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
「大哥二哥,你們繼續守在漠城,不要輕舉妄動,我和阿湛去鳳城看看具體情況。」雲飛香眼中閃過堅決,無論如何,她絕不允許他們出事。
「香兒,這恐怕不妥……」雲飛鴻和雲飛龍都不贊同,香兒剛剛經歷了那麼多風浪,現在又要親自前往鳳城,怎麼說都不合適,就算要去鳳城,也應該是他們去。
「大哥二哥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雲飛香說完,便要起身出發,現在情況不明,多一分等待,飄劍和大師兄就會多一分危險。
雲飛鴻望著兩個風塵僕僕而來,又風塵僕僕而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就痛了起來,不是誰都能指點江山,也不是誰都能承受這份江山之重,誰都看到了表面的權勢滔天,風光無限,又有誰知道背後的艱辛與付出?
陰暗的鳳城牢獄,木如梳親自坐鎮,她冷冷的看著兩個相愛的人,似乎想證實什麼,然而,無論多麼殘酷的刑罰,她看到的仍然只是兩張極其隱忍,布滿痛苦,卻絕不屈服的臉。
冬落身上已經皮開肉綻,淺色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她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也不去看男子的神色,整整一夜,她昏迷了三次,又被無情的弄醒,木如梳甚至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一直守在這裡,盯著人將牢中的刑罰加諸到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下來的,現在鞭子抽到她的身上,她已經變得麻木,隱隱之間,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那麼的無能為力。
經歷了這麼多,最終還是逃不過命運的魔掌,但死的時候,能守在心愛之人身邊,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至死都不看對方一眼,這就是你們相愛的方式嗎?」木如梳嘲諷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獨孤飄劍心中如掙扎,身體的痛他從來都能忍受,可是對女子的心痛,卻如無邊蔓延的黑夜,將他掩埋。
他甚至不敢看她,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解脫這種痛苦,然而,他又清楚的明白,背叛香兒的痛苦,他更加的承受不起。
可以說,他的一切開始,都是香兒所給,如果沒有香兒,獨孤飄劍根本就沒有新生,更沒有如今的一隊推心置腹的好兄弟,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受盡折磨!
「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我愛的人早已印在我的心上,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他,心中就會感覺到無比的溫暖,我們相親相愛,心靈相通,就算是死,也值得。而你呢,木如梳,你只能守著空空的靈魂,想像著可望而不可及的愛情,那種永遠也觸及不到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冬落微微一笑,看向木如梳,以同樣的嘲諷,回敬了不可一世的女子。
冬落的臉已經布滿了血痕,頭髮也早已散亂,可是她明媚的笑,忽然就刺痛了木如梳。
木如梳冷笑著走向女子,單手捏起她的下巴,惡狠狠的道:「死也值得嗎?好!那我就成全你!」
既然這兩個人心靈相通,那麼,她就讓他們血液冷卻,靈魂飄散,到時候,看他們怎麼去感受對方的心意?
是的,她得不到,從來都觸不可及,那個男人的心硬如鐵,只裝下了雲飛香,再也看不到她,小時候的過往,不過是幾句兒戲,她的期盼,也終成空。
不過,她很快就有機會了,她會一步一步,得到自己心中所想,得不到的,毀也要毀掉。
一夜酷刑未有結果,木如梳的耐心終於被耗盡,她指著冬落,當即下了命令:「處理掉她。」
獨孤飄劍的神色終於明顯的黯然,就要離開了,就像女子當初意外的出現在他生命中,又要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不過沒關係,無論她去哪裡,他都會陪著她,曾經分開了那麼長的時間,今後再也不會分開。
看到男人的表情,木如梳冷冷一笑,轉身離開了陰暗的牢房,冬落死了,獨孤飄劍也一定不會獨活,也好,既然兩人死不屈服,她也不想再費心機,死了最好,雲飛香一定會很痛。
當最後,一切都變得無能為力,也不覺得絕望了,兩顆心始終靠在一起,承受著一切,而所有的狂風暴雨,只會變為路上的風景。
陰暗的刑房,爐子裡的火滋啦啦的燃著,四處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冬落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平靜,她聽到拔刀的聲音,這在平時,是江湖中人聽到最為正常不過的聲音,但是此刻,卻是命運的鐘聲敲響。
有一絲風從耳邊吹過,冰涼透骨的感覺,血液噴涌而出,聽到明顯的液體落地,然後,完美的收刀,人頭落地,滾落到腳邊。
這一刻,世界都靜止了,獨孤飄劍赫然睜大眼睛,卻發現冬落也同樣睜大了眼睛,是有人頭落地了,但是卻不是冬落的,行刑的人人頭掉落在地上,發出滾動的聲音。
「你們還好嗎?」龍於焰低沉一刀揮劍,砍斷了束縛二人的鐵索,實際上,他已經看到,兩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
「於焰兄?」獨孤飄劍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男子,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他出事的消息,沒有讓人傳信給龍於焰,他就這麼孤身一人來了嗎?
「嗯,我先救你們出去,獨龍戰隊的成員在外面接應。」龍於焰是獨自一人來的,但他在鳳城遇到了正計劃著營救獨孤飄劍的獨龍戰隊。
由於這裡守衛森嚴,獨龍戰隊的人根本沒法進來,所以他讓獨龍戰隊的人暫時在外面守著,他先進來看看情況,他的武學修為畢竟高深,比獨龍戰隊的人剩了幾籌。
對於龍於焰的突然到來,獨孤飄劍完全沒想到,是不是和香兒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身邊的溫暖也多了,如果是從前,根本不會還會有人來救他們。
冬落也是完全沒有想到,她一直傻乎乎的瞪著眼睛,似乎沒明白自己的命運究竟是怎麼改變的,一直到頭來,她都是處於表面鎮定內心緊繃的狀態,直到快死的那一刻,才慢慢平靜,她想著不要成為男人的負擔,只要自己抗住,就算是死,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