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楓走到籠子前,一揮手將黑布掀開。
裡面關押著三十多個人類,男女老少皆有。
其中有一位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子。
他們如同待宰的羔羊,戰戰兢兢地擠在一起。
李清楓手指輕彈,兩道流光射出,木門上的鐵鏈應聲而斷。
「大家都出來吧,妖怪都被我吸...額,收了!」
李清楓自認不是好人,但也不壞。
捕捉這些吃人妖怪或者鬼物之類的,他毫無愧疚之感。
但,吸食普通人類,他斷然不屑為之。
他滿懷期待地等待村民們的感激之情。
出乎意料的是,四周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反而擠的更緊了。
這些人剛在籠中聽見外面妖怪的慘叫,
那聲音仿佛被活生生抽筋剝皮般悽厲,宛如地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些村民心中,
眼前這個人雖然穿著道士的衣服,但他比妖怪還要可怕。
就在這時,
有人還是渴望求生,帶頭衝出籠子。
其他人蠢蠢欲動,接二連三的出來。
李清楓輕聲說道。
「那個,等一下,大家先別著急走!」
李清楓認為他的語氣夠溫和的了。
然而,傳入眾人耳中卻變了味。
那聲音像是回魂夜索命的厲鬼發出的。
剛剛逃出籠子的村民們,頓時又想要退回去。
李清楓看著村民們緊張的模樣,嘆了口氣。
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唯一一具還鮮新的屍體道:
「你們把這頭牛庖了,帶回吧。」
「不過,每人每天只能吃一點,吃多了會出事的。」
眾人聽聞此言,臉色稍微恢復點,他們知道妖肉是大補。
李清楓之所以沒有吸食這具牛妖,也是想能給村民們實質性補償。
見村民們忙碌起來,他獨自一人,率先走出了山洞。
從袖子中拿出一枚剪紙,是一匹馬的形狀。
想了想又塞回袖子裡,又拿出一張,跟馬非常相似。
剪紙從他手中飄出,落入地面。
光華一現,一頭長相奇怪的驢慢慢的變大。
通體白色,嘴角畫著一棵青草。
李清楓躍上驢身,倒騎著,往山外而去。
還是騎驢有仙道之范!
他並沒有走多遠。
而是遠遠的等著村民出來,暗中護送他們回村莊。
幾日後...
一處城內酒樓。
有幾人湊在一起,低聲耳語。
「對了,最近出了一件怪聞,你們聽說沒!」
「什麼事?」
「傳言,太行山脈中,出現了一位妖道啊!」
「怎麼,你們不知道嗎?」
突然一人連忙伸出手示意。
「噓...你不要命了啊,小聲點。」
「此事,當然知道!」
「而且,聽聞,太行山脈附近的妖怪都逃回了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乃是人間界妖族的聚集地,被稱為妖界。
「現在達官貴人出門,都得請幾位仙師,不然誰敢出城啊。」
「只是苦了我們這些老百姓,最多只敢在城邊轉轉。」
李清楓坐在隔壁,見眾人聊得火熱,便起身走了過去。
疑惑問道:
「諸位,你們聽誰說妖怪跑了?」
其中一位麻子臉的人回道:
「這位道長,這你都沒聽說?」
「仙劍宗發的告示啊,說太行山脈的妖怪全跑了。」
仙劍宗乃是修真界五大仙門之一,太行山脈就隸屬他們轄區。
麻子臉盯著李清楓看。
「道長,怎麼瞧你不太高興呢?」
「妖怪消失了,不是好事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擔心那個妖道吧!」
「放心,仙劍宗已經聯合其他四大仙門發布了通緝令,全界都在追捕他呢!」
「只要你出門多留意,看到可疑的道士...就躲遠點。」
麻子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仔細打量著李清楓。
少頃,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當然了,道長你長得這麼清秀,絕對不會被誤認為是那個妖道。」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五大仙門的通緝令上並沒有他的畫像,真是可惜啊。」
李清楓聞言,默然不語走回自己的桌前。
趕忙將酒水喝完,憤憤的放下酒杯,急匆匆的離開了。
「是可惜啊,全『特碼』的,跑了。」
「看來以後得換個山脈了,不過我先避避風頭吧。」
此地離他的道觀——藏山觀,也就百里路。
他從袖中抽出一張剪紙,那剪紙化作一隻巨大的白鶴,翅膀輕展。
雖然形態與真鶴相去甚遠,卻透著一股詭異的靈動。
幾個時辰後,天色已黑。
李清楓從紙鶴輕躍而下,落在道觀的後園。
道觀後園,緊靠著一座高山。
在山腳下有一孤零零的牌匾,刻著『伏隱洞』三個字,卻沒有洞口。
李清楓走上前,左手緊握一枚黑色令牌。
隨即他全身被綠芒包裹,徑直走向牌匾下。
一頭扎入山體,沒入其中。
裡面是一條漆黑的隧道,走了大約五百米,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山中谷,四周被山包圍。
谷內,有一眾亭台樓閣,一條溪流穿過房屋。
藏山觀弟子分為內外兩院。
外院弟子居住在觀中,一共十三人。
他們都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但對經書有天賦。固可以留在觀中學習經文,解惑香客。
內院一共才六人,主要居住在山中谷。
李清楓此刻出現在一處門房前。
敲了敲門道:
「師父,我回來了!」
「進來吧~」
李清楓聞言推門而入。
一位六旬老道正愜意的仰頭舉著酒罈子。
老道擦了擦嘴角道:
「什麼事?」
李清楓喉嚨滾動幾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師父,我來是想問問,有關屍魂殿的事情。」
「屍魂殿?」
老道臉上的愜意瞬間消失,轉而變得凝重。
「你好好端端的問這幹嘛?」
畫面一轉...
一處昏暗的房間內。
黑袍人盤腿而坐,借著微弱的燭光,凝視著手中的紙條。
「沒想到,此人竟然就是傳聞中的妖道人!」
「這樣一來,倒也不必太擔心了。」
「那人行事手段殘忍,明顯也是我輩中人。」
「只是不知他是哪個勢力的,得想辦法打聽打聽。」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是要提醒分堂的人安分守己,別壞了殿主謀劃百年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