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男人身體滾燙,隨意地欺壓上來。
身體的空虛被填滿,
驀地,童玥眼前一片恍惚。
就在前幾日,顧銘生帶她試了婚紗。
她隱隱不安。
昏黃的燈光中,童玥小心翼翼地推他,「婚紗不合身,你沒讓我換……」
顧銘生寡淡看她,似笑非笑,「是別人的尺碼,你穿自然會緊。」
宛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利器一樣刺穿她的心臟。
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
童玥渾身錐痛。
警告自己,不要貪心。
跟他三年,應該知足!
良久,童玥就這麼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許久都做不出反應。
顧銘生沒什麼耐心,「我不是商量,是通知。」
眼前躥起一抹橘紅火光,很快,有白色煙霧自他輕抿的薄唇中吐出。
童玥輕咳出聲。
顧銘生並未收斂,他淡淡睨她,「明天訂婚,後天領證。」
指甲陷入皮肉,
她終究不甘,「我在你身邊,光明正大地跟了三年。」
三年裡,她見過他所有的親朋好友,親手包攬了顧媽媽和顧奶奶的一日三餐,頓頓四菜一湯,三年,風雨無阻。
她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顧銘生的話把她拉回了現實,「你很好,卻不是合適的顧太太人選。」
眼底有痛色浮出,良久,童玥平復呼吸,「我會搬出去。」
她這樣果斷。
顧銘生輕吐煙霧,抬眸睨她的同時,眼底浮起一絲躁鬱:「就這樣?」
童玥苦笑,「就這樣。」
自從童父發生醫療事故,童家私立醫院倒台,每月的巨額賠償款都是顧銘生在給,遠在國外讀書的哥哥更是需要顧銘生的錢維持生活,而童玥……
在跟了顧銘生之前,童玥為了給童家籌錢,在喝得不省人事的情況下失了身。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在顧銘生面前,童玥沒有說不的資格!
從一開始,她就配不上他。
不能再待下去了。
童玥雙腿酸軟,卻依然強忍不適躬身下床。
柔滑的金粉純色四件套滑過她細嫩的腰肢,這是他們一起挑的,這個別墅的一切,布滿他們的歡愛痕跡。
心底像是被棉花堵住,疼得難以呼吸。
好幾次,她控制不住的洶湧淚流。
以後,這張床上將會躺下另一個女人,他們一起睡過的床單也會變成過去。
按照顧銘生的性格,他會全部丟掉,就像丟掉她這樣簡單,連一句招呼都不打。
眼眶再次泛酸,她匆忙低頭掩飾狼狽,強作鎮定地收拾行李。
幾件長裙,兩件外套,她物慾不高,三年,一個14寸的行李箱就能裝下所有。
轟隆隆。
她拖著行李,匆匆下樓。
童玥沒有告別,顧銘生沒有挽留。
倒是傭人,「童小姐!」
黃嫂追到顧園的院子裡,「先生的房間一向是您收拾。」黃嫂很為難,「我剛才進去他發了好大的脾氣,地面上的衣物……」
聞言,童玥臉色微紅。
他們剛剛歡好,房間裡還殘留著曖昧氣息,更何況,顧銘生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每次事畢,都是童玥親手清洗衣物,再收拾床單。
她把行李放在門口,輕聲安慰黃嫂,「等收拾完再走也是一樣的,不差這一會兒。」
等她回到主臥,顧銘生已經去了書房。
童玥打開水龍頭,水流冰涼刺骨。
心底錐然一痛。
顧園的熱水器停了,顧銘生說要全部換掉。
為迎接真正的女主人做準備。
黃嫂一時尷尬,面帶愧色地為難開口,「要不然,您還是放下,等我有時間了送去乾洗。」
顧銘生的衣服大都名貴,全是港城名師的私人訂製,件件珍貴,機洗或者乾洗很容易弄壞。
童玥把手放進冰涼的水裡,「不用。」
這是最後一次了,她還是和往常一樣,親手洗完。
黃嫂站在一旁,嘆了又嘆,等她快要離開時,還是喊住她,拿出了那張一直握在手裡的支票,「這是先生給您的,算作這三年的薪水。」
童玥愣在原地,咬牙接受。
她自以為的三年情愛,在顧銘生眼裡,和保姆、傭人沒有區別,甚至就連錢色交易都不算……
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童玥沙啞著嗓音開口,「替我謝謝顧總。」
他要替另一個女人買來安心,她會成全。
轟隆一聲,頭頂有閃電划過。
這一會兒功夫,外面已經下起暴雨,黃嫂跑回房間,面帶心疼地遞給童玥一把傘,這是之前顧銘生買給她的B家鴕鳥皮雨傘,每個花樣只有一把,代表獨一無二。
她視若珍寶。
現在想想,不過是顧銘生無聊時的消遣。
童玥忍住眼角的淚意,「顧總的東西我就不拿了,有借就有還,我和顧總,以後還是不再牽扯得好。」
她還沒有興趣,成為別人婚姻里的小三。
兩天後,顧銘生結婚的消息傳來。
童玥坐在咖啡廳,抬眸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是顧銘生的表弟柯宸,他找到了童玥。
不過幾天時間,她越發消瘦,柯宸到底是沒忍住,「玥玥姐,你別怪我擅自調查三年前的事,我原本是想讓你走出我哥結婚的陰影,卻沒想到……」
他說話過於吞吐,童玥心底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不想再聽下去。
拿起包就要走。
柯宸拉住了她,急急說出真相,「當年,和你在酒吧一夜情的男人,已經被我找到!」
童玥停下腳步。
柯宸開口,「就是我哥!」
童玥震驚不已,「顧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