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目送她們的背影直至看不見,這才整理褶皺的衣服,隨後猛踏一步,跳上高樓。
高速行動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下幾乎看不見,也省去他不少的顧慮,穿過夜障,很快便抵達新的戰場。
望著黑暗的深淵,從裡面傳出哭腔以及痛苦的慘叫,牧陽吸了吸鼻子,還好,聽聲音還挺健康,看來沒有來晚。
沒有外援且身邊有個拖油瓶,董香一人面對真戶跟亞門,能拖到現在已經出乎他的意外。
畢竟這種情況她可是連帶著雛實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雛實可能會不忍董香因為她受苦,強行爆發一波小宇宙,但有亞門在場的情況下,想要偷襲得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踩在剛沒過腳腕的水流中,牧陽不禁感慨,有時候真得謝謝這些喜歡嘴炮的傢伙。
他都來了有好多秒了,囂張的聲音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要不要這麼磨嘰。
可能是覺得勝券在握,真戶蒼老的臉龐因為激動變得更加難看,醜陋的嘴臉仍然叨叨不停。
「少囉嗦,要殺就快點。」
董香靠在殘缺的柱子上,摸著殘缺的腹部,滿是污漬的臉蛋閃過一絲埋怨。
還好那個混蛋沒來,他那麼弱,來了也是白搭。
不知道會不會為她傷心難過。
想著想著,董香的眼裡盈滿淚水,划過灰撲撲的臉蛋。
亞門還是第一次在喰種身上看到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於心不忍,別過頭去,「真戶先生,已經可以了吧。」
「麻麻,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算了,到此結束吧。」
被亞門打斷,真戶也沒了興致,考慮到之後可能對兩人造成的影響,區區喰種而已,還不至於。
按照真戶的想法,這才到哪,他還沒有折磨出另外一個喰種的下落呢。
想到那天的所見,難得的產生一絲好奇心理。
牧陽當時吃的樣子不像作假,大概率是被矇騙了的普通人,當然,也不排除是喰種的偽裝。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去試探試探。
如此想著,真戶癲狂的舉起手中新的武器準備揮下。
本來無風的下水道突然傳來不正常的呼嘯,強烈的颶風奔襲兩人的背後。
速度之快,兩人根本沒有反應。
沒能等到屠刀落下,眼前反而出現一截斷裂的手臂,上面熟悉的白手套讓他的瞳孔猛縮。
「真戶先生!」
亞門大喊。
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勁風,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往前閃躲並護住面部,同時努力的睜大眼睛,剛才所處的位置已經沒有真戶先生的影子。
倒是地面上散落的碎片到處都是,如果能拼起來的話說不定還能認出來。
如果能湊齊的話。
「你這個傢伙,不可饒恕!」
亞門怒目圓瞪,牙齒咬緊,能夠凸出的青筋盡數顯現在身上。
因為大力,捏在手裡的武器都在顫抖。
若不是質量過關,恐怕都被捏碎了。
亞門的仇視,並沒有引起牧陽的注意,反而被無視掉。
牧陽張開懷抱,很是嬉皮的笑道:「沒有來晚吧,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場上發生的變故讓董香當即傻眼,愣愣的望著突然闖入的身影。
雖然天太黑看不清臉,但憑藉這個令人牙痒痒的語調她就知道是那個混蛋來了。
董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起身,聲音一抽一抽的,「你這個混蛋,還知道回來!」
隨後小跑過來,沒等她投入懷抱,另外一道嬌小的身影衝出,搶先一步占領高地。
董香止住腳步站在一旁,眼角直抽,抬起的手臂凝固在空中。
聞著熟悉的父母的味道,「雛實好想你們。」
雛實梨花帶雨的撲進牧陽的懷中,小腦袋左右摩擦,鼻頭不斷吸入這熟悉的味道。
好懷念。
「啊哈哈,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董香有沒有興趣接受另外一個稱呼。」
「去死!」
不顧旁人的打情罵俏讓亞門產生強烈嘔吐的想法,他為之前同情喰種的自己感到憤怒。
當然,他也沒錯過機會,趁著敵人的注意力分散,為真戶先生報仇的機會就是現在了,他一定要把握住,不能失手!
緊了緊手中的武器,亞門狠狠吸了口涼氣。
「啊!」
亞門高高舉起武器,怒氣騰騰的加速。
轟!
塌陷的地面翻騰起大量濃煙,從中抬起的巨型紅色鐵錘上沾滿碎末,合在一起的觸手在空中分裂回歸到牧陽的身後。
牧陽沒有關心亞門的死活,就憑他現在的實力,能被認出來都已經是奇蹟了。
牧陽抬手把還在發呆中的董香拉過來,怪笑道:「考慮的怎麼樣?」
又低下頭,「雛實你呢?」
經過短暫的情緒發泄,雛實也是認清現實,知道回不去了。
對於牧陽的話既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手中抓住的衣服更用力了些。
沒說話就表示同意。
牧陽偏頭,「你看,雛實同意了。」
「要死了你!」董香眼神兇惡的翹起。
「哈哈,害羞了。」牧陽哈哈大笑,隨後小聲叮囑道:「雛實要乖哦,只能私底下叫,平時還是喊哥哥姐姐的哦。」
「嗯。」
雛實小巧的鼻子輕吸,微微點頭。
興許是幸福來得突然,雛實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是笑容燦爛的睡著了。
牧陽聳肩,只好把雛實背在身上,頓時引來董香的白眼,她才是受傷的那個好不好。
「怎麼,小孩子的氣也生,不是吧你。」牧陽戰術後仰,滿臉不可思議。
眼看董香瞪眼過來,牧陽趕緊悄悄安慰,「好了,別生氣,回去補償你。」
「滾。」董香推了推,沒推動,只能撇撇嘴,任由牧陽繼續抱著。
回到咖啡廳,牧陽把熟睡中的雛實安置好,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悄悄離開。
穿過長長的廊道,來到另一頭的門外,握住門把往下。
吱呀。
門應聲打開。
哼哼,就知道你不會鎖門。
牧陽嘴角一勾,閃身溜進去。
漆黑的屋內沒有燈光,僅有悄然出現的銀輝,一半黑一半亮。
如同董香此刻的姿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裹著被子側著身,衣衫不整,有辱詩文。
潔白的長腿也沒有好好的藏進被子裡,反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下煜煜生輝。
牧陽看了又看,沒忍住的咽了口口水,心裡默默點讚。
很會玩啊,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