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取字
四月初九,朱誼汐一大早就去了醫署,親自給軍官們送去了雞湯。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督辦總醫署接近一個月,直接間接救治的兵卒上千人,各個對其交口稱讚。
在這個亂世之中,生病有人治,有藥吃,已經算是積德了。
然後又巡查了一番,最後,他見到了今天到來的大夫——張璟,井賦的二徒弟,今天輪到他坐班。
到底是神醫的徒弟,手到擒來,病人們都很滿意,朱誼汐也滿意,拍了拍其肩膀,說道:
「日後可考慮來我這?七品醫官哦?」
「這——」張璟遲疑片刻,忙拒絕道:「此事還得我師父做主。」
「行罷!」朱誼汐滿臉遺憾,這才坐上馬車,晃悠悠地準備回西安城。
沒辦法,他要回去午休。
自從前兩天在城外接收兩千石「發霉」的糧食後,他的庫存又沒了泰半。
有鑑於秦王府這個百寶箱好東西太多,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攬入懷中。
所以,他最近又準備尋摸個不良財主,進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當然一切都要有計劃,萬無一失。
不過,說起來,西安城的財主還真不少。☺👤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陝北民亂以來,只要有錢的,基本上就逃到了西安,後來雖然返回了些,但依舊不少。
畢竟是省城,天然就給人安全感。
「怎麼那麼多人?」
城門口,排成了長龍,許多攜家帶口的百姓,蓬頭垢面,哀求著放行。
但守兵嚴陣以待,毫不猶豫拒絕了請求。
一時間,吵鬧聲不絕於耳。
趕車的朱依,忙下去打聽了一番,才回稟道:「聽說是北面又鬧了旱災,眼見夏收了,都收不回種子,就提前跑來西安了。」
「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朱依嘆道。
「可不是嗎?」朱誼汐贊同地點點頭。
陝中附近雨水雖然少,但還算可以,算是平年,夏收應該有不少的糧食。
但夏糧未上市,大量的災民到來,只會讓糧價暴漲。
災民、西安百姓,都得吃高價糧,反倒是糧商們吃得膘肥體壯。
果然,回到城中後,糧價高漲至每斗六百錢,也就是每石六兩。
西安瞬間喧鬧不堪,一時間購糧的長龍,幾乎都看不清。
這就是亂世吧!
朱誼汐感嘆著,忽然,他目光一亮。
搶劫糧商啊!
首先,其為富不仁,就算被劫了,也只會讓百姓們喝彩。
其次,糧商更怕死,也更有錢,撈個幾萬兩跟玩似的。
心中打定主意,朱誼汐卻徑直來到了總督府。
只見總督府前,車架數十,盡顯豪奢之氣,如此暴發戶的行徑,不用看就是武將們的。
「您慢慢等著!」門房收了一錠銀子,臉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說著,竟然安排上了貴客才有的茶水。
朱誼汐付之一笑,就坐著等候起來。
小半個時辰,諸將一鬨而散,而朱誼汐被僕人帶去。
路上,目視著將領們面色不虞,朱誼汐心裡琢磨著,不一會兒有掏出一粒金豆,塞到了其手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僕人心中一喜,低聲道:「聽聞是朝廷要派遣監軍什麼的。」
朱誼汐瞭然,謝了一句,心中暗自琢磨起來,崇禎皇帝,按耐了半年,終於忍不住了。
雖然孫傳庭具體是幾月出征,他不清楚,但最起碼是夏收以後。
而,心裡模糊的記得,孫傳庭崇禎十六年就死了,半年後,崇禎就抹脖子上吊了。
這算什麼事?羊毛我還沒薅夠呢?
心情突然就抑鬱了許多。
「下官見過督憲大人!」由於關係親密了不少,自然要使用總督的別稱,來表現親近的關係。
「起來吧!」孫傳庭神情有些鬱結,他嘆了口氣,說道:「誼汐,你前來所為何事啊?」
直接喊名了,朱誼汐心頭一喜,這才道:「啟稟督憲,卑職親見災民數百,已堵於城外,唯恐其生亂子。」
「嗯?」孫傳庭身子傾斜,認真道:「可是又有民亂?」
「不,下官擔憂的是大頭瘟(鼠疫)。」
朱誼汐搖搖頭,說道:「去歲大頭瘟方消,流民跋涉而來,數以百計,日後還會更多,其中若是有一人得疫,怕是會傳開,到時候禍及軍中,就是不妙了。」
「你說的有理!」
孫傳庭陡然一驚,直接站起:「沒錯,不得不防。」
他這時候才想起,大頭瘟已經傳到整個北方,災民肯定是極大可能會攜帶。
說著,他帶有讚賞的目光問道:「你能有這番防漸杜微的心思,也是極有心了。」
朱誼汐似乎聽到好感度加十的聲音。
「你可有什麼辦法?」
孫傳庭隨即又搖了搖頭:「大頭瘟肆虐,哪有什麼辦法?」
「督憲,據下官所知,凡未得大頭瘟者,泰半是家中潔淨,蟲蛇甚少,而因大頭瘟而死者,則多是蓬頭垢面的貧民。」
「所以下官大膽猜測,若是清潔環境,再撒上石灰,杜絕蟲蛇,想必是能預防大頭瘟。」
雖然他很想明晃晃的告訴孫傳庭,這大頭瘟,根本就是鼠疫,但,怎麼得來的?
鼠疫是現代人研究,是嘉靖開邊,跳蚤咬了沙地鼠,沙地鼠再傳給人,帶到了長城以南。
所以,明末的鼠疫,就是從九邊下蔓延,然後擴充到整個北中國,以及部分南方。
他總不能說親眼看見得病的被老鼠咬的吧?
鼠疫的別稱大頭瘟,就是人身上的特徵是脖子以上「水腫」、奇癢致使腦袋腫大,人稱「大頭病」,大頭瘟。
所以,還不如曲線迂迴,反正最後的方式是一樣的。
「你的推測很有些道理!」
孫傳庭走了幾步,思慮許久,才道:「死馬當作活馬醫,有方法,總比沒有好。」
說著,他雙目炯炯有神,直盯著朱誼汐,說道:「我授予你權限,軍中防疫,只要合理的,就去做。」
「遵命!」朱誼汐感到一股沉甸甸的信任,這讓他心情莫名。
「對了,誼汐,可有字?」孫傳庭這才笑問道。
「下官慚愧!」
「我與你取個吧?」
「多謝督憲!」朱誼汐忙謝道。
「汐者,晚潮也,反之為朝陽,景明如何?」
「朱誼汐、朱景明……」朱誼汐輕聲呢喃了幾句,歡喜道:「多謝督憲賜字。」
孫傳庭以手撫須,笑了笑,只是眼神,頗為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