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慕容瑒的擔心,周晨回首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她已經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子了,什麼場合需要掩飾她已經都懂了。再說,今天是她與慕容瑒的婚禮,為了這個愛她的男人,她願意隱忍。心甘情願。這個男人值得她如此付出。
走到房間門口,兩個身穿旗袍的小姑娘迎門而立,見到周晨曲膝行了個萬福禮,周晨含笑點頭之際,看到那其中一個小姑娘對她眨了眨眼睛,心下瞭然,隨即含笑攜著慕容瑒的手,進入洞房。
周晨一進房間,立刻化身成了泥鰍,那些鬧洞房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笑著稱了聲:「失陪!」
轉身進了那扇金絲楠木的碧紗櫥。
幾個人嚷嚷著就要衝進去把周晨挖出來,徐凱和王建飛不動聲色地笑著勸阻了:「新娘子累了一天了,估計是進去換衣服了,哥們兒少安毋躁……呵呵,再說,新郎官兒可是在咱們手裡呢,新娘子跑不了!」
其實,此時周晨就站在碧紗櫥後,聽著王建飛和徐凱將那幾個刺兒頭安撫住,暗暗豎了豎大拇指,心裡盤算著,過後一定滿足王建飛和徐凱的要求,給王建飛整一套紫檀套件,給徐凱弄一棵紅珊瑚樹。這哥倆兒看著她客廳里那兩件兒東西,流口水流了好久了。
周晨揮手在內室範圍設了個結界,閃身進了空間。
外邊迎候的兩個小姑娘,看著年齡不大,卻是周晨的兩個最機靈的小助手。她們掐著點兒指揮著人送上來兩桌酒菜,就在洞房外的小客廳里舖擺開來。
兩桌菜餚都是用空間出產打造,清淡卻不平淡,老遠兒就散發一股清遠沁脾的香氣,引得那些躁動不安的人,也瞬間轉移了注意力。
按理說,慕容瑒的髮小,或者能夠與慕容瑒玩到一起的人,家世哪裡可能有低的。他們這群人不敢說吃遍天下美食,但基本上有名的沒名兒的也都嘗過,但這兩桌酒菜一端上來,那股子清遠沁脾的香氣,卻像無數小手兒,撓著他們的心肝兒,讓他們痒痒的恨不能立刻上前一嘗。
幾個小姑娘進來把菜擺好,魚貫退去,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也不用慕容瑒這新郎官兒怎麼讓,幾個性子急的已經拿起筷子品嘗起來。
這邊人還沒坐安穩,那兩個小姑娘端著兩壺酒走進來。
兩隻小壺,只有二三兩的樣子,透澈玉如的青白瓷,玲瓏剔透,美則美矣,但這酒量嘛……在這群用慣大杯,動輒論斤的北方漢子面前,就顯得太過袖珍了。
就在一群人沒來得及抗議之前,那兩個小姑娘已經為每人面前斟了一小杯。酒液呈淡淡的金黃色,通透明澈,卻又帶著一定的厚度,當真應了一句話:瓊漿玉液!
酒液斟入杯中,一股濃郁的香氣立刻四溢開來。與菜餚的清遠沁脾不同,而是醇厚綿長,甘而不烈,帶著誘人的芳香,絲絲入扣般,鑽進眾人的鼻腔,然後上延入腦,讓這些本來就帶了一些酒意的人,更是熏熏然,陶然美矣!
南雲一嗅到這酒液的濃香,立刻抬眼看嚮慕容瑒,兩人目光交匯,南雲眼中情感不明,慕容瑒卻是滿滿地都是笑意。
看來,他剛才是白擔心了,從這桌菜和這兩壺酒來看,周晨早就安排好了。
南雲心裡卻是千思百轉,自己也分不清是喜是悲。若是他當初沒有那一夜之過,是不是,也有機會讓周晨這麼替他著想?但這個念頭剛剛一轉,丹田內的淡綠色丹丸即刻飛轉起來,一股清平之氣,將他心底的煩躁平復下來。
南雲終是釋然,周晨幾乎把一半的神魂都分給了他,說起來,他與周晨已經可以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豈不比對面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更加幸福?他才是和周晨最親近的人,較真起來,他與周晨甚至比周暉更親!
只要他活著一天,周晨的一般生命神魂就會一直陪著他!
釋然一笑,南雲悠然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隔著桌面對著慕容瑒舉舉杯,嘴角含笑,杯到酒干!
酒液入口,香溢口喉,那片刻,整個人仿佛都要飛起來一般!
緩緩地將美酒滑過喉舌,滑入肚腹,整個人、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甚至每一個毛孔都舒適起來。
那些人不知此酒之佳,香氣撲鼻,哪裡控制得住,一口吞下,嘴中只來得及留下一點點余香。也正是這一點點余香,讓這些人抓心撓肝的難受。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沒有嘗到美味兒,而是一口吞下沒來得及品出美味兒的妙處,就沒有了!
這些人抓耳撓腮,心癢難耐,不由地就想起了主人……新郎官兒慕容瑒,紛紛嚮慕容瑒咋呼:「哥哥,這酒再整點兒唄!就這麼一杯子,太不過癮了!」
「是啊,是啊,什麼十年、二十年茅台,比起這個來,那就都是些泔水!」
慕容瑒只能無奈地擺手,這酒都是周晨拿來的,他可沒處找。
那些人還不信,還在痴纏甚至威逼利誘呢,周晨換了一身淡粉色的長裙從屋裡走了出來。
周晨人一出來,未語先笑:「諸位,是我安排不周,怪不得慕容。」
說著,拍拍手,門外走進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上各自抱著一個十斤的酒罈。慕容瑒和南雲一見那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黑陶雕花酒罈,就不由自主地暗暗打了冷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
他們參加平洲公盤的時候,周晨不過是拿出一個水杯大小的小罈子,那罈子中充其量不過兩斤,卻讓他們幾個人醉了兩天兩夜。這兩個足足有二十斤吧,再看房中這不到二十個人……原來,周晨的大招留在這兒呢,阿彌陀佛,他們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