，這起源大陸上，還沒有什麼能困得住自己的地方。
尤其是在深淵蛻變完成之後，白夜的自信就更足。
……
又討論了一陣，受限於情報不足，除了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之外，並沒有能討論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白夜乾脆結束了這次高層會議。
「就這樣吧。」白夜拍了拍桌子，開口道：「族群先準備做好戰爭準備，我派分身去探查一下情況，你們等我的消息。」
「若是條件允許的話……」
原祖忽然叫住白夜，提議道：「不單單是『食國』，還有南大洲的『闡國』。我懷疑，闡國將這件事通知我們，或許不懷好意。當然，我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神王層次的手段我不懂，具體怎麼做，深淵你看著處理。」
食國明面上沒有『無敵存在』，只是基於他是西大洲霸主這一點推斷出食國內必然有隱藏的『無敵存在』。
但闡國，可是明面上就有一個『無敵存在』的，在整個起源大陸上，都算得上最頂尖的超級勢力之一。
西大洲食國、南大洲闡國、以及東、北大洲的霸主，和中大洲三大明面上擁有『無敵存在』的超級勢力一起，被並稱為起源大陸八大霸主。
無論其他勢力如何更迭，八大霸主卻是極少更替。
最近崛起的，也就食國和天木神國這兩個罷了。
但所謂的『最近』，也都有不知道多少萬億個輪迴紀元的歷史了。
闡國的歷史，比食國還要古老得多，這樣的勢力，無論是實力還是底蘊，必然不可小覷。
「闡國……」
白夜思索片刻，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相較於距離遙遠的食國。
某種程度上來說，疆域幾乎緊挨著的闡國，才是對人類族群威脅更大的勢力。
當然，現在的人類族群，還沒到能讓闡國感受到『威脅』的地步，或許他們根本不在意。
但人類族群想要稱霸，未來最大的阻礙，必然是闡國。
哪怕出於這一點考慮，也必須要儘可能弄到『闡國』的諸多情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