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點點頭。
「放心吧,小虎是微微的命根子,這小丫頭這麼做,就是為了逼我現身罷了。」
「那您之前……」
都在哪浪呢?
「身負重任,不可言矣。」
聽到小虎沒事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一直高高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尤其是周卿,更是欣喜不已。
問的也差不多了,李梁便借著機會開口。
「那大師,現在您這道觀也塌了,您也無處可去,不如和我們回秋林市,我們那也有個道觀,雖然不比這裡清淨,但衣食住行肯定是要方便一點。」
「有酒麼?」
李梁笑了笑,點點頭。
「我那什麼都不多,就酒最多,您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那還廢什麼話,趕緊出發吧。」
請老道士出山比想像中的要容易,本來只是想來這山里找李玄微,沒想到李玄微沒找到,卻找到了個更重要的人物。
以前的事,因為這老道士的出現就都能有個答案了。新𝟔𝟗書吧
雖然周卿對他仍然是心有芥蒂,可考慮到目前的情況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情緒。
上了車,一路上都很活潑的北娘此時卻縮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抱著李梁的胳膊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那老道士。
李梁知道她害怕。
也知道她為什麼害怕。
畢竟就連微微那麼善良的孩子看到妖怪都要喊打喊殺,現在眼前可是微微的師父,像微微灌輸過「遇妖必殺」思想的人,可想而知他對妖肯定是更加殺伐果斷,不留情面。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自上車以來老道士只是隨意的瞥了北娘一眼,像是什麼都沒看出來一般斜靠著車窗坐著,在那之後也就再沒有注意過角落裡的北娘。
回去的路上,李梁就拉著老道士不停地閒聊,從天文到地理,再從古往到今來,但凡是他問的,這老道士都能和他聊上幾句。
看時機差不多了,李梁裝作隨口問道。
「那大師,你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那麼多人,怎麼就挑中微微當你徒弟了呢?」
老道士看起來已經聊上頭了,聽李梁這麼一問,他哈哈笑了一聲,白眉之下的眼底划過一絲絲深意,緊跟著嘆了口氣。
「微微啊,天生就是修行的命,就算不是我,她也會跟著別人修行,改不了的,她就是這個命。」
李梁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瀚山,佯裝生氣的皺了皺眉頭。
「那別人家小姑娘都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憑什麼我們家微微就得吃這個苦啊,俗話說的好,那命運不都是自己掌控的麼。」
「天地日月尚且要東升西落,區區凡人怎麼可能逃脫的掉命運法則?微微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們都是這樣,這都是早就定好了的,想要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說到這裡,老道士長嘆一聲,身子隨意斜靠在座位上,默默看著車窗外的天。
聽他的話,心中難免會生出些悲涼和無奈之感。
車上的人都沉寂了一會,聽著老道士念經似的說了一串根本聽不懂的東西,然後又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的人說不定會覺得他是個精神失常的老頭子。
又花了兩三天終於回到了秋林市。
李梁的車就停在機場,為了更方便看著這老道士,他直接把車開到了風水店。
「這個店是我和微微一起開的,以前微微在的時候有不少人來找她算命算風水。」
看著這店內的布局,老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
「雙龍吐珠之局,不錯不錯,我徒兒的本事越來越大了。」
剛坐下來,一直在店裡的阿布約木趕忙端著茶水過來了。
老道士看著他,目光有神。
阿布約木已經知道這位的來歷了,直接端著茶跪在老道士面前,恭恭敬敬的把茶杯高舉過頭頂。
「徒孫阿布約木,拜見師祖。」
「嗯……不錯,天生異能,骨相清奇,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微微的眼光不錯。」
老道士已經出山了,微微遲早會回來。
現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著,然後伺候好這個老人家。
畢竟是微微的師父,也不能讓他一直住在店裡,畢竟這裡唯一一間能住人的房間已經給阿布約木住了。
李梁名下倒是有新房,但老道士肯定沒法一個人在城裡生活,必須得有人照顧他看著他才醒。
思來想去,最後周卿主動提出來,讓老道士住到自己家裡。
「反正祈芝不回來住,他的房間一直空著,就讓師父住過來,平時換洗衣服和吃飯也方便一點。」
老道士在乎的只有一個。
「有酒喝麼?」
但凡說到酒,他就一定會把用食指和拇指彎曲起來組成酒杯的樣子,然後仰頭空喝一口,最後一臉陶醉享受的「嘖嘖」兩聲。
配上他那滿頭凌亂的白髮和那一身怎麼都不肯換下來而且已經洗的發白髮毛的藍色道袍,怎麼看都像是個在路邊撿破爛的神經病老頭。
而且還是個酒蒙子。
周卿難以想像,這麼一個從早醉到晚的老土是怎麼能把微微給養活大的,難怪小虎都那麼大了也不會說話不會哭,估計都是因為在道觀里被折騰的。
李瀚山確實有不少珍貴的藏品,都是之前做生意的時候人家送的。
老太太管的再嚴格,還不至於把這些酒也給要過去,所以李瀚山就把這些昂貴的酒擺在家裡,因為他也很少喝,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是個裝飾。
現在這酒終於派上用場了。
晚上,周卿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的美食,幾乎是拿出了畢生的功力,準備的全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硬菜,什麼海參鮑魚都是最基礎的點綴,因為老道士生活在山裡沒有吃過海產品,周卿還專門去買了不少海魚和大龍蝦,照著微微愛吃的口味給他準備。
客廳里,老道士脫了鞋子橫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嘴裡哼著小區,穿著破洞襪子的腳就擔在沙發靠墊上,時不時的還有一陣陣怪味傳過來。
周卿和李瀚山都是有潔癖的人。
但現在也只能當做看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