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看起來非常年輕,與楊陽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母女不說,楊陽與慕容瑒之間,也是親密的很,慕容瑒那麼忙亂,還不忘照顧新娘,這還說得過去,但同樣也不忘照顧楊陽,而且,其行止動作表情無比自然,沒有絲毫的造作喬裝之態,可見,這繼父繼女之間感情也是很好的。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來賓中傳開了,那些本就心裡不太平衡的女人們,心裡更是思緒翻滾了。
原來,社會上總是流傳著,女人離了婚再嫁有多難多難,許多女人正是因為害怕這種結局,即使老公有了外遇也只是含辱忍著。今日看到周晨圓滿的幸福,她們禁不住要捫心自問,若是換了她們,她們有這個膽量和決心,重新再活一次嗎?
究竟答案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周晨的婚宴仍舊舉行的隆重而圓滿。當然,若不算最後那一點點兒小插曲的話。
就在婚宴進行到尾聲之時,莊園外一個男人形容落魄,臉色憔悴枯瘦,滿臉胡茬,望著裝飾的繁花似錦的莊園大門淚流滿面。
安保並不認識此人,覺得這麼喜慶的日子,讓他站在這裡哭實在晦氣,就上前想把他勸走。
「這位先生,今天的門票已經售空,您要進園遊覽,還請明天早點兒過來購票吧!」
那個男人卻對安保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呆怔怔地看著莊園裡,控制不住地流著淚。
幾個安保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怎麼辦。
還是安保小隊的隊長心裡明白,今兒個可是周總大喜的日子,這個男人在這裡哭泣,只怕內里有什麼難以說明白的牽涉。他悄悄地走到一邊給周暉打了個電話,又折回來繼續勸說道:「這位先生,您遇到什麼困難了嗎?若是有什麼事兒,您說出來,我們哥幾個說不定能夠幫一把。其實,人啊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解決了,日子還得好好過不是……」
這位安保小隊長不勸還好,這一勸,那男人簡直是悲從中來,竟一時控制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安保隊長見此情形也慌了神,顧不得當念經的唐僧,急忙伸手過來扯住這個男人的胳膊,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噯,我說,你別哭啊,噯,你別哭啊!」
這安保隊長可是最初招來的退伍特種兵,手上的勁兒可是大的很,那個男人被他捂著嘴,一口氣喘不上來,憋得臉兒青紫,也顧不上哭了,兩眼瞪著,手腳亂掙扎著,就去掰嘴上捂著的手。
好歹,這安保小隊長還沒太過慌張,見他這個情形,急忙問:「你別哭了,你答應我不哭,我就把你放開!」
那男人趕緊點頭,安保小隊長這才鬆開手。
那男人得了自由,腿腳都軟了,啥也顧不上,萎頓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安保小隊長和幾個安保員見他不再哭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稍許,安保小隊長見這男人喘息漸定,就又湊上來:「這位先生,您沒事兒吧?你家住哪裡,我找車把你送回去?」
此時,周暉接到電話匆匆趕了過來。
「周總!」周暉現在是碧游莊園的總經理,兼管著莊園的行政工作,是以,安保隊長如是稱呼。
周暉點點頭,還沒問情況,就已經看到莊園外不遠,一個孑然孤獨的身影,正拖著步子慢慢離開。看那乾瘦的佝僂的身影,周暉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怒火就竄了上來。
姐姐終於得到了幸福,今日大喜之日,這個人居然又上門鬧事……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周暉揮揮手讓一隊安保員回自己的崗位,他則大步流星地向那佝僂的身影追去。
「楊致遠,你今日上門什麼意思?是不是看著我姐姐得到了幸福,你不甘心來搗亂?」周暉壓低了聲音,冷冷道。
那乾瘦的背影僵了僵,終是飛快地抬手擦了把臉,緩緩地回過頭來。
「小暉……」
「呸,你也配叫我小暉!」周暉厲聲喝斷楊致遠的話。冷聲道,「我姐姐不搭理你,我不搭理你,不過是看在楊陽的面子上,卻不是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就都忘了。你若沒有什麼心思最好,若是有什麼心思,我立刻就能讓你永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周暉一臉的氣憤,臉色鐵青著,目光冷厲如冰。楊致遠心頭一顫,剛剛見到周暉趕上來時的細微希望徹底喪盡,臉色愈發灰敗起來。
他默默地看著這個神色剛毅果斷的男人,當年他初見時,周暉還只是個羞澀的中學生吧!那個時候,他與自己的感情也很好,後來,他參軍、退伍、結婚……一幕幕仿佛還在眼前,如今,再次面對,卻如生死仇人!
楊致遠心裡抽痛著,心臟沒跳一下,就仿佛恨恨地一抽。沒抽痛一下,心中的悔愧就加深一分。
眼淚再一次湧上來,楊致遠顫顫地道:「我……我沒……唉,我走了,請轉告你姐,我祝她幸福……」
「我姐姐一直與人為善,自然會幸福。也不需要你的什麼祝福!」周暉再次冷冷地打斷楊致遠的話,目光似冰。
楊致遠又抬眼看了看那花團錦簇的莊園,隱隱的有絲竹之聲傳來,透著喜慶。
終於發出低低的長嘆,楊致遠默默地轉身離開。
默然中,他突然想起,楊陽小的時候,他總是對孩子說:有錯就改就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