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住她的手,高大的身軀抵住她的柔軟,他將她困在牆角,冷硬的側臉緊貼著她,呼出的氣息灼熱而強勢,「想打我?」
童玥沉默著擰眉,她手腕微痛。
垂眸的瞬間眼睫忽閃。
她是想打他。
但現在,她動不了。
他的長腿夾著她的細腰,寬闊的頸肩壓在她的頭部,童玥甚至只能朝下看,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被西裝領帶勒出的紅痕,還有身上的大片青紫。
這都是顧銘生留下的痕跡。
他今天很是瘋狂,極少會像以前那樣哄著她,以她的感覺為先。
這是他刻意弄出的懲罰。
童玥這一周來的消失,讓他很是憤怒。
她察覺到了他的不悅。
他的眼底有如寒潮一般層層疊疊的散發寒意,周身散發出的強大的上位者氣場多少讓她心驚,但童玥還是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想打你。」
她口齒清晰毫不退讓,「為你的強迫為你的不尊重,為你的目中無人,我打你,你並不冤枉!」
他還能輕笑出聲,「兩個人在一起,拍拍這種視頻就要氣成這樣?」
顧銘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語氣到底緩和,他附在她耳邊,想到從前的快樂,低沉的嗓音莫名喑啞,「你忘了?你之前還主動讓我拍過。」
童玥想到過去的天真,無奈苦笑,「那是我看出你想拍,那時候……我很喜歡你。」
他快樂,她就快樂。
所以她主動提了出來。
後來拍完後很快銷毀,兩個人誰都不會有二心,顧銘生也不會允許她的身體給第二個男人看到。
那時候,她以為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得到的是他妻子的待遇!
兩個人偶爾玩玩這種情趣算是潤滑劑,並不算什麼。
可現在……
兩廂比較之下,她的心痛成一團。
顧銘生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看到童玥的眼淚心裡莫名發堵,慢慢地,他找到了讓自己不快的源頭,
是童玥那句話,他的聲音越發冷冽,「現在呢?你不喜歡我了,所以想離開我去找柯宸?」
「和柯宸無關,你已經結婚了!!」最後這句話,她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顧銘生,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極度憤怒。
一切懸殊都被她拋之腦後,她的力量比平時大出很多,到底是推開了他。
顧銘生毫無防備,踉蹌了一下,半靠在牆角處。
明明是有些狼狽的動作,在他做來卻不減風月,沒有系扣子的黑色襯衫松垮的落在肩上,露出精緻的鎖骨,涌動著誘人的弧度,陽光一照像是灑了一層說不出的光,弄的他整個人熠熠生輝。
順著鎖骨向下,便是硬挺的八塊腹肌,不會過分的雄壯,是那種平仄有度的好看,無需繼續向下,就能讓人想到他的力量。
只要他想,的確能把她折騰到哭著喊停。
大力的推撞讓童玥脫了力,她順著床角滑下來,無助的坐在地上。
經過摩擦,身下還腫脹的疼的厲害,但她沒有在意。
倒是顧銘生,輕輕挑了下眉,拿了毯子給她鋪到地上,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打我打累了,坐到這上面,舒服的歇歇。」
童玥沒有理他。
正好門外有鈴聲響起,是柯宸的同事。
是個婦科的專業女醫生,顧銘生給她開門。
她推門進來,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尤其是顧銘生微敞的領口以及童玥的不堪,都為房間增添了一絲說不出的曖昧。
但她很好的控制了神情,佯裝什麼都看不到一樣給童玥做了檢查,「有點嚴重了。」
她拿了藥膏,「一天塗兩次,千萬別再劇烈運動,不然今晚一定會引起高燒。」
童玥身上還穿著那件被拉扯的凌亂的黑色薄料,顧銘生拿了衣服給她蓋上,「知道。」
他接過了藥膏,把人客氣送走。
他這種男人,但凡對人露出一丁點友好,都會讓人受寵若驚。
那女醫生離開的時候,臉頰都飄了紅暈。
童玥莫名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剛見到顧銘生的時候,是在下雨天,她因為繳不出學費被學校勒令退學,加上酒吧失身後並未能給童家帶來什麼好處,童父又在監獄受盡苦楚,她一個人拉著行李箱抱著畫板,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她身上。
童玥萬念俱灰。
那一瞬間,她想過死。
可顧銘生的庫里南停了下來,他降著車窗露出那張神邸一般的臉,坐在車裡慵懶閒適的問她,「要不要上車?」
童玥看著他,莫名熟悉。
她應了。
剛上車,他就給拿熏過香的毛巾給她擦了頭髮,那一刻,童玥如夢似幻,晚上,他讓她洗乾淨。
童玥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也沒矯情。
當晚,倆人就做了。
無比契合。
那時候的童玥還在想,對比第一次像是被人拿斧子劈開一樣的痛,她從那次開始享受,現在想想,不止是他技術太好,身材太優越,還有就是……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尺寸。
她的身體是被他開啟的,所以才會越來越契合。
但酒吧那一夜,他至今閉口不提。
童玥的心再度冷了下來,等他送完女醫生回來,她再度開口,「那個視頻,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愛給誰看就給誰看,我不在乎。」
顧銘生半靠在牆壁上,輕挑著眉眼睨她。
童玥坦坦蕩蕩,「做錯事的不是我,想被拍下來讓任何人欣賞的也不是我,如果真的有人看過之後對此點評,罵我是個蕩婦我也會罵回去。
因為在我身上更盪更浪的,是你顧銘生!」
她躺在床上,旁若無人的塗著藥膏,「我不會為此羞愧,該覺得羞愧的,是不經過我同意拍下視頻的你,是那些看完視頻後不懷好意的任何人!所以,你儘管發給別人看,這會暫時打擊到我,但不會威脅我,更不能決定我的人生走向。」
顧銘生的眼底涌動出笑意。
這才是他認識的童玥,而不是那個在江知遙面前挨了打都不知道還手的木訥女人。
他覺得她有趣。
可他接受不了她現在過於外放的樣子。
他希望她能去衛生間處理,「你以前做這種事,會躲著我。」
在一起三年,倆人弄的激烈的時候不是沒有過,但她總會紅著臉藏到一邊,也不肯讓他幫忙,可現在,她就那樣大咧咧的坐在那裡,仿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她能在乎的東西。
就連他……
也不再被在乎!
意識到這一點,他雙眸中湧起不悅。