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歡是被他拎進公寓電梯的。
她都忘了反抗,太過吃驚——陸舟住的小區是從前兩人同居過的地方。
沈亦歡高中沒住校,三年都在這住,那時還不是同居,只是陸舟有時會過來陪她,真正同居是高考結束以後的事了。
思緒亂飄,「嘀」一聲密碼鎖開啟,她就被拽進了屋子。
非常熟悉,還是那時候的布置,除了比那時候整潔許多外,所有家具的擺放都是一模一樣的。
好像突然穿越到三年前。
「看著我。」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陸舟捏著她下巴,把往屋子裡亂看的小姑娘的臉轉過來。
真是對她太好了。
現在這種情況都沒看出她有一丁點兒害怕。
打定主意吃死了他。
沈亦歡下巴被鉗制,力很大,擠壓骨骼,她只能順從的看進陸舟的眼睛裡。
她被抵在牆上,後腦勺壓到一個東西,「啪」一聲,燈光驟亮,把陸舟眼底的火光映照的更加清晰。
不能適應突然的光源,沈亦歡微微眯起眼。
這種熟悉的、鋪天蓋地的、壓制性的,陸舟身上的氣息,讓她心跳加速。
她看不真切,只感覺到陸舟俯下身,嘴唇湊在她耳邊。
喘息很沉,溫熱的氣息都打在她耳邊。
他開口,嗓子啞的不像話。
「跟我做嗎?」
沈亦歡茫然的睜大眼,白熾燈的光源從一個個模糊的光圈終於明顯,她重新恢復了視力,適應亮光。
才發現,陸舟的膝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分據於她兩腿間。
頭髮剃的很短,看著就扎手,埋在她頸邊。
沈亦歡怕他又突然發病咬她脖子,下意識往一邊側了側,陸舟緊跟著,下巴抵住她鎖骨,溫熱的嘴唇貼在她衣服上。
因為脖子過敏,她穿了一件領口帶紗的短袖,正好能遮住那些紅痕。
陸舟這個動作,將略微粗糙的紗貼緊她皮膚,帶著嘴唇灼人的溫度,貼在她身上。
「陸、陸舟……」沈亦歡抓住他的手腕,無措,「你別。」
他不理她。
只輕輕張開嘴,牙齒叼住了她頸側的細肉,隔著紗料,動作很兇,嘴唇細膩柔軟的包裹上去,貼著那塊皮肉來回吮吸。
沈亦歡瞬間站不住。
自己都不知道這事情發展走向怎麼越來越離譜了。
雖然她是後悔了和陸舟分手,也不喜歡他如今對她冷冰冰,可一下子跳到這一步是不是有點快了?
忽然,身上的熱度和重量都一下子消失。
陸舟直起身,飛快的遠離她,走進一旁的衛生間。
很快就出來,出來時臉上是濕的,水珠順著臉上的線條往下墜,匯聚在下巴上,墜落到淺色的衣服上,立馬氤氳出一塊圓圓的水跡。
應該只是洗了把臉,自己解決沒這麼快。
沈亦歡臉紅心跳的想,還站在牆邊沒動。
陸舟抽了兩張餐巾紙擦臉,丟進垃圾桶,看了她一眼:「吃什麼?」
沈亦歡:「?」
這是什麼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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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唇,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都可以。」
廚房打理的很乾淨,冰箱裡東西不多,只少量的一些菜。
陸舟站在廚台前,背對沈亦歡,可以看到男人後背的蝴蝶骨,與倒三角的輪廓,兩邊的頭髮還沾著水,拿刀的手骨節分明,微微泛白。
「需要我幫忙嗎?」她走到旁邊。
陸舟切完青菜,瀝乾水放到另一邊的碟子:「讓開。」
「……」沈亦歡後退一步。
陸舟從剛才她站著的地方打開櫥櫃,拿出一個碗,過了一圈水。
「你在做什麼?」
「粥。」
沈亦歡摸摸鼻子,「哦」了一聲。
她從前就吃過陸舟做的菜,知道他小時候父親工作被派到外省,那時候他還很小,還不存在繼母,他父親都沒找煮飯阿姨照顧陸舟,那段時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摸索著學會做菜的。
他的學霸不只局限在學習上,其他很多東西都學的快。
做的菜也很好吃。
***
陸舟煮了一碗小米粥,加了點青菜與肉末調味,打開電飯煲時噸噸噸的冒出白氣,粥的香味也飄出來。
他盛了一碗,拿了勺子,走出廚房放到客廳的餐桌上。
「過來吃。」
沈亦歡跟過去,滾燙的粥,還冒熱氣,她舀了一勺,抬頭問:「你不吃嗎?」
「不餓。」
陸舟坐在另一邊沙發上,散漫的靠著,指尖捻著一支煙,半隻手攏著點上火,青白的煙霧與熱粥的白氣交織在一起。
沈亦歡看不清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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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他似乎有些落寞。
她怔神,往嘴裡塞一口:「啊……好燙。」
她燙的整張小臉都皺起,手在嘴前扇了扇。
陸舟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冷水,放到她面前,身上的煙味靠近,又很快飄遠了。
「你怎麼還住在這啊?」她問。
「之前買了。」
他直起身,在垃圾桶邊磕盡菸灰。
「……什麼時候買的?」
「不記得了。」
沈亦歡有些頹廢的趴在桌上,粥涼的差不多,她一勺一勺慢吞吞吃著,最後嘆了口氣,說:「你把我帶你家裡來幹嘛呀。」
「不是你要來的?」
沈亦歡想了想,好像是她先激的他,可是那麼反應激動的把她拽回家裡的明明是他才對啊……
她想的出神,不小心將勺子在碗壁一壓,碗傾側過來,瞬間打翻在她身上。
「啊。」
陸舟皺眉,立馬站起來,拿桌上的報紙把倒翻的粥往餐桌中央一推,拉著沈亦歡到一邊,速度飛快,皺眉問:「燙到了嗎?」
「沒有。」沈亦歡搖頭,拎起衣服,「髒了。」
陸舟把她拉進臥室,從衣櫃裡挑了件短袖給她,一言不發的出去,帶上了門。
嘖。
怎麼感覺他越來越生氣了。
沈亦歡想不明白,明明兩人好幾次都已經破冰,可陸舟始終都不願意搭理她。
他其實不是那種故意會冷落人的人,只不過本身生人勿進的氣場,才會讓人覺得他高冷。
上學時有人問他問題,陸舟也都會認真教,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
像是故意冷落。
沈亦歡脫了自己的那一件衣服,丟進浴室的洗衣機,套上陸舟的黑色短袖。
他衣服很大,套在沈亦歡身上幾乎能當裙子。
沒一會兒,洗衣機停了噪聲,她把濕衣服取出來,找了個袋子放進去。
再出來時餐桌收拾乾淨,陸舟已經不在客廳了。
沈亦歡在廚房找到他,廚台上又擺了一碗剛盛出來的粥,她走過去,直接捧起來喝完了那一碗。
「我洗碗吧。」沈亦歡說。
陸舟偏頭看她,忽然瞳孔一縮,面色很快沉鬱下來,暴戾又陰鷙。
她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使勁拽過去,纖細脆弱的脖頸被滾燙的手掌虎口抵住,不斷收緊,收緊。
從最初的茫然,到逐漸感受到令人恐懼的窒息感。
「陸舟!咳咳,陸舟!」她邊咳嗽邊尖叫,亂無章法的踢他打他,「你幹什麼!!」
窒息的壓迫讓沈亦歡難得的智商提高,想到了惹怒陸舟的原因——她換了陸舟的短袖後,脖子上的紅痕就露出來。
他是不是以為……這是吻痕?
下一秒,箍在脖子上的力突然鬆開。
沈亦歡深吸了一口氣,大量空氣湧入快耗竭的肺部,沒來得及咳嗽,她就被陸舟狠狠吻住了嘴唇。
動作又凶又重,咬著她舌尖強勢掠奪。
只覺得剛剛從窒息感里出來又再一次被窒息感給包裹住了。
沈亦歡抱住他的背,十指插進他的頭髮,被動接受他的攻勢。
鬆開時,他眼底都是通紅的,沈亦歡嚇了一跳,指著自己脖子立馬解釋:「不是的,這不是吻痕,你仔細看。」
陸舟將她壓在廚台,兩手支在台面,聞言眉間微動,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的確不像吻痕。
沒有吻痕的血絲,也沒有毛細血管炸開時的斑駁血印。
他鬆了口氣。
沈亦歡委屈,掙了掙被禁錮的身子:「鬆開!弄疼我了!」
「這是什麼。」他抬頭看她。
沈亦歡故意嚇他:「水痘,傳染的!」
他手掌輕輕覆上她纖細的腰肢,嘴唇再次落在她脖頸,這回什麼阻隔都沒有。
他囈語般張口:「還好。」
沈亦歡沒聽清,掐了他一把:「滾開,不然傳染給你。」
「傳染給我吧。」
他閉上眼,將翻滾的欲望都壓在沉默中。
然後一點點伸出舌尖,輕輕舔舐她脖子上的紅痕,以及剛才自己掐出來的那一道,摩擦出一片旖旎的潮濕水痕。
沈亦歡下意識仰起頭,脖頸拉扯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像是少女的祭獻。
她聽到耳邊一個朦朧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
「我多想和你一起死。」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舟舟憋不住啦!這個應該是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